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三个人进了屋子，眼前的场景让莫非觉得有些惊慌，只见客厅的正中央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二胖，一张对开的大报纸中间被撕了个窟窿，被二胖套在脖子上，报纸的四边搭在二胖那浑圆的身躯上，使二胖像个报纸将军，常青一手拿着把剪刀，一手拿着把梳子，好像正在给他剪头，老贼、西皮、大建的脖子上都套着张报纸，在沙发上，坐着一个套着报纸的胖老头，此时，正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放在一边，好像在任由旁边的妞妞做着小护士的包扎工作。这也不像是什么宿舍啊，这明显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家啊！不过，家里的人多了些。
“是常峰到了吧！”莫非还没定神儿，就听到大胖在厨房喊到。
“是，是！”老贼喊到。
西皮见常峰还带了两个人，说道，
“你们，今天剪头没？二月二，要剪龙头的，图个吉利！”
“我？还是算了吧！”莫非摸了一下自己从被常老爷子认出来之后，就不轻易散开的小辫子说道，接着，转向李裁问道，“李裁，你剪吗？”
“啊？”李裁见问自己，忙答道，“我，我前两天刚剪过了！”
“我也不剪。”孟旭朝没等问道自己，马上抢着说道。
“西皮，他们是洋艺术家，不讲究这个！”常青一边说着，一边娴熟的为二胖剪着头。
过了一会儿，莫非才知道，这里并不是老宋单位的宿舍，而是赵家自己租的房子，那个拿着遥控器的胖老头就是常老爷子曾经说过的老贼的丈人，大胖二胖的父亲，卖猪肉的‘老肥’。常青几个今天出现在这儿，也是过来过节的，而叫他常峰过来，是想找个由头谢谢他让他们认识了宋老板，在蓝城算是暂时站住了脚。
没一会儿，几个人的头都剪完了，李裁却有些蠢蠢欲动，对准备要收工的常青说道，
“哥，那个，也给我来两下吧！我看，那个头型挺适合我的！”
李裁说着，指了指西皮的头。
“啊？你信得过我？”常青回头看了眼西皮，转过脸对李裁说道。
“信得过，信得过。”李裁点着头说道。
没一会儿，李裁的头也剪好了，而且，自己相当满意。
开饭之初，大家还要些节日的仪式感，由老贼的丈人说了些吉利的话，吃饭的时候，莫非感觉异常的热闹，大家好像都是很久没说话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发表着自己演说，如果想在其中突出自己的声音，那要扯开嗓子喊话。
李裁积极融入，小脸红扑扑的，时不时的用手撸一撸自己的两个袖子，跟各位‘哥哥’敬着酒。本来一直阴着脸的孟旭朝，在这儿可就没人看得懂他的脸色，此时，正被大建搂着脖子不知道说些什么严肃的事情，而那孟旭朝此时好像也是听得很认真，不时很坚定的点着头。
莫非带着李裁和孟旭朝走出赵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尽管才过正月，可是，外面好像真的已经是春天了一样，并不冷，莫非叫了个代驾，三个人回到了公寓。
茶馆里，小郭正在汇报工作，
“经过仔细询问，我们发现公寓在案发当天，有一名第一天上岗的保洁员，而且，只干了一天就离开了，公寓的物业经理怕惹麻烦在当天并没有说出实情，而这个保洁员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声称自己在很多高档物业工作过，工作经验丰富，但是，我们按照她自己填写的内容查了一下，身份证是假的。”
“身份证是假的？那可是高档物业，这个都不查吗？”老宋恼火的问道。
“这个，据说是物业保洁员人手比较紧缺，物业管理人员也着急让人上岗，就没查那么详细。”小郭答道。
“那，有什么特征吗？”英正问道。
“是个女性，就是岁数有些大了，物业经理本想说不用的，就说让她擦了下地面，发现她干活很是麻利，一点儿不像是生手，当即就留下了，直接上岗。”
“女的。”英正自言自语的说。
“对。不过，她没有在当天案子调查之后马上离开，而是，在下班的时候说自己家里突然有事儿，不能继续干了。”
“就是说，也有可能是巧合。”英正说道。
“这个，说不准。还有一件事，就是那天老宋让我查一下现场桌子腿的事，的确，现场的桌子腿的痕迹和常峰家的桌子腿并不吻合，而且，没有可以和那些桌子腿吻合的家具。只是可惜，当时，因为认为是桌子腿，所以，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这是什么意思？”老宋问道。
“我们也很费解，暂时，还没有合理的解释。”小郭说道。
“可是，到底这个人到常峰家，干什么了呢？”英正说道。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敲门，英正说道，
“请进。”
茶馆老板走了进来，对大家说道，
“英队，那个云楠又来了，一会儿大家离开的时候最好从后门走。”
“云楠又来了！”宋老板重复道。
“是。”茶馆老板应道。
“在画廊里，他和常峰他们的对话就很奇怪，我觉得他可能是发现我和小魏曾经和莫非来到过这个茶馆，他在查什么？难道在查小魏的事？”小郭说道。
“这个也不无可能，这里离公寓可不近，这个时间还在这个茶馆，很不正常。”老宋说道。
“我们下次约别处吧。”英正说道。
“英队，那我先出去了。”茶馆老板说着，走了出去，小心的将门关上。
“今天，又发生了一件事，不知道和案件有没有关系”小郭说道，“袁园突然离开画廊，是因为她的前男友居严，今天从医院跑出来了，说白了，就是在医院丢了。”
“找到了吗？”英正问道。
“暂时，还没有。”小郭答道。
“他不是有精神疾病吗？怎么会从医院跑丢了？”老宋问道。
“这个具体原因还不知道。”
“报警了？”老宋问道。
“报警了。”小郭答道。
“嗯，又是一个迷。”英正叹气说道，“希望常峰能快些帮我们找到答案。”
莫非一边扶着孟旭朝一边拽着李裁进了公寓大门，门卫见了，忙上来帮着搭了把手，一直把他们送到了电梯口，帮忙按了电梯。
莫非咬着牙将两个人一同抛在了床上，自己甩了甩酸疼的胳膊，从卧室走了出来。
莫非站在客厅里，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浓郁的烟酒混合的味道，嫌弃的将上衣脱了下来，走到卫生间，打算放到洗衣袋里，明天送去洗，他掏了一下上衣的口袋，掏出了手机，放在了一旁，他发现那口袋里，好像还有什么，他再次将手伸进刚刚掏过的那个上衣口袋，当他展开手掌时，发现自己手里攥着的是一个折叠精巧的纸条。
莫非的心，莫名的收紧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将那纸条先揣进了裤子的口袋，走出卫生间，走到卧室，见床上的两个人正自得其乐的各守一边床沿呼呼大睡。
莫非轻轻的关上了卧室的门，再一次回到了卫生间，将手机挪到了客厅，尽管他知道那手机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现在，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是能不和这手机在一起，他尽量不让那手机出现在自己出现的地方。
当他再次回到卫生间时，他将卫生间的门从里面反锁，从裤袋里拿出刚刚那张纸条，小心的将那纸条按照折叠的痕迹展开，两行俊朗的字展现在莫非的眼前：
为什么不联络？
明天见，急！
这是什么意思？又是谁衬自己不注意将这字条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莫非努力的回忆着自己今天所出现的场所和所遇到的人，他再次将纸条展开，发现那纸条的上缘应该是有名头的，大概是随手扯下来的，名头上的字被扯坏了，只能看到最后两个字的一半，莫非仔细端详着那两个残缺的字，怎么也看不出那到底是两个什么字。
随后，莫非又陷入了迷茫，这个人之前好像和自己很熟，但是，自己错过了什么联络？这老地方又是什么地方？‘明天见’，又没说什么时间，难道这个老地方一天都能见到这个人吗？什么时间都可以？
是什么人会在一个地方始终呆着？
莫非越想越头疼，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将这个发现告诉老雕，他要去找老雕，或者老宋，他们比自己经验丰富，他们一定知道这件是该如何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