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风风雨雨
人海茫茫总是毫无头绪
早已忘了为何相依相聚
漂泊的路也忘了恐惧
思念已经无路可去
偏偏缘分总是散了又聚
悲欢离合到底何从何去
爱总是反反覆覆难以抗拒
来来去去有太多害怕犹豫
走走留留有太多断断续续
不愿意从此朝朝暮暮
风风雨雨 恩恩和怨怨
悲欢离合 走得好崎岖
——《难以抗拒》
1
抵达这里的时候,我看到阳光在地上撒落如豆,落满灿烂心情的白天,忽明忽暗的影子,浪漫如初的层叠的云。一切都如一串具象的文字,深深地镌刻在空中。我看见玄武路上梧桐树干的皮层渐渐开始脱落,露出了里面斑纹青;身旁的城墙高耸,遮蔽了大半个太阳;一个骑车的学生停下车来,望着巨幅的广告牌里微笑的女孩发愣。
吃完米线走出巷口,风似乎小了很多,路边的梧桐叶影也渐显斑驳。太平南路的路口正在施工,车辆很堵,司机头伸出来大声叫嚷,路人从车辆的缝隙里不顾一切地钻来钻去,卖报的少年和卖薰衣草荷包的女孩挨个敲开私家车的车窗;路口转弯处一个小伙子坐在轮椅上弹着吉他,弹着很好听的民谣,地上的纸盒扔满了硬币;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推着烤红薯的铁箱卖力地吆喝,顿时半条街飘散着红薯的香味;卖盐水鸭的店门口早早地排起了长队,站累了的大爷索性垫了张报纸坐在了路边。
最近迷上了加拿大摇滚歌手Maren Ord的歌,国内很多人是通过《风雨哈佛路》的片尾曲《perfect》了解到的Ord。精致优雅,神经忧郁。明明是合成器流行的英伦范,却在寒风中浓妆艳抹,文质彬彬,优雅动人,一丝软骨的悸动和走心的金属克拉风,讲真,只有走心才能不会停止懒得理你,只有一手举着酒杯才能一手弹着吉他。芒果色的嘻哈怒笑,浅紫色的忧郁难以捕捉,墨绿色的沉默开解。那些不靠谱的温润的定义,一层层剥开,多少有些乡村,听不见贵族。
2011年的时候,美国好莱坞编剧委员会评比最优秀的剧本,第一是《卡萨布兰卡》,第三便是《风雨哈佛路》(排名第二的自然是《教父》)。Ord的片尾曲是整部电影最大的彩蛋,所有的成功在这首歌里道露出真相,可以做到力道自然。
收得下过去,也给得了未来。Everyone falls but not everyone rises.
2
黄昏时分的夫子庙秦淮河边。河里的画舫上开始挂起了灯笼,岸边的小吃摊的生意也开始张罗了起来,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有的人忙着拍照,有人用着蹩脚的英语给老外翻译,一个漂亮的姑娘攥着刚刚炸熟的臭豆腐往嘴里送。天色开始渐渐暗淡,星星亮了起来,不知是谁放起了孔明灯,飘得老高。
像极了《卡萨布兰卡》里“全世界有那么多城市那么多酒吧,她偏偏走进我这一间”。这种感觉最好显示英格丽·褒曼的光辉照人,全世界最好的吗啡毒品都不如她一吻动人。我看着飘向半空的孔明灯,似乎经典之极的好莱坞柔光布式。局外兵荒马乱,酒吧里天上人间。
其实,这是里克内心的一种希望的呼唤。亦如女儿国国王心中所念,这么多条路,你非要路过我的国家。路过得那么凄美和无华。我想《大话西游》便是复制老唐与国王的爱情,却违背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亘古定律,与在理想和爱情中间做出的抉择完全背道而驰。
里克如此,唐僧如此,至尊宝如此,武二郎对潘大小姐的爱也如此。
就像《卡萨布兰卡》选择不了圆满,就像《潜伏》没有选择余则成和翠萍在一起而是把晚秋放在故事的结局。
最简单的原因,还是编剧。这些急需看心理医生的编剧们。我相信唐僧离开女儿国之后,心里一直想的是不管与你相距千里,你都一直在我心里,一直保持你最喜欢的年轻时候的样子。而真正的长生不老,是后半生的岁月。
Here's looking at you, kid.
3
我翻开2004年开的新浪博客,很多当年写的文章还在,并不稚嫩,有点沧桑。写过一篇关于《新龙门客栈》,令人摇头的不仅仅是周淮安与邱莫言青梅竹马最终阴阳相隔,最爱的桥段却是他俩初见,手指互点,虐狗半年。怀念那个大漠与封杀,刀剑与江湖,缥缈水墨写意,脱俗中规中矩。
我抬头看着越飞越远的孔明灯,与漫天的星辰与宇宙尘埃融为一体,闪闪发亮。黄沙连着天,天连着黄沙。远远望过去,一面发黄的大旗正在风沙中飞卷。大旗似已远在天边。客栈似也远在天边。对比看来,还是《武林外传》的“同福客栈”更加接地气,佟掌柜的原型应该是《功夫》里的包租婆,一贯的套路,客栈的老板娘,且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我想起《呼啸山庄》的经典台词:“我爱他脚下的土地,头顶上的空气,他触摸过的每一件东西,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爱他所有的神情,每一个动作,还有他整个人,他的全部。”像不像那个碎碎念的风情万种的佟湘玉?
就像宁浩模仿《两杆大烟枪》导演出了《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而大获成功,即便是模仿,即便是快意恩仇,没有分量的故事,却怀着一颗心。这里最应该感谢的有两个人,古龙与金庸。
题外话:我最喜欢《武林外传》的屋顶,喝酒聊天,超凡世外,人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