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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时间过得真快,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冷若水和阿布只能寻些野菜充饥,每到夜晚都饿到虚脱无力,两眼冒星,若水第一次忍受饥饿之感,她从来没想过有天她会连一个馒头都吃不上。若水看着一身男儿装的阿布,道:“阿布,不要担心,事情总会好的。”若水在心里盘算着要去找韩冰清。

“若水,阿布能遇到你是最幸运的事。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冷若水看着眼神坚定的阿布道:“傻丫头,赶紧睡觉吧!”冷若水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忽然又想到阿布在哪里见过。就在此时,脑海瞬间空白,越想越想不出所以然,但是她知道她们见过。人就是这样,就在以为全部想起一件事让思路清晰的时候,记忆就猛然全部删除只剩空白。由此作罢,帮阿布塞好被子,披着衣服坐在了门外。

冷若水抬头望着天空,满天繁星,天大地大,连容得她们二人的地方都没有。现代的积极乐观全然被上帝收回,她低着头,心情低落。如今阿布在,她该如何离开?没想到,在遥遥不可及的古代,她却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她想回去了,真想回去。

晚风吹来,若水扯了扯衣服,准备转身进屋,看到了秦少阳和沈词并肩走过她的面前。若水一脸疑惑,他们认识?沈姑娘不是才刚到这里不久吗?这么晚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如果不是遇见沈词,她甚至不愿意想到他一秒。走到床边看到睡熟的阿布,消除了那些不该有疑惑。心底倒是又多出许多疑问来,但有些事也不急于一时,只待明天一一解答。

“阿布,我出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注意点。”“嗯,我知道了,放心,早点回来。”说完冷若水出门了。冷若水一边打听宰相府辛安府,一边考虑是直接借钱,还是让冰清帮忙在府上找份可行的活。冷若水想想现在的情境,也只好如此了。

来到辛安府向人打听,韩冰清一大早就出去,冷若水扑了个空,便让人稍带个口信。前些日子让人带冰清的口信后,也未见她来找自己。若水心底有些没谱了,虽然她们一见如故,毕竟身份有别。冷若水回到家里,阿布便迎了上来道:“若水,我在衣服里找到了一张银票。是上次那位公子给我的,他让我把钱财分开来放,我一时给忘记了。”冷若水看了那张钱一眼让阿布放好说:“来,阿布,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你坐。”“若水你说。”

“你说的那位公子是不是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在舞仙楼的那位公子?”

阿布不愿意有人提及她曾在风尘之地的旧事,她以为离开那里从此就没有了任何干戈,她一直以这段经历为她人生中难以抹去的大污点,她怕说了那些事若水便会瞧不起她,甚至让她离开。冷若水看着她难为情的模样,道:“阿布,你如果不愿意说我就不提了。走,我们去抓鱼,然后吃顿好的。”冷若水拉着她往外走,若水看着阿布难为情的模样,也不愿提及她的伤心旧事,也许是对他有些期待而已。

武尘破、李勉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韩冰清身后跟着秀云。此时他们已经分头寻了冷若水多处,都以为她会找个活养活自己,可是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有她的消息。武尘破道:“我说师妹,永安城马上被你翻个底朝天了,也不见他人在何处,我们还是就此作罢吧!”武尘破很是无聊的转着眼睛,真不知山人到底和她师妹能有什么关系。李勉接着道:“是啊,别找了,找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他的人影,说不定他已经离开了。”“对啊,你说你们找就好,还非要拉上我。你们继续找,我回去睡觉,折腾死了。”

韩冰清一脸惊艳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严肃地说:“不会的,我们说好她去哪会告诉我。”武尘破补充道:“他大晚上离开,怎么去找你。”韩冰清有些生气,顶回:“现在到想起来替她说好话了,要不是你,她会离开?”“怎么怨到我头上来了,我对他不知道多好。”“多好才怪,赶紧的,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就告诉师傅。”

至此,武尘破开始紧张了,眼神四处乱飘。这些天倒是借着师妹的面敢明目张胆的搜索山人的下落,只是一直故作嘴硬地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心思。师妹要告诉师傅,难道师傅也告诉过她关于山人的事情?武尘破望着韩冰清道:“小师妹,我可是你师哥。”韩冰清依旧是一脸严肃,语气里都是骄傲:“就是因为你是我师哥,我才能告诉师傅,你武艺只学到三脚猫的功夫也就罢了,下山后还到处欺负人不做好事,完全把师傅的叮嘱放在脑后。我真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收你为徒,还让你做我师哥,明明我比你拜师学艺的早。”“小师妹,只要你不告诉师傅,我陪你找到你不想找为止。”韩冰清理所当然地笑了:“李勉,你听到了,我可没逼他,是他自愿的。”武尘破当然知道,她找不到师傅的踪影,但是他违背了师命,刚来的山人不久就从人间蒸发了,也无法向师傅交代,内心也盼望着能早日找到他。

李勉终于忍不住问:“清儿,你为什么非要找到他不可?”韩冰清简答:“他是我表哥。”李勉和武尘破互相看了看,显然这解释不够深刻,但是他们倒是明白女人比较深刻。武尘破问道:“小师妹,你没搞错吧,你和那山人会是远房亲戚?”李勉很想听到她的答案,她难道喜欢他?韩冰清深深地看了看李勉,没有回答。他们三人各有所思,继续找人。

冷若水带着阿布来到了武尘破带她来过的潇水下游,她们泼水嬉戏着,忘记了所有烦恼。冷若水看着她们的战利品,多亏了她在大学里多次野炊生活的技术考练,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

“阿布,多吃点!”说着冷若水一直不停地把鱼肚子夹到阿布碗里。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吃,因为她每次吃鱼都会卡住喉咙,给吃怕了。阿布定眼看着冷若水,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忍着没有流下来。“若水,我要永远都在你身边。”“傻丫头,你以后会更幸福的。吃过赶紧去休息,剩下交给我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阿布点点头道了声:“嗯!我也来收拾。”

冷若水满眼心疼地看着她道:“不用了,一个人能做的来的。你身上的伤赶紧好了,再来帮我,那时候,我肯定很乐意的。”

那晚,阿布再也忍不住告诉冷若水所有的事情。阿布是个孤儿,因为有几分姿色,便被紫麽麽迷昏骗了去。阿布脾气刚烈宁死不从,身上的鞭痕和扭掐的淤青都是紫麽麽虐待所致。冷若水只是抱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流放着冰冷的刺眼的光芒。如今,她们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她想让她放开那段痛楚的过往,好好地生活。那晚若水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开心,但也充满了自责追悔一些复杂的感觉,翻来覆去,久久才能入眠。

经阿布再三要求,若水终于决定用她的钱做点事情。若水提议开一家绝无仅有的女装定制店,店名根据阿布来叫了衣衣布设,所有的款式都由她全权负责设计。阿布觉得此事新颖,定能会有生意上门。之后若水列好清单,到集市上一一采购。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剩下的一部分钱,由阿布来掌管做风险基金。

数日,经过精心的现代化和如今流行的元素结合在一起,店内焕然一新。若水还留出一点空间设计了试衣间,店内挂着几种不同款式的样衣,是她们便临时雇用了几个人连夜赶制的。阿布看了若水的布置和设计,不觉为之惊叹,她觉着这里非常漂亮。这些天和若水接触,许多观念也开始和从前的思想进行着斗争,虽然不敢深想,但也开始对明天也开始充满了向往。一切都打点好的前天晚上,若水在大门旁贴上了今日开业,开业大吉,八个现代汉字。最后两个人背对背坐在台阶上观望着天空,都没有讲话。

几天前,若水抽出时间,去找了韩冰清,知道他们寻她多日,内疚不已。若水见到韩冰清就开始道歉,而冰清听说她之前有书信给她,就没有介意,反而很高兴。韩冰清问她这些天怎么生活的,若水也一笔带过没有提及。韩冰清自然明白,便不再继续追问,只是一再道如果下次再这样便不会原谅她。若水请她帮忙,开张那天一定前来捧场,这样便可以扩张人脉,左右逢源。之后直到开张的这些天,韩冰清每天必和秀云前来指挥观看,她希望若水能生意兴隆。她们互相打闹,互相帮忙,互相擦拭彼此脸上的灰尘,一起吃饭,为彼此夹菜,有着曾来没有过的快乐和幸福感。

由于开的是女装店,要笼络女客,若水和阿布不得不决定开张那天换回女装。开张的前一天,若水穿着打着补丁的那身麻布衣服,一个人在小溪边望着天空发呆。她坐在木板桥上,双腿荡来荡去,她喜欢这里因为安静而且美丽,因为清澈的河水可以让她心情变得很空旷。若水托着腮,手里拿着一封写着大抬头的道歉信,这封信是她在知道武尘破那晚在舞仙楼的真相后写的。这些天,思量着要不要把信送过去,但又想到他那行径定是不在乎的,而且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他们终究没什么关系,或许已经都不重要也是多余的,那时候他会笑她多此一举,便犹豫了。但这毕竟是她的错,是自己误会了他,该向他道歉。因为她的不相信,是对他人格的否定,她很不舒服,因为她觉得这样会让人觉得她是种不明是非的人,她不想任何人误解她,也许他也一样。信的折痕已经很深,最终做了决定后若水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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