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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网络舆情——网络虚拟世界中的舆论汪洋

一、什么是网络舆情?

对于网络舆情的概念,国内的研究者有着诸多不同的看法。学者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包括以下几种:第一,认为网络舆情是通过互联网表达和传播的,公众对自己关心或与自身利益紧密相关的各种公共事务所持有的多种情绪、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 刘毅:《略论网络舆情的概念、特点、表达与传播》,《理论界》2007年第1期。]第二,认为舆情在狭义上是指民众受中介性社会事项刺激而产生的社会政治态度。而网络舆情,则主要指使用网络者或俗称网民的社会政治态度。[ 王来华:《论网络舆情与舆论的转换及其影响》,《天津社会科学》2008年第4期。]第三,认为网络舆情是由于各种事件的刺激而产生的通过互联网传播的人民对于该事件的所有认知、态度、情感和行为倾向的集合,其实质是反映在互联网媒介中的一种情报信息。[ 曾润喜、徐晓林:《网络舆情对群体性突发事件的影响与作用》,《情报杂志》2010年第12期。]第四,认为网络舆情是社会舆情的一种表现形式,是公众在互联网上公开表达的对某种社会现象或社会问题的具有一定影响力和倾向性的共同意见。[ 徐晓日:《网络舆情事件的应急处理研究》,《华北电力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第五,认为网络舆情是指网民在一定时期和互联网空间内,对自己关心或利益相关的公共事务尤其是社会热点、焦点问题所持有的多种情绪、意愿、态度以及意见交错的总和。[ 史波:《公共危机事件网络舆情内在演变机理研究》,《情报杂志》2010年第4期。]第六,认为网络舆情是指在一定的互联网空间内,围绕中介性社会事项的发生、发展和变化,作为舆情主体的民众对国家管理者产生和持有的社会政治态度。[ 李昌祖、张洪生:《网络舆情的概念解析》,《现代传播》2010年第9期。]

通过综合以上网络舆情研究的成果和长期从事网络舆情工作的实践经验,笔者认为:网络舆情是指个人、公众或集团利用(通过)互联网,在网络虚拟世界中对自己关心或与自己利益相关的现实社会生活中的热点事件及社会公共事务所表达出来的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的总和。

二、网络舆情的要素和主要传播途径

网络舆情的要素包括网络舆情的主体、网络舆情的载体和网络舆情的中介等三个方面。

网络舆情的主体:网络舆情的主体是个人、公众或集团。他们以互联网作为传播和交流媒介,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例如,个人可以在微博上发表或者转发消息、评论,发起或参与讨论;在门户网站、论坛、博客上点击浏览感兴趣的新闻、消息、帖子和文章并在其后跟帖留言,等等。

网络舆情的载体:网络舆情的载体是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指网民表达、传播自己的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的通道和途径。网络舆情的载体非常丰富,新闻跟帖、论坛帖子、即时通讯软件、博客以及近年来逐渐兴起的音视频网站、社交网络服务网站和微博等新兴媒体都是网络舆情的载体。目前网络舆情在我国主要通过微博、社交网络服务网站、网络新闻跟帖、论坛、博客、即时通讯软件、音视频网站、电子邮件等途径进行传播。

1.微博。微博(MicroBlog)是一个基于用户关系的信息分享、传播以及获取平台,用户可以通过网页、手机上网以及各种客户端组件个人社区,以140字左右的文字更新信息,并实现即时分享。最早也是最著名的微博是美国的twitter,截至2012年初, Twitter的注册用户数量已突破5亿。 2009年8月,国内门户网站新浪网率先推出微博服务的网站,其后,人民网、搜狐网、网易、腾讯网、凤凰网、天涯社区等网站相继推出微博服务。目前,微博在国内获得了迅速的发展,截至2011年底,仅新浪微博注册用户均就已过3亿,每天发布微博数量超过1亿条。 在2011年的“7·23”温甬线动车追尾、“郭美美事件”等多起重大事件中,微博舆情都发挥了重要的影响。

2.社交网络服务网站。早期社交网络服务网站呈现为在线社区的形式。用户多通过聊天室进行交流。随着Blog等新的网上交际工具的出现,用户可以通过网站上建立的个人主页来分享喜爱的信息。2005年以前,世界上最流行的三大社交网络服务类网站是Friendster、MySpace、Bebo。2006年美国Facebook网站推出允许第三方开发基于该网站的应用程序(API)的政策,使得Facebook随后一跃成为全球用户量增长最快的网站。截至2011年7月,Facebook在全球已经拥有了7.5亿注册用户,有市场研究机构预计2012年这一数字将突破10亿。在国内方面,开心网、人人网、腾讯朋友是比较有名的中文社交网站,有市场研究机构数据显示,目前人人网、开心网的注册用户均已经超过1亿。

3.网络新闻跟帖。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跟帖”这种网络舆情的传播途径开始流行。网民常常在看完新闻、评论或者博客文章之后,即兴写下一些文字以表达自己的看法。这些文字长短不一,有的数以千字几成独立文章,有的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字。这其中,网络新闻跟帖又是网民最常使用的方式。目前,包括“新华网”、“人民网”、“新浪网”、“搜狐网”、“网易”、“腾讯网”等国内主要新闻和门户网站都设置了新闻跟帖的功能。网民可以在浏览完网络新闻之后,通过新闻跟帖的功能发表自己对该条新闻或者相关新闻的看法和意见。从新闻的跟帖评论数量来看,一些受到网民高度关注的新闻的评论数量往往在一两日内就能够达到几万条之多,一些重大的突发事件的累计网民评论数量更是数以百万计。

4.网络论坛。网络论坛就是一般人所说的BBS(Bulletin Board System的缩写),它是目前我国网民互相交流讨论和发表意见的最主要场所。它是一个有多人参加的讨论系统,当用户进入论坛以后,可以浏览其他用户发表的帖子,也可以发表自己的帖子表达意见,或者回复他人的帖子展开讨论。目前,国内已经形成了一批颇具影响力的网络论坛,例如“人民网”的强国论坛、“新华网”的“发展论坛”、天涯社区、西祠胡同、凯迪社区等等。有市场研究机构数据显示,天涯社区的注册用户超过6000万,每天登录在线的网民数以几十万计,浏览的网民更是不计其数。这些网民活跃其中,针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和热点事件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一些网民还借助网络论坛反映国家和社会运行中存在的问题,以引起其它网民的关注。随着这些看法和意见在互联网的传播,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舆论力量,一些议题进而影响到了政府的决策,从而推动了一些问题和事件的处理和解决。

5.博客。博客通常被称为“网络日志”,是指在网络上以日记的形式发布的流水记录。近年来,我国博客数量大幅度增加,博客开始从精英向所有网民和非网民普及,已经逐渐成为我国网民发表言论、表达意见、释放情绪的便利通道。在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中,大量网民通过博客翔实地记载了这一突发事件,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其传播出去,根据相关部门统计,国内各门户网站上关于抗震救灾的博客文章总数超过233万篇,点击量超过23.6亿次,回帖超过1260万条。 一些博客不仅成为很多内幕消息的始发源、重大突发事件第一时间的报道者,还通过评论和争论成为舆情的推动者。

6.即时通讯软件。即时通讯软件可以说是目前我国网民最经常使用的一种网络软件。通过即时通讯软件,网民可以进行文字、音频、视频聊天,而且,现在不少即时通讯软件还集成了数据交换、网络会议、电子邮件等多种功能。目前,腾讯公司开发的QQ软件和微软公司开发的MSN软件是国内网民最广泛使用的即时通讯软件。QQ软件还通过QQ群的方式为QQ用户中拥有共性的小群体建立了一个即时通讯平台。通过QQ群,有着共同兴趣爱好、共同话题等分类的网民得以在QQ群内进行更深入地讨论和交流。值得注意的是,近几年来,QQ群在网络舆情的传播过程中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汶川地震发生之后,就有不少网民迅速在自己加入的QQ群里发消息表示感到有震感。

7.播客与音视频网站。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舆情传播的途径越来越多样化,播客(Podcasting)在我国逐渐流行。简单来说,播客指的是在互联网上进行音视频共享。播客录制的是网络广播或类似的网络声讯节目,网民可将网上的广播节目下载到自己的iPod、MP3播放器或其它便携式数码声讯播放器中随身收听,不必端坐电脑前,也不必实时收听,享受随时随地的自由。尤其是,网民还可以自己制作声音节目,并将其上传到网上与广大网民分享。目前,对国内网民影响力比较大的音视频分享网站有美国的YouTube,国内的优酷网等。

网络舆情的中介:在多数情况下,舆情往往围绕着某一特定的事件的发生、发展而发生、发展。有学者将引发舆情的事件称之为“中介性社会事项”。[ 参见王来华主编:《舆情研究概论》,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32页;《影响民众舆情的中介性社会事项》,毕宏音著,《广西社会科学》,2004年第11期。]本书认为,所有可能引发网络舆情的事件,其内容涉及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科学、自然、民族等各方面,大到世界国家,小到一人一事,都可能成为网络舆情的中介。

三、网络舆情已成为互联网时代虚拟社会中的“舆论汪洋”

随着网民数量的迅速增加,近几年来互联网一跃成为一种最为强势的媒体形式。尤其是相对于其他媒体形式来说,互联网具有信息传播范围广、时效快、信息量大、互动性强和高度开放等特点,使其成为众多网民获取信息、交流表达的最重要的途径。

在网络虚拟社会中,各大微博、论坛等早已成为网民参与社会生活、表达心声的重要阵地,往往一个话题经常可以聚集成千上万人同时在线,讨论公共事务、表达意见诉求、进行舆论监督。2008年2月境内天涯社区网站上一篇有关香港某娱乐明星不雅照的帖子,网民最高点击量就达3000万次,回帖量超过20万,被号称“史上第一高楼”。2008年北京奥运火炬在境外传递期间由于遭到“藏独”分裂分子的骚扰,境内网民在新浪发起了“保护圣火,反对藏独”的签名活动,最终签名帖中有800多万网民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人民网2009年2月开展的一项“网络监督调查”结果显示,87.8%的网民对网络监督表示非常关注,在遇到社会不良现象时,93.3%的网民表示会通过网络进行曝光。尤其是近年来,微博客等网络新媒体飞速发展,已经为网络舆情的重要来源和组成部分。中国社会科学院2011年7月发布的《新媒体发展报告》显示,2011年国内发生的引起媒体关注的50其重大事件中,有11起是通过微博首先披露的,所占比例达到22%;73%的微博用户将微博作为最重要的新闻和信息来源,微博已经成为媒体跟踪报道突发事件的重要信息来源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随着社会转型过程中民众政治参与意识的不断提高和对各类社会不公现象变得敏感,一些公权力机关、公共服务部门和公职人员“涉腐”、“涉富”、“涉权”等事件经过互联网上的曝光炒作,引起了网民的极大反响和不满,给各级党和政府施政带来极大的压力。尤其是通过分析近年来媒体关注的境内“十大网络新闻(事件)”可以看出,近年来网上关注的一些热点涉及到地方政府和官员失职渎职、行为不当或社会负面现象等内容,很容易引起网民的不满心理。现将境内媒体评选出的2010年和2011年境内“十大网络新闻(事件)”简述如下:

(一)华声网评选的2010年境内网络十大新闻

1.上海世博会:5月1日到10月31日,246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参展了上海世博会,世博园参观人数超过7000万人次。上海世博首次全面引入互联网,网络世博成传播新阵地,184天内访问量50亿,用户破6亿。

2.青海玉树地震:青海省玉树县4月14日晨发生两次地震,最高震级7.1级。截至4月25日17时,玉树地震造成2220人遇难,失踪70人。国务院将2010年4月21日定为“全国哀悼日”,全国和驻外使领馆下半旗志哀,停止公共娱乐活动。玉树头七,各网站蒙上黑纱,并相继推出网祭活动寄托哀思。

3.上海大火:11月15日,上海余姚路胶州路一栋高层公寓起火。大火导致58人遇难,另有70余人受伤。经调查,事故由无证电焊工违章操作引起。这一事件通过网络迅速传播引起全国网民集体关注,网友们通过各种形式祭奠死难者。同时时间的发生也引发网民对有关部门消防管理和事件处置措施不力的质疑声。

4.河北大学飙车案:10月16日晚,“官二代”李启铭醉酒驾车在河北大学校区内撞倒两名女生致一死一伤。李启铭在返回途中被学生和保安拦下,态度冷漠嚣张:“有本事你们告去,我爸是李刚!”“我爸是李刚”迅速引起网友“膜拜”,成网友口头禅;更在网络上刮起造句、视频等一系列恶搞之风。

5.“3Q大战”:11月3日晚,腾讯发布公告,决定在装有360的电脑上停止QQ的软件服务。震惊网络江湖的3Q大战一触即发。360随即推出了“WebQQ”的客户端,但腾讯立马关闭WebQQ服务,使客户端失效。双方陷入以牺牲用户利益为代价的缠斗之中。11月10日下午 ,在工信部等三部委的积极干预下,腾讯与360已经兼容。

6.宜黄拆迁(具体详见本书第八章第二节相关内容)

7.局长日记门:2月28日,一部被认为是曾任广西来宾市烟草专卖局局长韩峰的日记在网上引起极大轰动。日记记录了韩峰本人的中心工作是喝酒,其次是玩女人等。事后,韩峰被停职,接受审查,并承认日记内容属实。12月14日,韩峰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3年,罪名是受贿罪。

8.唐骏“学历门”:7月1日,“打假名人”方舟子在自己的微博上指出,中国第一职业经理人、“打工皇帝”唐骏博士学位造假。唐骏则回应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说自己是加州理工大学的博士,并出示学位证书表示自己是美国西太平洋大学的博士。

9.足坛扫黑:中国足球协会变成了“足囚协会”。1月27日,公安部公布了足坛反赌的最新进展,原足协副主席南勇、杨一民、裁判委员会主任张健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9月初,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的原中国足协副主席谢亚龙、原中国足协裁判委员会主任李冬生、原中国男足领队蔚少辉因涉嫌操纵足球比赛,收受贿赂犯罪,被依法逮捕。

10.物价飙升:纵观2010年,除了工资,没有什么不在涨。一颗小小的绿豆,掀开了2010年“涨价”的序幕。一个“涨”字,催生了“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苹什么”、“糖高宗”、“油你去”等网络热词,也催生了囤货抗涨的“海囤族”和节省开支的“抠抠族”。

(二)搜狐网根据网民投票评选的2011年境内网络十大事件

1.微博打拐活动:1月25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教授于建嵘在其新浪微博上发起“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活动。该微博经热心网友不断转发,形成强大的舆论传播力量,并吸引了传统媒体的跟进与关注。该活动发起10余天,就吸引57万多名网民,有1000余张网友拍摄的乞讨儿童照片被发布在微博上。通过网上照片辨认,一些被拐卖儿童被顺利解救。

2.日本地震核泄露引发国内抢盐风波(具体详见本章第二节相关内容)

3.故宫“十重门”:5月8日,窃贼石柏轻易躲过号称布防严密的安防设备,盗走在故宫举办的一私人博物馆展览的展品。此后,故宫又连续发生一系列事件,包括:建福宫被曝由某知名企业改造成了全球顶级富豪独享的私人会所、一件珍贵哥窑瓷器因工作人员疏忽被损坏、四起文物被损毁或被遗弃但被瞒报、被披露故宫藏品北宋珍贵书札现身拍卖场、媒体披露故宫曾有内部人私分票款案、存在多处非法经营,等等。一共十起事件被称为“十重门”,反映出故宫内部管理和文物保护机制存在巨大缺陷。

4.局长微博开房(具体详见本书第十章第二节相关内容)

5.郭美美炫富事件(具体详见本书第八章第二节相关内容)

6.达芬奇家具造假:7月10日,央视《每周质量报告》栏目曝光以销售天价家具而闻名的达芬奇公司在家具质量和产地上均存在欺诈消费者行为。达芬奇家具方面随后通过微博宣布,将召开新闻发布会介绍其在国内的运营以及销售情况。12月,随着该公司拒付上海工商局133万元罚单并否认造假,达芬奇再度陷入舆论的漩涡。

7.“7·23”动车事件(具体详见本章第二节相关内容)

8.“四大名爹”:9月6日晚,著名歌唱家李双江的儿子李天一无证驾车在北京某小区与他人发生冲突并暴打对方当事人,事件再次引发舆论和网民对“官二代”、“富二代”横行不法现象的广泛关注。有网民将李双江与此前新闻事件的河北大学飙车案当事人李启铭之父李刚、在微博上炫富的郭美美“干爹”王军以及“中非希望工程”执行主席兼秘书长卢星宇之父卢俊卿等人一起列为“四大名爹”。

9.小悦悦事件:10月13日,2岁的小悦悦(本名王悦)在佛山南海黄岐广佛五金城相继被两车碾压,7分钟内,18名路人路过但都视而不见,漠然而去,最后一名拾荒阿姨陈贤妹上前施以援手。10月21日,小悦悦经医院全力抢救无效,在零时32分离世。小悦悦事件引发媒体和网友对当前社会人情冷漠、道德滑坡等问题的热议和反思。

10.甘肃庆阳校车事故:11月16日9时15分许,甘肃省庆阳市正宁县一民营幼儿园校车因严重超载与一辆重型自卸货车发生正面相撞,造成21人死亡(其中幼儿19人)、43人受伤。该事故暴露出当地有关部门在校车安全管理方面责任不落实、措施不到位、监管有漏洞等突出问题,引起境内媒体和网民的强烈关注和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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