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一缕朝霞映红了半面天,春秋山上绿树成荫,鸟鸣鹰击声显得格外响亮。
翻过山川就到著名的扬州地界了,而那里正是百花齐放、繁荣昌盛的大城市。丰收季节边缘小村落都会有百姓挑担扛粮,将劳累半年生产的土特产、手工制品等货物拿到集市卖,再用所得的钱币去购自己所需。
一时间人群熙熙攘攘,街道热闹非凡。也就是这几天被称为赶集日或富贵节。人人兴高彩烈、满心欢喜,好不快活。
那些平时吃粗茶淡饭的农民,可以开开荤,买壶酒,点几个小菜了。而真正的富贵人,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于是民间老百姓也能过上属于他们自己的节日,暂时消遣一番。
今日天公也做美,跋山涉水的旅人在微风下感受凉爽。或三五成群,或一人独行,皆是喜笑颜开,心情娱悦。
路过稻田,李福贵伸手抓起一把成熟的稻子。轻轻剥开金灿灿的外壳,捧在手心里。那粮食香味诱惑着他并不算敏锐的嗅觉。
“真是上品啊!”忍不住福贵啧啧嘴赞叹道。
又向西边远视,大地一望无垠,稻谷似波浪随风荡漾,而且曜日下闪闪发光。
望向辛苦耕耘多年,竟有如此杰作,只有这时福贵才会心一笑,额头道道皱文也会舒缓不少。
他才三十岁啊!
而立之年,老天爷所送这份礼,他该满足了。
望向头顶,一只雄鹰在青天盘旋,福贵眼圈些许湿润,凝望着鹰击长空的模样,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这鹰嘶鸣一声,翅膀足足有几十丈长,那速度惊人的迅猛,眨眼睛便消失殆尽。
拿起镰刀,等收割完毕,满满几大麻袋全是粮食,“这么多,定能卖个好价钱!”福贵左扛右拎,已是大汗淋漓,但却干劲十足。
“哎吆!喂!”埋头行走间,福贵不知被谁给绊了一跤,于是不仅栽了一个大跟头,连麻袋里的粮食竟也洒了一地。
爬起来,正想看看怎么回事儿,回头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孩子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由于草丛茂密,只有走到近处才能发觉。
福贵拍拍衣服,急忙走近“喂,孩子,孩子醒醒啊!”
迷迷糊糊间,仿佛是一片幽暗四周漆黑的空间,不知道有多大,毫无生机。
唯一能得到安慰的,便是满天五彩缤纷的星光闪烁着,带来一丝柔和。虽然孤寂,但抬头看着星空,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突然有一股强劲的吸力,极力拉扯着夜辰那瘦小的身体。他腾空而起,漂浮在空中。身子左摇右摆,四肢软绵无力,他不敢往下看,害怕会跌倒,只能闭上双眼任由摆弄。
心里不断想着怎么办,怎么办,但身体仍就毫无反应,脑袋也渐渐失去活力,最后一丝意识在挣扎,即将泯灭。
“孩子!唉!苦命的娃啊,这是那家的娃啊!”
……
“父母怎么能丢下不管呢?”
“求老天保佑,快醒醒吧!”
…………
夜辰竭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喊他,这世上还从来未有人如此关心过他。眼鲜微转间,只有一缕烈炎透射入眼,夜辰连忙用手遮住阳光,赶紧坐了起来。
“孩子,你终于醒了!”李福贵拿着几个馒头和一壶水走近,激动地说道。
“别害怕,我是附近村里的农民,正准备拿货去卖呢!谁知竟发现你躺在地上。”福贵蹲下,望向夜辰。
“来,孩子,饿了吧!”说着把手里的干粮递给夜辰,但夜辰并未接。
“叔叔不会害你的,放心吃吧!”
望着这个穿着朴素,但十分精神的中年男人,虽然素未谋面,却能对人如此照顾。不知怎的,一股温暖涌上,夜辰止不住眼泪成珠,滚滚顺眶滴落。
“唉!”福贵轻叹一口气,伸手抹去夜辰脸颊上的热泪。
“我知道你有的许多委曲和不甘,但靠哭真的会有用吗?你若不自强,便永远只能是弱者,成为强者眼中的废柴!连他们看你一眼的资格都不配!我曾经跟你一样,一无所有,如今我虽不能修炼,日子过的都还算圆满!”
福贵眼珠布满道道血丝“可惜我已不可能,但你可以,你有资本!只要你愿意!”
福贵站起身“作为男人定要有傲骨,我的女儿跟你一般大。现在我将她许给你作妻子,记住叫李紫嫣。”
夜辰满脸呆滞,毕竟还不懂什么叫妻子,只知道原来他终于可以有一位愿意跟他在一起玩的朋友了,不由得对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更增添几分的好感。而一觉醒来,肚子早已咕咕叫,拿起馒头便大口吃起来。
福贵将散落的稻子收拾完毕,扛上肩,“孩子,如果没处可去,不如跟我走吧!”就这择,辽阔的田野上,一只大手牵着小手,慢悠悠地走向远方。
这时太阳呈现出红黄色光芒,外出出远行能跟它作伴倒也不错。
夜辰年仅八岁,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小脚丫子都已经流出血,那昨晚还未干的血茄也裂出道道口子。他的一双草鞋仿佛随时都会散开。
夜辰强忍巨痛,蹲下身体,慢慢将双脚包裹,但一个声音响起:“辰儿,你的脚怎么了!”
“哎!别动,让叔叔看看。”迎面走来的正是李福贵。
他将粮食从身上扔下,神色焦急:“辰儿,你看你的小脚都成啥样了,应该早跟我说啊,我来帮你治治,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伤上加伤。”
福贵将夜辰抱在怀里,掏出一壶水往夜辰脚上洒去,“有点痛,你要忍一忍。”
水很快冲走那些灰尘与一些毛草,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用丝巾包地严严实实的小药瓶。这是复生丹,对伤口有着奇特的功效。
夜辰躺在福贵怀里,他体会到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踏实,“我夜辰此生一定要出人头地,这辈子,李叔叔的大恩大德定不能忘。”这是一个孩子从心底发出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