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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婚事

七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许益也逐渐适应了自己新的生活。

每天早上按时起来练拳,然后...然后便是巴望着老天无所事事,拜他那已经过世的NPC父亲所赐,少林寺曾给过一笔还算丰厚的抚恤,足足五十两的雪花银锭,此外其父许开山活着时,借着少林武僧的名头,也积攒起一笔积蓄,加起来少二百两银子。其母严氏一口气在邻村和自家村外购置了十亩水田和二十亩旱田,也不自己耕种,只是租赁或者雇人耕种,再加上严氏本人又是织布的一把好手,许家在村里虽算不上大户,却也绝对是一家富农。

别看严氏发起火来对许益又打又骂,其实宝贝的不行,自小就不让他干半点农活,六岁送到村头的先生那,读了六年私塾,只是许益实在不耐烦之乎者也,这才停了。在村里的十岁小孩中,算是文化水平最高的那一小撮人。严氏也从不催他找个营生补贴家用,便这么在村里没心没肺的晃荡了三年,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妥妥的一个败家浪荡子儿,不过如今这个身份被许益顶替,自然就有了不同。也不再找同龄的孩子玩乐,每天有了空闲,就去找村里有些眼界的人打听这个世界的信息。

而许益的娘亲严氏,似乎也看出宝贝儿子的心开始野了,接连几日都在外为了某事奔波。

这一日,严氏将一个包裹递到许益手上。

“益儿啊,这是为娘帮你新做的一件衣裳,你去换上看合不合身。”

许益不疑有他,便到了自己房内,三下五除二将身上衣服脱了,包裹内除了一套青衫外,竟然还有一顶方冠儒士帽,这许益可从未见过,捣鼓了好一阵子,才将一身行头穿戴整齐。新衣加持,许益自己也觉得凭空帅气了几分,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

严氏眼前顿时一亮,许益本就比一般同龄人长的高大,一席长衫更是衬的其身形挺拔,高眉阔鼻,乃是有福之相,原本因为脸型偏圆,还时不时显露出一些憨态,搭配上方形冠帽,正好将此遮掩过去,

盯着焕然一新的许益好一番打量,严氏眉开眼笑着说道。

“我儿果然是一表人才,单凭这份仪态,就算在安阳城内,也难得一见。”

“是吗?”

许益挠了挠后脑勺,难得脸红一回,也寻思着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古装样貌,是否真的有如此魅力。因此他并未听到严氏随后的嘀咕。

“这下看那邵秀才还有何话可说。”

原来严氏自从上回听儿子说,要去少林寺学武,就寻思着如何让许益打消这个念头,琢磨来琢磨去,决定给儿子找一一门婚事。当年死老鬼办完事后,就总在她耳边唠叨,说什么温柔乡是英雄冢,说自己武学进境停滞不前,都是她的过错,气得她好几次把老鬼踢下床去。而今若是能给儿子找一房漂亮媳妇,以媳妇儿的温柔乡,定然能将宝贝儿子牢牢栓在自己身边。

于是最近几日严氏便常常出门找媒婆打听,谁知还真有一门十年难遇的好姻缘。女方是三十里外,陇上村大户,许员外的亲侄女,听说原本也是官宦家的小姐,父亲还当过一任县令,只是听说因为办砸了差事,不但被罢免了官职,还判了流刑,女方的娘亲是许员外的嫡亲妹妹,不远千里将女儿送到哥哥这里,也随即病逝了。许员外有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因此对这位侄女视若己出,为她备下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原本以那女子的出生,便是大户人家的宗妇也是做得,只是因为其父亲的官司还未弥平,所以那些大户都有所顾忌,许员外便想着就近找一户相宜的人家,也方便将来多照顾一二。

严氏一听就上心了,陇上村的许员外她是知道的,附近百里人烟内有数的大地主,光是良田就有上千亩,还有好几处果园和店面。当然严氏也不是看中了女方的嫁妆,她们家吃穿不愁,真要女方嫁妆太厚,她们反而高攀不起,只是听人说起这位寄居在舅舅家的顾君绰小姐,不但知书达理,而且人也长的漂亮,许府上下没一个不称赞的。严氏听着实在心里痒痒,便试着找媒婆上门探探口风,还把死老鬼当年酒后吹嘘,说自家祖辈上百年前和陇上村的许员外是出自同一支的戏言搬了出来。许员外闻言,将族谱拿出来查对一番后,还真是如此,又听说对方家境还算殷实,难得的是丁口简单,除了母子二人,再无其他的叔伯兄弟,许益自小识文断字,坊间也无任何劣迹流传,更是满意非常。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本家族侄,就算将来夫妻俩闹出什么矛盾,他要管教起来也名正言顺。眼看这门亲事就要板上钉钉,结果隔壁邵家村的一位秀才公也得了消息,要为他那才十六岁就过了童子试的长子求娶这门亲事,更是将他儿子的学问样貌夸了个天花乱坠。

严氏气愤不过,便约好翌日两人带上自家的儿子,一同上门拜访,孰强孰弱,当面才可分晓。于是便有了今早的这一幕。

想到这,严氏一拍大腿,一把拉住正拿着面铜镜左瞅瞅右照照的许益,就要往外走。

许益慌手慌脚放下手中镜子,跟着严氏出了门,疑惑的问道。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先别管,路上再和你细说。”

严氏也不回头,只是带着许益向着村子东门走,那可是赶车的老李头的地方,许益对要去的地方更是好奇起来。

来到村东头,果然老李头早就套好了他那辆用棉布扎的严严实实的驴车,显然严氏已经打过了招呼,拉着许益直接坐进车篷之内,将遮门的帘布放下。外面立刻传来老李头抑扬顿挫的号声。

“走咯!”

一声鞭响,驴车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篷车不大,但只坐两个人还是宽敞有余,许益掀开窗帘看了看,很快就对这种慢悠悠的动景失去兴趣,于是又问起严氏刚才的话。

“娘,你这到底是要带孩儿去哪里啊。”

“没什么,带你去见一位同族的族公。”

许益有些疑惑,身份背景的设定里可没这一出啊。

“咱们家不是没什么亲戚了吗,怎么突然多出一位族公出来。”

“是老一辈的渊源,早出了五服的,为娘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许益有些不信,就这点事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弄的神神秘秘,还故意做了套新衣裳,又不是逢年过节什么的。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严氏双眼一瞪。

“瞒你什么啦,臭小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没事瞎想。”

几天相处下来,许益还真有些怕了这个“娘亲”,那鸡毛掸子,揪耳神功的威力,大部分现实中的小孩,估计都从未领教过。不过许益也因此更加确定了,事情肯定不像严氏说的那么简单,否则你发什么火啊。

“娘,你要孩儿做什么事,可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否则孩儿宁死不屈,现在就跳车回家。”

说完更是作势起身。

“你敢。”

严氏低喝一声,随即想到这是在外面,车外还有老李头呢,忙放缓了语气,想着这事终究是要告诉儿子的,便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简单说了遍。

“成亲?不不不不......”

许益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我的娘亲诶,你真是我亲娘吗,许益心内腹诽,自己将来可是要练那劳什子童子功的,以后江湖扬名就靠它了,怎么可以还没开始就栽了跟头。

“娘,孩儿年纪还小,而且现在一文不名,哪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要不等将来孩儿功成名就,说不定还能娶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也让您老人家过过老夫人的瘾。”

原本许益以为这番话定然能有些效果,谁知严氏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

“益儿啊,那顾家小姐,为娘‘碰巧’也是见过一面,确实长的花容月貌,你要能将她娶过门,保管你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许益心想越漂亮才越不妙啊。

“而且你以为是你在挑人家,现在是人家在挑你呢。”说着又将邵秀才横插一足的事解释开来。

许益闻言一颗心终于放下大半,重又坐了回去,什么嘛,原来八字还没一撇呢,害他白担心一场,而且还有个强力的竞争对手,想来那个什么邵家的长子,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名童生,在世人眼里肯定比自己这个农家子弟前途远大的多,那许员外只要不是眼瞎,就肯定知道该如何选择。

“...所以这一次我儿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别让那邵家小子比落下去,剩下的就交给为娘帮你张罗...”

一路上严氏不断千叮咛万嘱咐,许益只是不住点头敷衍,心里早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胸中的锦绣深藏不露,可千万不能让那许员外发现自己平凡外表下的不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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