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上,若水和阿布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若水带着阿布光顾了所有的小吃铺,她们吃的津津有味,一股幸福感从心底涌了上来,尤其是阿布。不多久,韩冰清也朝她们的方向走去。
若水从混沌铺走出,给冰清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像抱着她就能安心了。若水知道她回不去了,可是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的肩膀让她依靠。上次的事情后,她们似乎已经隔了一个世纪,若水吸了吸鼻子忽然哭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韩冰清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替她拭着眼泪:“只要你好起来就好。别哭了,今天好不容易女儿装,就不美了。”
“谢谢你不计较对我这般好。”
“人的一生真的很难确定,也许这就是投缘,你说是不是?”
不远处武尘破和韩子敬韩子孝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若水手舞足蹈欢呼雀跃,手里拿着一束长飘带来回荡漾着,竟然直直地往武尘破身上退去。韩冰清见状况不对,可早已来不及提醒。只听见武尘破潇洒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若水伏着身子也不敢抬头,她怕武尘破一眼认出了自己,那个时候她不就要惨了吗?此时,韩冰清带着阿布早不见了身影。
“谢公子,没事!”说完头也没抬匆匆地闪开了。
若水惊魂未定总算是安全了,她左右看了看却不见了冰清和阿布的身影,窃喜地笑她们聪明。回头看向武尘破的背影,若水久久地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环顾着四周。就在这时,他看到武尘破回头往她的方向看来,还面带笑容地向她挥手。若水不安极了,竟然忘记要挪动身体,他认出自己了?左边一个念头告诉她该回应他,另外一个点子指示她转身离开,明天继续装作若无其事。正当她深思时,唐阅正春风满面地走向了武尘破。若水安心了立即拨开腿,落魄地逃开了。
忽然,后面有人拍若水的背,她吓得脸色苍白,像被抓个正着的小偷。她“啊”地一声回过头,不知樊无疆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
“是你啊!吓死我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樊无疆镇定自若地问,他一手背在身后,王者风范十足。
若水调了调呼吸,答:“没有,你们怎么在这?”
樊无疆正想回答,却看到魏林义领着一批带刀侍卫从旁边匆匆经过。小容子见状立即扯开嗓子喊道:“魏大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前面发生什么事?”
“回禀太子殿下,有人报案,歹徒劫财后,将武山庄看管库房的两个奴役杀死。微臣正要赶往现场。”
樊无疆果断下了命令:“事不宜迟,我们边走边说。小容子,你送若水回去,不得有误。”
其实若水现在想赶往现场看看,听说是武山庄她更担心了。若水看着他们声势浩大的两排人马浩浩汤汤的消失在转角。
“小容子,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去找冰清和阿布,她们就刚刚才和我走散了。你找到她们就告诉她们我有事,让她们先回去,让她们不要担心。”说完,急匆匆地往武尘破走去的方向跑去。
小容子在身后迈着错乱的步调慌里慌张地跟着,他可是不敢违命,但是就是眨眼的功夫若水就消失在人海里了。他不知如何是好,该怎样向樊无疆交待,还是听若水的去找人。他额头细珠密布,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来回张望,眼睛里都是不安和焦躁。此时,韩冰清和阿布一前一后,循着路人向小容子的方向走来。
“武尘破,你快回家。”若水匆匆忙忙地赶到醉香楼的二层武尘破经常呆的地方,他正和同去的人喝酒。
武尘破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位女子,一口酒下肚,问:“你是何人?何事?”
“你家出事了,都惊动官府了,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说道这里,武尘破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他扔下筷子,起身快步往外走去。韩子敬和韩子孝也跟了过去,唐阅正看了眼前有些熟悉的女子,印象深刻,并未多虑,也跟了过去。
若水一个人坐在板凳上,看着他们吃的凌乱不堪的桌面,武尘破是爱他的家没错。最近他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也许她该为他做点事情,以免他日后生悔恨。若水从附近衣铺换下一身男装也往武尘破家里赶去。
若水刚探出头来,就感受到唐阅正灼热的目光在打量她,她做贼心虚自然不敢与他直视,想必此时,他已经看出她的身份来了。
若水满脸的担心和余悸都没散去,关心地问:“老大,怎么样?”她赶到府上时,官兵们刚走不久,自是人证物证都没有拿到,嫌疑犯还需进一步调查。
“我一定要找出是谁干的,绝对不会放过他。”武尘破此时,怒火中烧,满眼的愤怒和绝狠。
“阅正还请多包涵,估计小弟这些天要照顾不周了。”
“尘兄不必客气,这几日,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兄弟调查出真相。”
“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不早了,子敬、子孝,你们先回去吧。”
韩子敬和韩子孝告别了,武尘破回想这几个月庄里发生的事情,往何晓荷的别院奔去。若水不作声地往武尘破的方向跟去,皎洁的月光洒满了这又爱又恨交织的世界,黑暗的茂密树丛中,似乎有黑影晃动。若水停止了脚步,迈着艰辛的步伐提心吊胆地往树丛中寻去。直觉告诉她,她刚才看到暗处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武山庄的一举一动。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有人能在这阴暗里发现他的动静,待他想要逃离时,若水却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到了遮蔽他的树前,他小心翼翼地跟若水盘旋着,以免让她发现任何动静。他们围着一颗高大的树打转,若水背着树,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这静寂的夜,竟让人感到危机四伏的窒息。那人眼看就要被发现了,他瘦小的身子死死地贴在树上不敢动一动,连喘息的空都不给自己。就在这时,树丛里冒出了声响,只见一只大肥猫不合时宜急窜了出来,貌似它被惊扰了。
若水本身就讨厌猫,听见一声怪叫自然是吓破了胆,她猛然往后避开,抱着头不敢往前看,登时,一种安全感却油然而生,她抬起头看自己竟然躲在了唐阅正的怀里。她的脸颊立即变得火辣起来,她十分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敢正视唐阅正的眼睛,扯着嘴巴不知道如何开口,迅速地逃离他的怀抱。倒是唐阅正被一个男人拥了上去竟然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若水立即想到他的性取向问题,有鸡皮疙瘩冒满了全身。
“你没事吧?”
若水听着那豪气的关怀声,心里更是打颤了。现在唯一的策略便是能躲多远便是多远。若水一句话没说,兔子一样神速的狼狈脱逃了,留下唐阅正在月下意味深长的目光。
若水赶到何晓荷的房间,二话没说帮武尘破换上了药膏,武尘破被他细微的动作看的有些恍惚,然而他脑海里早已不记得今天在醉香楼见过的女子。
若水忙乎了一夜,回到家,樊无疆竟一个人坐在厅前枕着手臂睡着了。她心里莫名地感动着,他高高在上如天上的太阳,他才高八斗却待她谦谦有礼,把她全心全意地放在心上。可是他身在帝王家,这是她此生都不能想象的深院高墙,她不能往里跳。
若水从房里取出一件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却不失惊醒了浅睡的樊无疆。樊无疆见她安然无恙,惊喜万分,一把抓住了若水的手,似乎想要表达万分的思念。
若水慢慢地把她的手抽出来,轻轻地问:“怎么就你自己,小容子呢?”
“他护你不周,定是要得到责罚。他还在找你。”
刚说完,小容子就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了门口,小容子脸色苍白,他脸上有种恐惧的表情。但是看到若水完完整整地站在太子身旁,总算是把悬着地心又放进肚子里了。
“太子殿下,请您处罚。”
“无疆,这次不怪他,是我让他不要跟着我的。”
樊无疆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就这样一句温柔的话语,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沦,沉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忘记了他母亲的告诫,他也想在在血雨腥风、尔虞我诈的世界了寻得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你先下去吧,屋外候着。”总算是有惊无险,小容子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以后可以多穿女装,本是女子却总是以男人的方式做人处事,我怕中途你会累着。”
若水笑了笑,端了杯水递给樊无疆,樊无疆接过来,抿了一口,温香四溢,满心舒畅柔滑。
“没事,我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那……”樊无疆一直想告诉她成亲的事,只是一直忌惮于上次的事情,左思右想都找不到适合的机会说出口,但是从今天的态度来分析,若水好像没那么排斥和他一起。
“太子殿下,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除了放开你其他什么都可以。”
若水顿时凌乱,不过这件事可以再议,她的婚姻必须由自己做主。她对着樊无疆灿烂地笑着问:“我现在是自由的对不对?”
“一开始到现在都是。”“那我是不是想去哪都可以?”樊无疆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那好,我想过段时间去旅游,你不用找我。至于我想让你答应我的事,我留着以后用可以吗?”
“旅游?”
“嗯,就是四处走走,散散心。”
“好,本太子答应你,无论你什么时候提出要求本太子都答应你。”也许是太过爱一个人,就把承诺看成一种没有期限的事情,然后爱也会随之变得绵延无涯。
“不过,你要出去,必须由我身边的人保护。”
“不行,我出去就是为了散心,如果身边总是跟着一些人我会很不舒服。拜托你,我又不是孩子,当然会保护自己。放心吧!出去玩又不是去抢劫动武,不会有那么多江湖险恶的。拜托了!”樊无疆发现自从那次淋雨后,若水似乎比以前更放的开了,她会为了一些小事委曲求全,不惜向他求情通融。但是他喜欢这些变化,这些让他感到舒适,至少自己能满足她的需要。
最后,樊无疆叮嘱了几句,带着小容子一起消失了。
这天晚上,若水辗转难眠,她想了很多事情,都是武尘破,她在考虑如何帮他追到沈词,她曾经答应过他要出谋献策。
一大早,若水就来探望武尘破的娘亲。她和武尘破交情不浅,自然由武尘晨负责引路,这么大的山庄,到处都相似,估计再来个七八遍也不一定能轻松地回去。
若水打听她母亲的近况,听说没事便安心了。又问了问武尘破今日的状况如何,也如平日也就无所担心了。她们刚穿过何晓荷别院的拱形门处,就和武尘破唐阅正遇见个正着,若水抬头正巧撞见唐阅正的眼神,那目光似乎灼热的能让人融化掉。她打了个颤,给武尘破打声招呼说让他等他一会,便飞的一般和武尘晨离开了。
果然不出若水所料,武尘破怎么会安心等他回来。不过让若水纳闷的事情,他哥的朋友倒是和他谈的上来,这二人反而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日子如流水一样不知不觉地流逝着,唐阅正搬出了武山庄住在离沈词几百米远的地方。当然,这都是武索风特意安排的事情。沈词似乎有些排斥,但是出于其他心理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武索风一直言明这样可以确保她的安全。近日,唐阅正和若水形影不离,只要有若水的地方一定能看到唐阅正的身影,反而是武尘破被排挤到不知名的角落。武尘破看到此情此景,竟无心看风景。
若水拍了拍出神的武尘破安慰道:“武尘破,你最近怎么不在状态?而且歹徒已经交至衙门了,你就别担心了。”“山人,你不要大呼小叫。”
“我哪有大呼小叫,你说我好不容易摘来的一千支玫瑰花,给你弄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你还偏偏给我把这大好的机huiyin差阳错地给了你哥了。虽然你哥是不错,但是我站在你这边。我费劲地不吃不喝,什么也不做替你折了那么多纸飞机,你不要就算了,干嘛把他们都一个一个拆开,还画得乱七八糟的。还有,我给你的发带多适合她的气质,为什么就不直接拿给她。多么精致的礼盒,这样都不心动吗?这些可都是我运用了现代超前的头脑的。”若水只管一股脑将她所有的不满都说出来。
“你还真啰嗦。谁说我要和她在一起,你没看到她喜欢和我哥在一块。”
武尘破脸上竟然一点起伏都没有,他声音温柔而且平静,让人猜不出他是难过还是洒脱,但是若水从他落寞地一转身便已察觉出他是真的下定决心才放手的。
若水丢给他一个白眼,什么也没说拍拍屁股走开了。
武尘破趴在栏杆上,从远处看到武索风把沈词揽入怀中的情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苦地微笑,他立即掩藏了这样的苦楚,恢复了平时的面貌,拿着那狗尾巴草,晃晃悠悠地追上了若水。武尘破跟在若水后面不停地搞点小动作,他还真是担心若水生气了。若水认真思索没有怒气的表情他有些看不穿了。
若水忽然转过头问:“干嘛!”
武尘破差点把狗尾巴草咬断咽了下去,他呛得满了脸通红不停地咳嗽,若水站在一旁却嘎嘎地笑了起来,还说:“活该!”
“喂,我差点被呛死,你却在旁边笑的乐不可支,不义气!”
若水背着手悠然地走着,脸上的神情就是在告诉武尘破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当给我这么些天努力的回报吧,一笔勾销,不过太便宜你了。”
武尘破好奇地伸着头问:“我说山人,你那些点子都是从哪里找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我从来都是很聪明,这个你根本不用怀疑。是不是?”
“还上瘾了是不是?自恋到如此程度!”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武尘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他不想任他摆布,但是还是默不支声地跟着她走了。
这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潇水下游。树木葱葱碧油油的一片,湛蓝的天空下,不时会从远处飘来阵阵清香。这里总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来到这里就能遗忘所有的烦恼,让他们忘记了过往地种种烦心事。就连武尘破这颗浮躁的心也平静下来,他闭上了双眼轻轻地呼吸着,感觉到有浊气从肺腑之内排出,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我说山人,这是我的地盘,凭什么你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武尘破闭着双眼,静静地等着她回答。“山人?山人?”睁开眼才发现刚才的若水蒸发了。
武尘破对着山谷大喊,震得鸟儿不安地四处乱窜。
“喂,别叫了,我在这!”说着开怀地挥动着着手里的粗绳子。
“再敢走了不吭声!”武尘破灵敏地跳到若水站的石头上,直直地拍了他的头训斥着。
“嘿嘿……”若水只会开心地笑着。
“干什么?”
“过来!”若水命令着。
武尘破根本不吃她那一套,转身就走:“我回去了。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