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张彻欲伸开双臂将妻子圈在怀中，却被她两步后退躲开了。
“嗯？不让抱了？”张彻顺势欺身上前，“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着我们家少夫人了？”
一想到丈夫在外面养着那群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林瑶青就打心底嫌弃张彻的一切，自然是不愿意让他碰的。
站在门边的月无影进屋回话道：“少爷，奴婢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或许是此事令少夫人不悦了。”
张彻放任妻子站得远远地，自己则坐回椅上，询问道：“哦？出什么事了？”
月无影答：“回少爷，今天少夫人带奴婢去跟大夫人请安，恰巧大夫人正在安排腌制过冬的腊肉，许是大夫人顾念少夫人怀孕辛苦，便遣了二少夫人和奴婢去大厨房帮忙核查......可能无意中让大少夫人自己在厅内坐了冷板凳，惹得少夫人心里不痛快了......”
林瑶青冷哼了一声，这个月无影还真会说话，怪不得能成为张彻的心腹，这编瞎话的水平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原来不过是些小事，张彻并未放在心上，他语气和缓地对妻子道：“瑶青，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累着了而非故意冷落你的，你无需介怀。”
林瑶青哪里是因为这些事生气，只依旧站在原地不肯理他。
张彻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温言哄道：“别生闷气了，小心气坏了咱们孩儿。想当年祖父疼爱祖母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让祖母劳心的，还把全部家务都丢给了母亲一个人，让母亲独自肩挑重担。许是母亲应是觉得我也疼你，所以才没给你安排太多的担子。”他扳正她的肩膀道：“你若是想跟着母亲学习料理家事，回头我就跟母亲好好说说，等你生完了这胎我就请她慢慢教导你。”
“谁要学这些？”林瑶青试图逃开他的控制，“什么都不让我做最好了！我求之不得呢！”
“乖，别闹了！”张彻双手按住妻子的肩膀，虽无十分力气，却令她左右动弹不得。两人力气悬殊，林瑶青只得顺着他的力道坐回了榻边。
张彻命月无影等丫鬟退下，自己缓缓放下帷幔坐在妻子的旁边道：“夫人，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温热的气息划过，林瑶青偏过头去。
张彻轻轻抬起她的脸庞，覆首再去吻她，林瑶青用一条胳膊撑住他道：“张彻，你说我们是夫妻吗？”
“当然。”张彻只觉妻子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可是明媒正娶把你迎回家的，全城上下千百号人口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好，既然我们是夫妻，彼此之间就应该没有秘密。”林瑶青试图打开话匣，“我之前从未问过你名下的产业，正好今个我心情不好睡不着，不如咱们好好聊聊，你且把你经营的全部行当都跟我说上一说，也好让我了解了解自个家底。”
张彻愣了一下，不知道妻子又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佯装繁杂道：“呃......太多了，为夫一时半刻都说不完。”
“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
望着妻子眼底的狡黠，张彻预感林瑶青是已经听到了点什么。他没有承认一切，也没有否认，只是安抚道：“你夫君我经营的生意确实不少，除却父亲不允许触碰的丧葬的行当外，其余能挣钱的门路我确实都有所涉足。”
“所有行当吗？”
“嗯。只不过规格大小不同罢了。”张彻的语气不缓不慢，“除了咱家明面上的酒行、铁器行、珠宝行、首饰行、典当行、肉肆行、顾绣行、竞技场，你夫君在暗地里还有些赌场生意之类的。不过这些阴暗处的暴利毕竟是惹人眼红的烫手芋头，为夫暂时没敢跟你明说，也自有为夫的考量。”张彻摸着她的小腹继续道：“等回头你诞下孩子，我挑个机会细细说于你听，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许生气！”
“我为何会生气？”林瑶青扬眉道：“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怕我情绪失控保不住胎儿？”
张彻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缓地蹭了蹭，“你个小白眼狼，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么？那小心眼小的比针还细，让我哪敢跟你多说些什么？且等你顺利生产之后，我再把家业上的事慢慢说于你听好不好？”
林瑶青没料到张彻跟她玩这套，若其直接否认，她倒是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可张彻已然承认了负面的东西，反而让她不好继续深究下去，只得等来日方长。
张彻笑嘻嘻地哄妻子躺下了，蜡烛的灯影熄灭，夫妻二人盖被准备入眠。
*
冬夜的窗外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寒风呼啸之声，林瑶青怀着心事本就难以入睡，再加上挺着个肚子本左右难眠。仰面躺着腰疼，左面躺着怕压着肚子，右面躺着也怕压肚子，林瑶青越想越发的心烦气躁，两脚胡乱踢着被子。
没过多久，张彻从浅眠中苏醒，为妻子掖了掖棉被，确认妻子无虞才又躺回去继续睡觉。
一举一动皆是温柔，林瑶青背对着丈夫，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他晚上还会常常起身替她盖被，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确实令她感动。
可她就是恨他，可她就是怨他，任凭他做得再好，她也不肯全身心的接纳他。
猛然一个翻身，林瑶青在黑暗中正对向丈夫两颗明亮的眼眸。
“你怎么还没睡？”他的喉发出磁哑的问声，恍惚间她竟觉得有些动听。
林瑶青忙用被子遮住了自己闪烁的眼睛，嘟囔道：“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哪有为什么。”
张彻掀开她盖住脑袋的被子，“别蒙着头，再憋坏了。”
“憋坏了算完！省得我给你生孩子害腰疼了！”林瑶青赌气地说完，又吃力地翻过去背对着他。
“腰痛了？”张彻伸手在她的后腰轻轻揉着，“我帮你揉一揉，疏通一下经络。”
林瑶青没有拒绝，张彻则耐心替她按捏疏导，手法不轻不重，可谓恰到好处。
过了一阵之后，林瑶青的腰酸之症确实略有缓解，可当他继续施力，林瑶青越发觉得浑身发热，腰间有种松麻之感急窜脊椎，连脸颊都开始发烫泛红，她急忙止住他道：“好了！不用揉了，我好多了，已经不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