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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源:《延河》2011年第09期

栏目:小说榜

我见到他本人之前,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叫老曹,小人物,但很有意思。夏馨回国探亲,和我谈起这么个人物,还说等我去了新西兰,最好能见见这人。她接着说了许多有关他的琐事,比如,原先是个老板,来新西兰后,给人建过房子,卖过电脑,现在干导游,细心,温馨,会自备饼干,会根据不同的景区,选播与之相配的CD,诸如此类。在家里呆的那段时间,夏馨唠叨了很多次,特别是坐在卡座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望了外面的风景。我看得出,她在回味咀嚼一些美好的回忆。说实话吧,我真没放在心上,你想想,我脑子里,早有那么多的人让我目不暇接,我哪有功夫去想天涯海角的一个陌生人呢?所以我含糊其辞,说去了再说吧。

等我真的到了奥克兰,也没记起那个人,因为没上心嘛。后来我们要找工作,买了车子,在路上行驶的时候,一般都听收音机,首选是936华语电台。期间常听到插播的一则旅行社的广告,一提到去南岛的团,总提到他,说老曹带团,有口皆碑。他也出来说几声。夏馨说这就是老曹,该旅行社的活招牌。我这才有点感性认识,这个老曹,说一口软软的国语,有点嗲呢。我是这样评价的。夏馨说台湾人嘛。

至于什么时候见到这个老曹,我并没有急迫的心情。夏馨老提这个人,强调是个小人物,其貌不扬,但挺有意思的。我自然有疑问,想大概是个帅哥吧。好奇心也由此而起。偶尔干活累了,在休息的时候,或者开车回家的路上,或者,又听到那则广告,我就笑笑问夏馨,什么时候让我去见见老曹啊。其实我这么说,并非真很迫切要见他,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对干活有点厌倦了,想逃避一下。夏馨说找个活少的时间,让我去放风。她这么说也合情合理,毕竟,去一趟要一千多新币,她还要独自将两个人的活干完。

圣诞节前一周,夏馨给几家旅行社打电话,询问南岛的行程安排,当然还有价格。挑来选去,最后选了老曹的那家,价格是最贵的,六天游,费用是一千二左右,小费另计,每天6块,共计36块。但夏馨说了,物有所值。我说有的旅行社不是说才五百就行了吗?夏馨说,你听他忽悠,说是五百,但不包机票等的。这些华人开的旅行社,因竞争激烈,便将国内那套盛行的价格战,都搬到这边开打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小心地收拾行李,护照当然不能忘,钱也要带上,事关环保,要自备拖鞋,洗漱用具,另外还得带太阳油,风衣,等等。

周一早上起来,收拾好,夏馨将我送到旅行社门口。有几个人早等在那了。风有点冷呢,夏馨没穿风衣,瑟缩起来。我让她先走,她还要上课。她说还早呢。门口停车时间只限十分钟,她便想将车子停到不远处的超市。夏馨刚走不一会,旅行社接送的面包车就来了,我们上车走的时候,夏馨还没走回来,她可能还在找车位呢。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司机一聊,知道他是广州人,姓郑,移民到这好多年了。我是老员工啦。他说得有点自豪。一路上,他和我说说广州,说说这边的人和事。他说他完全适应了这里,还怕回广州,太多人呢。

到了奥克兰机场,和分批到达的团友汇合后,在澳航的柜台办理登机手续。听到空姐用中文问好,我有点惊讶,大概是现在华人旅客多了。后来,我有点忍不住了,我问,老曹呢?因为他一直都没出现。老曹在基督城的机场接你们。郑司机拿出一份文件夹,让我转交给老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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