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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钦恳求的眼神,裴茳也是无言以对。你不会做诗词,敢情我就会了?以古文的水准而论,我就是典型的文盲好不好?有本事我们比数学比物理比化学?
可也不忍心就此让赵钦下不来台。也罢,穿越人士不抄袭后世诗词,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穿越人生。
裴茳咳嗽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各位大叔,让我现做诗词,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只是在几个月前,我去京口游玩时,曾经游戏作了一首《南乡子》,这便读给大家听一听,请各位指正。”
说着,他朗声念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这首辛弃疾的《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一出,登时惊呆了在场诸人。在座的除了鲁重楼之外,都是读书人出身,洪佻虽是以武名传天下,但家学渊源,诗词的好坏他还是品鉴的出来的。这首词磅礴大气,气吞山河,真真是一首言志抒怀的极品好词!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无言以对。陈琨等少年固然是钦佩不已,咱们这位先生,年级虽小,却真当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而那桌讥讽赵钦的酸儒们却羞愤欲死,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华章名句,你让我们怎么活?
“好一个天下英雄谁敌手!好一个生子当如孙仲谋!不知是哪位高才,竟能做出这等豪壮的好词?”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喝彩声,众人回头去看,却原来是陈觉等人已酒宴散席归来。
分花拂柳,陈觉摇着羽扇笑吟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跟着郭栗和顾忠二人。陈觉脸颊酡红双眼晶亮,显然在查文徽的接风宴上喝了不少酒,然而步履依旧沉稳,仪态儒雅,未见一丝醉意。
众人纷纷起立施礼。陈觉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道:“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今夜难得轻松一些,诸位随意罢。刚才不知是谁作的词,匆匆进来,未睹全貌,还请再念一遍,以飨众人。”
裴茳无奈,只得又背了一遍《南乡子》。
陈觉见是裴茳,不觉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个少年似乎有层出不穷的本领,总能带来新奇,这般雄浑壮美的词句,出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实在令人费解。喜的是,裴茳好歹算是自家门下子侄辈,平素自己也颇为重视笼络,等再磨练个几年,便能大用了,或可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
这般想着,他不禁微微得意,回头看向身后的郭栗,道:“西江,你素有大才。觉得青雀此词如何?”
郭栗笑道:“甘拜下风!自此不敢在青雀面前卖弄诗词,以免自取其辱。”
陈觉仰天大笑,道:“诗词虽是小道,但也可从中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西江你无论诗词文章,俱是四平八稳,表面平淡却内含锦绣,也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只是我家青雀与众不同,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也不见他如何寻章摘句,一旦出手,却总能平地惊雷显露峥嵘!只能说青雀之才,如同天授,不可以常理推断,我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裴茳被陈觉说的脸红,低头谦逊道:“世叔谬赞了。”
陈觉摇头道:“不过话说回来,诗词虽好,终究还是小道,只可寄情托思,不可沉迷此道。我辈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匡扶社稷,上忠君王,下惠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众人不禁叉手施礼,齐声道:“谨受教。”
陈觉又从桌上端起一杯酒,笑对众人道:“青雀适才一首《南乡子》,道尽了他心中志向,小小年纪便有天下英雄谁敌手的风发意气,我辈作为长者又岂敢落后于人?还望诸位自勉,齐心协力,不平定闽东誓不还乡!”
“诺!不平闽东誓不还乡!”众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今夜兴尽,诸位请早些安歇。明日卯时,堂前议事。嗯,青雀也来旁听罢。”
陈觉说罢,便向众人道别,领着郭栗和顾忠向后院行去。直到穿过垂花门,四下无人之时,郭栗突然道:“大人,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觉站住脚步,奇怪地看了郭栗一眼,道:“何事?但讲无妨。”
顾忠颇有自觉,快行几步,离他们足有数十丈方才止步戒备。这是他立身处世的不二法门,凡是不该听的绝对不听,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只做自己份内之事。高官贵族,阴私之事太多,沾上一点,或许就是杀身大祸,还不如远离是非来得安稳。而这点,也是陈觉器重顾忠的原因所在,知进退懂分寸,尽忠职守,交给他办的事就能不打折扣的完成,这样的品性实在是太难得了。
见顾忠走远,郭栗方才道:“刚才青雀的词里,有一句‘坐断东南战未休’提醒了我,为何福州以一州之地便能独抗我八万唐军一年之久。”
陈觉皱眉道:“此话怎讲。”
郭栗沉吟片刻,似在组织语言,道:“福州北接钱越,东临大海,西面建州,南朝漳、泉二州。钱越且不论,建漳泉三州将福州围困在死地,其居然仍有余力出兵攻泉州,那只能说明查安抚使是在坐看福、泉二州两虎相争,而查安抚使为何要这么做?只怕是……”
陈觉猛然醒悟,阴森森道:“好一个坐断东南战未休!”
郭栗点头道:“正是。以学生想来,其目的不外乎有三。一,待福州泉州冲突升级师老兵疲之际,一战而平闽地全境,连泉州的隐患也一并消除;二,争取时间,进一步拉拢和整合赴闽地的各支军队,培植军中势力;三,只要闽地不平,查安抚使便天然是这闽地之主……”
陈觉牙齿都几乎咬碎,恶狠狠地道:“养寇自重!”
郭栗点点头,脸色变得又白又诡异,似惊似恐,寒声道:“不错。时间拖得越久,对其越有利。三五年之后,待整合了地方势力,再一举灭了福州,清除掉泉州的隐患,怕不是又要出一个闽王!”
陈觉默然半晌,摇头道:“西江过滤了。查文徽麾下各支军马大都是禁军,所谓故土难离,要他们远离故土和家人为查文徽的大业卖命,几乎不可能,查文徽也没有那等本事!我们入建州以来,民间凋敝衣不裹腹的情况到处皆是,说明查文徽并未重视民生,只怕还在狠狠地搜刮地皮,从这点看来,他并无异志。他也不是蠢人,王霸之业的根基还在于民心,这点他不会不知道。”
郭栗缓过神来,笑道:“大人高见。看来是学生多虑了。”
陈觉冷笑道:“倒不是你多虑,而是他查文徽没这个能耐!不过有些地方你并没说错,查文徽迟迟不对福州动手,就是为了养寇自重。只是他养寇的目的不是想当什么闽王,而是为了搜刮钱财和染指军权。禁军那些武夫,为了钱,什么事不肯干?”
郭栗展颜轻笑,道:“既然看破查安抚使的目的,这些都好说,总不会让他如意。”
到了第二日卯时,宣谕副使、神武军统军王崇文携麾下高级武官及陈觉帐下各位有职司的幕僚均按时来到正堂。而郭栗作为管勾机宜文字自当早到,做好议事准备。他见到裴茳时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使得裴茳受宠若惊,这可是陈觉的第一心腹之人,他向自己示好,可不能怠慢,忙拱手施礼。
待众人坐定,裴茳才在末席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今天是他第一次参加文武决策议事,早已打定主意,只听不说。一个新人,一来便抢别人的风头实在不是处世之道,会遭人嫉恨的。
过不一会儿,陈觉穿着官服,在顾忠的护卫下施施然进了大堂,于正中摆放的一张几案后坐下,手拿起惊堂木往案上一拍,肃然道:“时辰已到,开始议事。西江,你把今日所议之事一件件向大家说一遍。”
郭栗从椅子上站起,拿出袖里的条陈,一件件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