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月,如同一张弯弓悬挂在天上,淡淡的月光又清又冷,柔美的月光宣泄在大地上,银装素裹,将大地点缀的斑驳陆离。
长河亭外长河长。
当沈长归就这月色望向长河亭时,亭中一个背影将他的魂魄都要勾走。隐约的月光照在了雪白的肌肤上,若隐若现。一身赤色长袍显得如月下盛开的蔷薇一般,摄人心魄美丽下是带着尖刺的花枝。
即便明知道这红衣女子身份危险,沈长归仍然毅然决然的走向了她。一个男人终究是抵不过这样的诱惑。
沈长归慢慢的走到长河亭边,亭中的女子始终背对着他。随着越来越近,沈长归也越来越看得清那背影。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更为惊艳的是女子身上散发的香味,淡雅的如同一杯醇酒,回味无穷。如此的女子,在沈长归的印象中,只有月桂苑的四大花魁可以比拟。
红袍女子回眸那一刹那,沈长归的魂魄都仿佛被偷走一般。半面的铁甲遮住了一半脸颊,却遮不住那秀雅绝俗的气质。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便是这种感觉。红袍女子看到沈长归,嘴角微微上扬,一颦一笑都像是传说中的仙女。这种感觉沈长归只记得穆清欢曾带给过他,如今眼前的女子虽比不上穆清欢的姿色,但那一举一动,一个回眸,一颦一笑都有着穆清欢三分相似。
沈长归痴痴的看着这个女子,他的心早已被偷走。一颗心不在自己的心房,又能有什么抵抗。
红袍女子从腰间取出一把笛子,一把由白玉雕琢的笛子,最为奇怪的是在笛身上雕琢了一支翎羽,十分别开生面。悠扬的笛声传来,沈长归如同进入梦境。一幅灵动的画卷展现在他的眼前,碧月当空,星辰闪烁,坠落的雪花仿佛一个天上人间。倒印在湖面的弯月,远处朦胧缥缈的阁楼,时不时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切的一切在笛声中如泣如诉,百转回肠。
沈长归沉寂在那天籁之声中,自己的一生中,如此笛声闻所未闻,皇宫的大家名角做不到,月桂苑的花魁更做不到。随着一阵寒风不识趣的吹来,笛声渐渐轻远,慢慢结束了这段惊为天人的表演。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不知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沈长归拍了拍手,十分赞赏眼前这个奇异的女子。
红袍女子手有些许颤抖,开口问道:“公子可知伯牙子期?”
沈长归作为一国太子,平日里当然要去学那些古文古诗,伯牙子期的佳话自然烂熟于心。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
此时沈长归就这月光看到了红袍女子的眼角留下了一抹泪珠。
“曾经我也遇到了一个像你一样懂我笛声的男子,可惜他却死在了我的手中。这首曲子,我已经有三年未曾演奏了。”红袍女子轻轻擦拭了下眼角的泪花。
“你让我想起了他。”
沈长归一言不发,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怎样安慰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又或许是出于惧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对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眨眼间,女子毫无征兆的冲向沈长归,那种气势汹汹的架势分明是要取沈长归的命,沈长归匆忙挥剑抵挡,笛子与长剑发出叮的一声。沈长归一口鲜血吐出,被重重的击飞,毫无还手之力。
红袍女子看着沈长归,冷冷地说道:“你比他弱很多。”
沈长归现在和吃了屎一样难受,刚才还在煽情,现在便和泼妇一样要取自己性命。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沈长归拄着长剑,踉跄的起身。
“你他妈神经病啊,昨晚挑逗我,今晚又是给我听笛子又是要我命的,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红袍女子被沈长归的举动震惊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这样说话,第一次被骂的她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妈的你想睡我就直说,大家去床上相逢一炮泯恩仇。你要想杀我就直接动手,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要杀要剐,老子不听尊便。老子不是你的玩物,你是多自负才会以为老子是你的玩物,就靠你那胸吗。老子还看不上,比你好看的老子也见过,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猪鼻子插大葱吗。你……”
话没说完一掌拍在沈长归的胸脯,又是一大口鲜血。这一掌比刚才那一下更过凶狠,沈长归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的打滚。
“口无遮拦,你可知道我是谁,敢如此对我说话。”此刻的红袍女子明显有些怒意,被沈长归一顿乱骂之后的她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好在没有下死手,只是给了沈长归一个教训。
沈长归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叫到:“我管你是谁,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就在这时,两个人影冲了出来,气势汹汹的直指红袍女子。
红袍女子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两个人影前后呼应,配合默契。下手十分毒辣,只想着让这红袍女子暴毙于此。但是这红袍女子显然不是这两个人可以应付的。
两个人影招招凶险,都是对着红袍女子死穴所去,但每一招都被红袍女子轻松化解。两个人影便是包子馒头。
沈长归看到包子馒头抓紧时间恢复了一下,至少包子和馒头不会像自己这么快被解决,给了他一口喘息的时间。三个女子在混战,红袍女子不慌不忙轻轻松松的应付了包子和馒头的招式,不时的还给了这两人不轻不重的一招,不会丧失战力,但是觉不好过。沈长归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若是红袍女子下了死手,包子和馒头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三人在一旁缠斗,与其说是缠斗不如说是红袍女子在戏耍包子和馒头。一招一式游刃有余,没有一点拖沓。就在三人缠斗的时候,一旁的沈长归聚剑凝神,整个长河亭更冷了下来,沈长归要使出李半庭的那一剑。
红袍女子察觉到了沈长归的变化,她的内心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子这孤注一掷的一剑,足以对她造成威胁。慌乱之下红袍女子出手变得狠毒起来,包子和馒头两个人起初的攻势变得堪堪抵住红袍女子的反击。三人的功力眨眼间便展现出来。
就在红袍女子准备下毒手的时候,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席卷了整片大地,一把冰剑从河面浮现,虽然仅仅三尺之长,远不及沈长归之前造出的水剑。但是由水变冰这一个过程,仿佛登天。
“紫徽?”红袍女子被这把冰剑惊讶到,她怎么也想不出来眼前这个只是入化境的男子是怎么使出紫徽境的招式?引用天机,化水为冰,分明是紫徽境高手才能熟练掌握的招式,如今却在一个入化境的男子身上展示出来。红袍女子也不拖大,立刻放弃了对包子和馒头的诛杀,转身化作一抹猩红,扑向那把冰剑。
玉笛出手,当那抹猩红与冰剑相对。无数把小到如同绣花针的冰针从水面下迸发出来,红袍女子见状将玉笛收回,单手抵剑,将玉笛对准冰针,只见那无数冰针在空中如烟花一般炸开,十分美丽。
红袍女子见状,掌力爆发,冰剑摧枯拉朽的化作冰渣爆炸。
一招紫徽境的招式,便在红袍女子面前化为乌有。
红袍女子嘴角轻蔑的一抹,摇了摇头。沈长归和包子馒头早已不知所踪。月色下红袍女子的手泛着紫黑色,慢慢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点点变回了那皙白。
红袍女子含情脉脉的望向三人逃跑的方向,缓缓开口。
“我等着你。”
月色下的红衣女子,显得更加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