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看月亮,我找了个月光照射的最佳角度,翻手唤出了那把黑色刚劲的宝剑。月光下,它更加的神秘,晶蓝色的宝石里似是有光华涌动,星星点点。整个剑身都泛着寒光,静静地横浮在我俩面前。
我轻轻一推,将宝剑推向将军,“叨扰多日,也没什么可回报将军的,恰逢本次回天界觅得此剑,想着送与将军,宝剑配英雄,实乃最佳。”
我清楚的看见了将军眼底的欣喜,他有些兴奋的拿过宝剑,细细的端详,都忘了要同我说话。良久,他看着我说道:“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此剑在凡界当是独一无二的登顶之作,我受之有愧,不能要。”
他欲将宝剑还给我,一脸的欣赏,却还是秉承着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取的原则,“太贵重了,星染,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不必太放在心上,拿回去吧。”
“将军,你收着吧,这是凡界之物,我们神仙是不用的。”
论说瞎话的本事,我可是不比小白差的,反正已经从哥哥处偷了出来,断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此话当真?”
“当真,当很多个真,这东西放在天界都快生锈了,我擦了一天才给擦出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将军,暂且用用试试,我也不保证一定就好用呢。”
将军摇摇头,“真的是暴殄天物啊。这剑,可有名字?”
我亦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管偷,偷的是剑,又不是名字。况且,这剑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东西,这世上也没几个认得的。
“不如将军给它取一个?”
将军看看我,又看看剑,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好像还真么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遂使劲儿的想了想,这万年间,我随着娘亲过的无欲无求,若说我唯一记挂的,就是我那经常打仗的哥哥。他和将军一样,拼起来不要命,我一直都觉得,这样很不好。
“我的哥哥,和你一样,他是天界的战神,你是北直的战神。但是我始终觉得战事不该以姓名为代价,所以,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大的期许,是战争停息,不再伤亡,我们都安居乐业,平安喜乐。”
“你的哥哥?说来听听”将军来了些兴致。
“嗯,他也经历过很多的战争,也会受伤,手上亦有很多伤疤和厚厚的老茧。我听人说,他每次上战场,都是不要命的厮杀。我之所以能安然活到今天,是他,一次次豁了命的立下战功,才将我保了下来。”
“你的哥哥,待你不错。”
“当然,他比父亲还要负责,他是我的天。我这次回天界得到一个好消息,天帝赐婚了,我哥哥要结婚了,所以,他结婚的时候我就要回天界了,我,我可能,就不能再呆在凡界了。”
“为何?你哥哥结婚,又不是你,你不会,也许了哪位神仙了吧?”
“当然没有,放眼整个天界,除了那只野凤凰那么不开眼,就再没有敢想着娶我的了。哥哥结婚,娘亲和东王公肯定是要参加的,他们回来了,就不会再放任我在凡界呆着了,我可能,就要跟你们说再见了。”
“还有多久?”
“不知道,日子还没定下来。”
许是因我心情有些低落,将军也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他沉默了半晌,只问我:“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唉,他总是如此,总是问我有没有什么心愿。
我今天来可不是博同情、诉离别来了,走不走都不可能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将军是要报答我吗?嘿嘿……不如,在西厢给我建个大池子,这大热天的,还是水里游着畅快。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剑的名字你起好了吗?”
将军轻轻的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说道:“便叫它’无伤’吧,可好?”
无伤,无伤,我觉得,甚好。
“当然好,将军这名字,起的很是对我胃口。”我见他爱不释手的一直擦拭着这把剑,满眼的欣赏,遂出声提醒道:“我见你平日里用的剑上镶有桃木,这剑身也有些许镂空的地方,不妨你也镶嵌一二。”
将军点点头,站的远些,冲着我潇洒一笑,“你且坐好看着,为了感谢你的礼物,我便用它练几招给你看看,权当是月下助兴,迎你归来。”
“嗯嗯嗯”,我兴奋的不断点头,我还没见过将军舞剑,这么难得的场景,当然愿意好好欣赏一番。
我还欢喜,他那句,迎你归来。
将军的剑不似那些花拳绣腿,每一招都快速且凶狠,霸道又雷厉风行,院子里只剩下呼呼的挥剑声和他脚踏地面落下的步步沉稳。他专注的起式,挥剑,落剑,眼神犀利,表情冷酷,犹如地狱修罗般威武。
我看得痴迷,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我特别喜欢,他专注的眼神,我甚至恨不得,我自己便是那把剑。
我还看的有些震惊,亦觉得,这剑我送对了。以往的那些玉膏啊、丹药啊、凤凰啊、美人计啊真的是想想都觉得丢脸。
最后一招,他收剑,稳步向我走来,“练的有些忘情,光想着用招式配这剑了,是不是没有达到让你好好欣赏的效果?我不太会那些柔软扭捏的花式舞动,别介意啊。”
“当然不会,你是将军嘛,定是战场上那些更加适合你。”
“对了,后天府里有个宴会,想吃什么提前和管家说,高兴了就来宴会上转转,这回啊,自己府里办的,可以参加。”
“那,我的朋友可以参加吗?”我指指彩父的屋子,“我这朋友着实内向,我带他一起见见世面。”
将军点头,“当然可以,到时候我们以表姐弟相称。”
“好,那星染告辞了。”
“诶,对了,你不是说你孤苦无依,怎么又突然多了个哥哥?”
“啊……是吗?呵呵……我先回去了将军。”
我一溜烟儿的跑回了西厢,惹来小白的一阵白眼,“跑什么跑什么,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稳重点儿,姑娘家家的。”
它一天只能变人身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只能是一只狐狸。我想,他白日里肯定出去折腾了,不然这会儿才不会耐心的趴在小床上不动弹。
我没好气的白它一眼,躺回床上,不再言语。
我其实想问:为何是表姐弟。后来想想,不是表姐弟又能是什么?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长公主无忧啊。
你看,他给剑起个名字,都有个“无”字,无忧,无伤,很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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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裤腿儿被小白疯狂的撕咬中醒来的,它疯了一样咬紧我的裤腿想把我拖下床,我飞起就是一脚,将它踹下了床塌。
这家伙,今日愈发的没规矩了,本龙的床塌,岂是你想上就上的。
坐起身,朦胧中刚要开骂,却见屋里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女子,吓得我一哆嗦。我何时睡的如此安心了?竟然让一女子进了屋内没有察觉,还睡的跟我那天马一个样儿,死沉死沉的。
那女子款款向我走来,尖尖的瓜子脸,纤细的脖颈儿,配上樱桃小口,杏眼柳叶眉,一身粉红衣衫,更衬的她人比花娇般好颜色。嗯,我觉得,很是符合当下贵族小姐的扮相。
她很是不客气的执起我的手握着,顺势坐在我的床塌一侧,笑嘻嘻的开口道:“妹妹,前几日来你处叨扰,借了妹妹的衣衫不曾归还,说来惭愧。今日特来赔礼,送妹妹一身当下流行的新衣衫,还望妹妹莫要怪罪姐姐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