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天任也看见了猛然飞过的一道灵力,便拖着不太利索的身体先房玄灵一步去查看。
见那树上如同刀砍,一道深深的印记,如若是打在了人的要害上,必定会要了人的性命。
大厅中的房玄灵遣散了房间中的佣人,扬言自己还要去接女朋友,大家这才一个个面露怯色的离去,谁不知道小少爷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被老爷带到书房惩罚的昏迷不醒,如今刚醒过来,还是这么死性不改。有几个家里的老佣人竟然都私底下议论起来。
“这小少爷时咱们老爷的孩子嘛!怎么这脾气秉性和大少爷,大小姐都不一样啊!”
“别乱说话,小心挨罚啊!”
一听到要被罚,大家都自然闭了嘴。
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房玄灵抬头看了看二楼,还是没有动静,脸上掠过厉色,随即大步走向了蒲天任。
刚刚接近那棵树,便感觉自己身上那条华珠曼的手链在震动。
“果然有灵力。”
蒲天任那张原本就苍白无色,此刻又惊讶的瞪着眼,活像一个要吃人的恶鬼。
“别这个表情,再把阴差招来!”不正经归不正经,房玄灵还是解释了自己的猜测,“门家的人身上应该都有灵力,而门九星也是通过这些灵力才能找到他的子女,只不过……”
房玄灵拿出了华珠曼的手链,此刻那手链晃动的并不厉害,好似被风吹过,晃动的既不亢奋,也不激进,却比以往的柔和要多几分力道。
蒲天任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这些灵力没有杀伤力。可是……”
房玄灵转过身,看向大厅的二楼,那里安静地出奇,越是这般按兵不动,越感觉是暗潮涌动。
“树上这个痕迹之所以有杀伤力,是因为门天冲身体因为愤怒而溢出的灵力被人动了手脚。对方不知道华珠曼的手链在,我们能洞察出这一切,一方面想借门天冲的手杀我,另一方面也想转移我调查的视线,从门天冲下手。看来……是有人想用门天冲当替罪羊了。”
这一连串下来的信息量有点大,听得蒲天任云里雾里的:“这幕后的人是十恶鬼灵吗?”
“当然不是!”房玄灵扶过蒲天任,带着他缓缓走向大厅:“门家戒备森严,这些只有这里的主子做得到,而且那个十恶鬼灵上次被我打伤一时半会应该还出不来。”
蒲天任的脸再次自然变成了人工智能恶鬼:“那我爸岂不是……”
房玄灵摇了摇头:“你和你爸的契约咒刚刚发生了变化,这也应该是他做的,如果他要你们死,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当时杀了你们父子就是了。既然能这么做,就说明,你们在他接下来的计划里还要发挥很大的作用,所以……”房玄灵顿了顿,快要进入大厅时,压低了声音,“你们还很安全,可能就是要被新附着上的契约咒折磨几天。”
送蒲天任回房间休息之后,房玄灵带着华珠曼的手链第一件事开车去了火葬场。刚刚和蒲天任说的那些自然就是给他的定心丸,事实上,事情已经在他昏迷的时候恶化得多。单凭双燚失踪,以它现在的能力,能做到的只能是十恶鬼灵干的,而对于十恶鬼灵来说,如果吸了双燚的灵力,就会如虎添翼,脱离地府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他出来,只怕第一个危险的人就是华珠曼。还记得他和华珠曼第一次相遇便是在她家门口,当时的十恶鬼灵已经盯上了她,要不是有自己一直“从中作梗”,估计这丫头早就变成十恶鬼灵的改善大餐了。
思及此,他脚下的油门已经在这黑夜里踩到了底,偶尔从路边经过的人也只是看到一辆疯了的车,飞奔去往火葬场的方向。
“这人都没了,咋还这么着急。死都怕落下啊!”
到了火葬场门口,刹车声音划破天际,惊醒了打更的值班人员。
值班人员睡眼朦胧的打开大门,看到的却不是从医院来的车,不耐烦地嘬着牙花子:“这都几点了,私家车来火葬场干嘛?”
房玄灵从窗户伸出头来:“不好意思来,来接人的,来晚了。”
这话惊得值班人员一下子睡意全无,声音都比方才小了好几个分贝:“你说什么?你到这儿来干嘛?”
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房玄灵又强调了一遍:“我来接人。”
值班人员把他那几乎僵化的脖子歪了歪,看了看后面的办公楼,此刻除了值班室亮着灯,全都漆黑一片,除此之外就是楼下的停尸房点着如同将黑夜烫了个窟窿的红色长明灯,即阴森又诡异。
房玄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把人家吓坏了,赶紧解释:“不好意思,我接的是活人,华珠曼下班了吗?”
值班人员口气一松:“你不说明白,吓死我了!下班了,走了,最后一个走的。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谢谢了!”临走房玄灵还不忘从身上那处一张聚灵符递给值班人员,“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值班人员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不过在这里上班久了,总是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满面微笑的手下,摆了摆手,关闭了大门。
房玄灵调转车头,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值班人员经过之处,原本鬼鬼祟祟的灵魂全都退避三舍回了停尸房。
车行至“还有来世”的门口,华珠曼的手链在他的身上晃动起来,确定了这里有残留的灵力。
房玄灵下了车,浑身散发出黄色灵力,伸手在周围画出半弧形状,这黄色灵力便将周围笼罩,而刚刚华珠曼在这里经理的一切便真真切切的呈现在眼前。
见到华珠曼被萧美采所救,此刻应该还被安顿在房间中,房玄灵的心放下了一半,但是十恶鬼灵能放出这么多恶鬼来找华珠曼,看来双燚说的没错,地府的确已经有人和他站在了一起,图谋不轨。
本想直接敲门,感觉这个时间段打开香烛纸钱点的大门的确不妥,于是开车绕到了前面“不枉此生”酒吧门口。此刻,萧美采正站在门口招揽着客人,一见到房玄灵立即几步向前,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门少爷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啊!最近忙什么呢!也不是来看看我。”
房玄灵没有心思和她攀谈,脸上微笑不减,嘴上的口气却冰冷几分:“她在你这儿?带我去见她。”
萧美采嘴角一歪:“门少爷这是相中了啊!好事成了,可别忘了给我点跑腿费啊!”
说着,萧美采将房玄灵带进了里屋的卧室,身后几个不长眼的醉鬼还妄图凑过来看看是不是萧美采这里有增加了什么特殊服务,都被萧美采一一搪塞了。
“看什么看,我这是王媒婆的茶馆,只给固定的人拉线。”
几个醉鬼相视一笑,和萧美采打趣起来。房玄灵借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华珠曼不只脸色煞白,就连嘴唇都已经失去了颜色,看上去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肉眼看不到她身上一点伤痕,可在房玄灵的眼里,那些恶鬼意境把她的肌肤咬的遍体鳞伤。
站起身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处理伤口,尽管自己的灵力可以让伤口尽快恢复,但是被恶鬼咬后的伤口中回滋生尸虫,必须先消毒。
他来到门口,喊着萧美采:“萧老板,麻烦您给我们拿一瓶上好的白酒。”
萧美采对着周围的男人假笑一笑:“失陪一会儿。”
来到酒柜处,递给房玄灵一瓶白酒:“一会儿等她醒了,今天晚上花的钱可得给我结账。”
“少不了你的。”
房玄灵拿着白酒进屋,刚要关门,又觉得不妥,再次开门喊道:“萧老板,得麻烦您来帮忙。”
萧美采不耐烦地把刚要点燃的烟又塞回到了烟盒中:“她没病没灾的,要我帮什么忙?”
跟着房玄灵走进房间,床上华珠曼的模样,吓得她差惊叫出声,幸好有房玄灵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此刻,华珠曼的身体已经被房玄灵用灵力恢复出了常人也能看见的模样。那混身的伤痕简直就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看那伤痕的血迹意境透过她白皙的上衣渗透到了床上。
“这是哪个伤天害理的人干的?”萧美采推开房玄灵的手,“我救她的时候,身上还好好的呢!”
房玄灵把白酒递给她:“其实每次她被恶鬼缠身之所以会生病都是因为身上有伤,只不过这些伤肉眼根本看不见。”
“那现在为什么……”萧美采的目光落在房玄灵的身上,“你也和她一样?”
房玄灵知道她所说的这个一样就是也能看见鬼,于是没多加辩解的点了点头:“麻烦您用酒处理一下她的伤口。”
“好!”
萧美采这里没有什么医药用品,只得打开梳妆台掏出一堆化妆棉,沾了白酒,正准备脱华珠曼的衣服,回首看了看房玄灵,此次他已经转过身去,萧美采轻笑了一下,开始处理伤口,嘴上还不忘调侃几句。
“原来门少爷也并不想我们看到的那么滥情啊!虽说经常出入这酒色场所,看不出来还是个礼貌的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