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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丁级人员,人形耗材(一)

“猢狲老祖”横空出世,成为有自我意识的虚拟之神一事,对于猢狲妖是大事情,基本上等价于它们的神仙终于醒了;对于西门戎、阑珊也是大事情,毕竟一个虚拟之神是重要的研究对象;唯独对于庞阳秋、魏高峻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因为这两个货已经每况愈下,每下愈况,乃至于伊于胡底了。

“你们两个分别身负十一条和十三条人命,够你们死十几次了!”

庞阳秋和魏高峻永远忘记不了这句话,更忘记不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没错,就是那个曾经变成“巨大妖魔”的青衣少女,现在她保持着人形,却比之前更加可怕,毕竟两个练气期散修都是被她用一些古怪的法器治的服服帖帖,对自己之前杀人越货的恶行供认不讳。至于什么“都是姓曾的逼迫我们做的”之类的脱罪之词,庞阳秋和魏高峻早就不敢说了,毕竟一说就被“雷法”劈的外焦里嫩,谁愿意说谁就说吧……

“我随时可以送你们两个上路,”青衣青裙少女的发丝化为利刃,抵在庞阳秋、魏高峻的颈项之上,与此同时,她的双手分别出现了炽热的烈焰和彻骨的寒冰,“说吧,想怎么死?”

“……我……我……不……不……不想死……”

“姑奶奶……饶……饶饶命……”

阑珊保持了威慑姿态多长时间,庞阳秋和魏高峻就保持了求饶状态多长时间,等这两个散修都快虚脱了,救赎般的大赦终于来临——

“只要你们愿意成为丁级人员的话,倒是可以不死。”

“我愿意!”

“我一百个愿意!”

“只要让我活下去,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怨无悔!”

“不要说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吃屎喝尿都愿意!”

庞阳秋和魏高峻在自我虐待方面不断刷新着下限,当两人的言行已经让地球古代著名的弱智集散地——青龙山精神病院的王老汉、小红、小明等病友们汗颜之时,忽然发现青衣青裙的少女身影早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飘荡——

“别后悔哦,别后悔哦……”

而庞阳秋和魏高峻很快就知道什么是后悔了。

————分割线————

所谓丁级人员,原型是SCP基金会的D级人员,俗称人肉耗财,零八七楼梯哥的填坑料,一七三雕像大爷的拧头练手材料,六八二大爷的磨牙开胃小菜……总之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死。SCP基金会财力雄厚,有全球各大监狱提供死囚犯,还有一些非常牛逼的人形耗材生产装置,而到目前为止,西门戎重建的神机营只有两个丁级人员,但你还真别小瞧了这俩人形耗材的(被)利用效率。

庞阳秋和魏高峻被两个长得像派大星的监(惩)护(戒)机器人带回住处,然后被灌了二十倍于凡人剂量的麻醉药。两人都被放倒之后,西门戎立即开始一项关键性的研究——

阑珊被从幽灵状态转化成虚拟生命状态,再转化为生化机械之躯,依然有施法能力,修炼速度甚至更快这一现象是否有普遍性?

不是难度较高的思维转移,而是更加简单粗暴的思维复制。庞阳秋和魏高峻的思维复制体被植入到和他们本体一样形貌、体能和凡人类似,但耐打程度明显高于凡人的生化机械之躯中,然后上演了一场被操纵的大逃杀。

两个练气期散修拥有完整的功法记忆,理论上可以和阑珊一样使用法术,但事实上就是他俩搓了半天连个屁都没搓出来,然后被一群派大星生擒活捉,思维复制体也被删掉了。

“莫非真的是思维转移能保留施法能力,但思维复制不行?好吧,继续研究……”

思维复制和思维转移并非“复制”和“剪切”的细小区别,而是“复制体能否算原来那个人”的本质差异。思维复制速度快,但出来的是原来那个人的副本,思维转移速度慢的多,还要求整个过程中受术者神智清醒以保证思维连续性,总之更加麻烦,但确实可以保证转移后,新身体之内还是原来那货。

于是乎西门戎就给庞阳秋、魏高峻来了一次思维转移,然后又是一场被操纵的大逃杀,两个散修依然是连个屁都搓不出来,被一群派大星追着跑了好远后生擒活捉。

随后庞阳秋、魏高峻的思维又被转移回原来的身体,记忆没有被删,这事儿在他们眼中成了“体验凡人被追杀的绝望”,至于他们有没有得到教训,西门戎持悲观态度。

然而真正让西门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不能在庞阳秋、魏高峻身上重现“机器人修仙”一事?阑珊和他们相比,到底有什么特殊性?

阑珊和庞阳秋、魏高峻性别不同?(九墟又不是只有“女巫”的世界,直接否定。)

阑珊和庞阳秋、魏高峻颜值不同?(好吧,这个无法否认,但你怎么论证九天玄圣之类的存在是颜值控?)

阑珊和庞阳秋、魏高峻萌度不同(好吧,这个同上。)

阑珊和庞阳秋、魏高峻“之前的境界”不同?(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解释,但西门戎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能告诉我九墟世界修炼境界和特征么,我的小姑娘?”

“好的,西门先生,这个我熟。”

于是乎黑发琥珀瞳的少女开始如数家珍地说起修炼境界,原文形容词太多,太玄,所以我们可以简化为——

灵觉期:对灵气从不敏感变为敏感,拥有微弱的灵识,但由于无法使用法术,一般还是归为凡人。

练气期:将灵气炼化入体,转化为法力,力若雄牛,速若奔马,对于凡人说相当厉害,但对于修士才是起步。

筑基期:把灵气炼化入体终有极限,这时候就需要在体内构筑法基。从练气到筑基是一道并不容易越过的坎儿,看看筑基丹的紧俏程度就明白了。不过一但筑基成功,和法基有关的法术神通都会得到极大的强化。

金丹期:在保留法基基本结构的前提下,在丹田凝聚一颗高度凝实的法力中枢核心,也就是金丹。金丹期相对于筑基期又是一轮全面的大强化,正所谓“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天”。

元婴期:本质蜕变,法有元灵。

分神期:分神化念。

合体期:我法如一。

大乘期:最接近仙人的修士。

飞仙期:无始无终,不死不灭。

“好吧,我现在想确认一点,你对金丹期之后的境界语焉不详,是真不知道了还是记不清了?”

“这有区别么?”

“区别很大,我的小姑娘。真不知道了意味着记忆完全缺失,而记不清了则是有一点点残留。”西门戎索性把他的猜测赤裸裸、血淋淋地摆放在阑珊面前,“红莲华是合体期大圆满,肯定早已完成了‘我法如一’,那么这种‘如一’中的‘我’,是否包括红莲华给你的一些记忆呢?”

阑珊在这一刻几乎有了自毁的倾向:“……依然摆脱不了么……不……我不要这样……我不是红莲华的一部分……西门先生……求求你了……把我有关红莲华的一切记忆都删掉……全部删掉……”

“如果全部删掉的话,那你作为‘阑珊’的人格也就不存在了,所以我没法这么做,我的小姑娘。”西门戎结束了血淋淋的考验,然后开始安抚,“不过你为何要把自己当做红莲华的一部分呢?”

“我……我是她创造出来的,用一丝分魂随手造出来的……这都不算她的一部分的话……我没法这么骗自己……”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的小姑娘。”西门戎继续那种波澜不惊的安抚,但他的每一个字都让阑珊感觉到某种力量,“既然你是红莲华的一缕分魂所化,那么你和她就是平级的关系,你从来不比她低劣什么,你甚至有取代她的可能……”

西门戎开始讲一个故事,一个原型是仙剑奇侠传三里的邪剑仙,但正邪恰好相反的故事——绝世魔头觉得自己还不够邪恶,于是把最后的一点善念逐出体外,这一点善念化作了一个强大的勇者,并且最终终结了魔头的罪恶。

“在红莲华面前抬起头来吧,我的小姑娘。”

“我会做到的,西门先生。”

尽管心理阴影还没有百分之百消除,但西门戎此举已经把身边存在定时炸弹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心灵鸡汤时间完毕,下面进入疯狂科学家的节目——

“你说如果我给庞阳秋、魏高峻加上一些来自你的法术记忆,会有什么后果?”

“最好不要这么做,西门先生。”

“为何?”

“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在某些修士世家,如果生出来没有灵根的孩子,会让一些分神期以上的族老强制灌入功法,然后这些孩子最终都失去了自我,成了族老的弱化版复制品,所以……”

“好吧,我可不想要庞阑珊和魏红莲,想想就可怕……所以这个方案放弃。”西门戎沉吟片刻,忽然有了新的思路,“你看这样……这样……这样做,会不会有点突破?”

“丧心病狂。”阑珊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评价,然后补了一句,“但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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