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归刚刚逃出皇宫便碰到了这茬事,最后也被毒帅硬生生的带回了皇宫。毕竟如今一个紫徽境的凶手在外逍遥法外,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境的神仙在帝都飘荡,沈长归也不是个白痴,说不定自己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帝都。
回到皇宫的他对于这件凶案没有太放在心上,反倒是毒帅所说的七境让他打起了兴致,自幼练剑的他对江湖十分向往。但是毕竟只是个三脚猫的功夫,还深居皇宫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在死缠烂打下被毒帅告诉自己只是个入化境,未免深受打击。回到卧龙阁的他,躺在床上回想起了李半庭教他的那一剑。
眨眼之间化水为冰,幻化成龙,这应该就是那所谓的无中生有,有中又无了吧。最不济也是什么窃取天地之精了,对于李半庭。沈长归听了他太多的传说,加上毒帅又和他说李半庭便是他所说的两个老妖怪之一,这不禁让沈长归对那个老头的敬意更添一分。
沈长归回想起李半庭那一剑,没有雄浑的剑意,没有雄浑的剑劲。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一丝杂糅的糟粕,就像是农夫每天提着锄头去耕地一般。沈长归不自觉的伸出右臂企图凝结起李半庭的那种剑意,一次一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沈长归没有气馁,李半庭以气御剑,凭空造出上千把冰剑。他的要求不多,一把即可。自己之前的聚水成剑,更多是依靠天时地利,还有手中的一把神剑。如今没有了天时地利,凭空凝结出一把水剑是多么困难自然不言而喻。
在屋内不知道练了多少个时辰,始终没有一丝聚气成剑的迹象。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提剑前往太泉。
沈长归远远的就看到太泉边上两个人坐在那里。一个独臂白发,身材魁梧,霸气外露。一个人身着青衫手持羽扇,有名仕风范。沈长归赶忙走上前去,对着两人鞠了一躬,拜见了两个人。
这二人一人是大秦的皇帝,沈严复。一个是大秦的丞相,孙仪。
沈严复见到自己的儿子笑呵呵的招呼沈长归坐下,沈长归便从容的坐在了一旁。沈严复笑着问到:“近来怎么样,最近我没有太管你,是不是又去月桂苑中找你那冬梅了?”
听到自己亲爹的打趣,沈长归没好气的白了沈严复一眼。“没去,倒是最近帝都出了事你可知道?还惊动了义父。”
沈严复笑了笑。“我有所耳闻了,能激起那家伙兴趣的东西不多了,不过你义父出手,天大的难事他也能给你解决了,这一点在我们拜把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是必然,否则毒帅也不会一夜之间闯了三家豪绅就为了寻一坛好酒,好在拜把子的时候有美酒痛饮一番了。”孙仪话语一出,沈严复哈哈大笑。
“是啊,可以说没有厄渡,就没有如今的大秦啊。”沈严复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一言一行都像是一个退伍的老兵再和当年的战友回忆往事,忆往昔峥嵘。
“你这大冬天的,来这太泉,不会是为了喂喂湖中的锦鲤吧。”
沈长归伸了个懒腰,慢慢说道:“自然不是,前几日李老曾传我一剑,我来太泉只是为了练好这一剑罢了。却没想到你们两个在这里。”
“李半庭传你剑术了?”沈严复将信将疑的问到,言语中带着一丝激动。
“自然是传我一剑,我骗你干什么。”沈长归镇定自若,反倒是又白了沈严复一眼。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儿,能得李半庭真传。”沈严复无比兴奋,起身握住沈长归的双肩,宠溺的看着他唯一的子嗣。
孙仪虽是文人墨客,但是对于李半庭的推崇比起那些剑客也不逞多让。“说起李半庭,在我心中可将习武之分分为九等。第一等名为平士。便是那寻常武士,这种人没什么过人之处,平平无奇,不足为虑。第二等名为材士,这种人勤恳努力,武学境界可能不低,但是拘泥于体制之中,没有什么大的作为,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施展,大多郁郁不得志。第三等便是死士,顾名思义他们的存在便是死,但这种人必不可少,但生来便被冠以别的名字,久而久之活成了自己也不知道的人,忘了本来是谁,属实可悲。第四等为名士,这种人声名在外,武艺高强,可惜往往爱惜羽毛,武道之途往往达到巅峰止步不前,最后不落个跌境便是恩赐。第五等为鬼士,这种人心思缜密,行事不拒传统,往往在世上被人认为疯疯癫癫的,可偏偏这种人的武道往往走的更远。第六等为奇士,这种人常常一步登天,被人敬仰,武道之途颇为顺畅。但是却不如那些摸爬滚打出来的心性坚韧,一经失败,难说将来。第七等为隐士,区别于真的隐士,这种人只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一步一个脚印,往往变得心性坚韧,行事也斩草除根,可为栋梁也可为坏汤只虫。第八等为妖士,这种人最为危险,武艺高强,神剧幕后指点江山,江湖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最为头疼。第九等便是天士,这种人全看心情,武道已成极限,天下没有能阻他之人,自然为天。”
沈长归倒吸一口凉气,孙仪这个人在他眼中,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仿佛天下的一点一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从跟随沈严复开始,每次战胜战败,孙仪都留有了后手,保证了大秦立于不败之地,正是因为有孙仪,沈严复才能在短短九年里从一个只有几十人的编制部队,变成了如今的皇帝。
“那李半庭当为天士。”
“自然如此。”孙仪对于李半庭也颇为敬佩。“太子能得李半庭一剑相传,可说是无上至宝也不为过了。”
就在三人在太泉谈笑之时。黄长龄六龙出关。
塔云山上,龙吟声愈响愈烈。以至于山下数十里的村庄都能听到龙鸣之声。整个流云宗的弟子和那五散人无一不激动无比,多年来,终于可再见吴祖风采。
黄长龄闭关的山峰顶,有两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黄长龄的出关。
若是江湖中人,必定对他二人的名字如雷贯耳。忘仙阁何笙箫,西帝谷元一。
何笙箫三四十岁的样子,身穿白色长袍的他仙风道骨,鸾姿凤态,像极了民间所传的神仙。而西帝谷元一则一副帝王之相,身边隐隐有两条金龙缠绕,威严霸气尽在不言之中。
“没想到今日西帝也会驾临踏云山,实属罕见。”何笙箫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我只是来助其出关,如此境界,必会遭来天劫,我也不想生灵涂炭。”西帝轻轻抚试着手中的琴,十分从容。
眨眼间,滚滚天雷从天而降,声势浩大有着毁天灭地之势。二人眼神相对,西帝抚手作曲,金龙腾空将一道道天雷抗下。何笙箫踏步而出,一步一步踏入空中,一剑劈去将漆黑的乌云劈开一道,但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
“何某不必西帝,只好用毕生所学挡此天雷,在此献丑了。”话毕,何笙箫如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一剑一剑如快刀斩乱麻之势将滚滚天雷接下。反观西帝依然从容不迫的轻抚长琴,两条金龙所过,天雷尽数成为金龙的腹中餐。
而此刻,六条青龙冲天,青芒所过耀眼无比,仿佛照亮了天地的每一线阴暗,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直冲云霄。而那滚滚天雷此刻如破军星降临,以吞噬万物的威能向着那青芒之中的男子冲去,一道道天雷还没有击中便被远处的白衣仙人尽数斩断。那西帝的曲声突然如跌宕起伏,变得似乎杂乱无章,那金龙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巨大神像直指天雷,眨眼间便将天雷尽数毁去。神像并未收手,此刻的曲子如黄河一般湍急,神像将漆黑的乌云一掌劈开,此刻腋下再生两臂直接将乌云撕裂。这一次,那团乌云没有再聚合起来,原本漆黑的天空也再度明朗起来。
西帝的琴声慢慢舒缓下来,何笙箫已是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气,缓缓落下。而一旁的西帝脸不红气不喘,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黄长龄谢过两位前辈的指路之恩。”那青芒逐渐消散,一青年男子从中走出,算不上俊郎也算不上丑,就是长相如此中庸的男子却成了吴熙贞后唯一一个练成《六龙决》的人。
西帝挥了挥手。“好好融汇吴熙贞的《六龙决》,我便不在打扰。”话毕西帝便独自一人背着一把琴缓缓下山,黄长龄也没有挽留。在他眼里,那些客套话,客气话,他从来不屑说出口。
“我何笙箫不比西帝,怕是要借流云宗的地方休息个几日才能回到忘仙阁了。”何笙箫苦笑了两下便突兀的倒了下去。好在黄长龄一把接住。
“自然,自然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