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表面和煦的送走了塞恩国的使臣团和老国王,姜辞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只见凯瑟琳经过时忽然停了下来,艳丽的脸上挂满虚伪的笑容“虽然你父王把这件事交给你,可是你还是得多多注意休息啊!”
姜辞显然对这个女人脸皮的厚度有些低估了,现在一副慈祥母亲的嘴脸,就仿佛刚才和她争执的人不是她一般。
凯瑟琳有这个心情,但就不代表姜辞有着陪她演戏的耐性,眉眼微冷“比起我母亲还是多关心关心艾伦吧!禁闭室可不是那么好呆的,要是不小心被什么脏东西吓到了,那可就糟了。”
一抹愠怒之色极快的闪过凯瑟琳的眉间,刚要开口时,凯恩便忽然走近来,目光深沉阴冷“凯蒂殿下还真是好兴致!不抓紧时间找妮雅,却在这里拿亲弟弟跟自己的母后说笑。”
姜辞翘了翘嘴角,神色平淡直视着面前的凯恩“教导自家弟弟怎么会是说笑呢!现在在亲哥哥手里吃点苦头也好过将来被别人啃得渣都不剩啊!”
闻言,凯恩的脸色有些异色,阴翳“看来殿下还真是能言善道啊!”
姜辞不着痕迹的扫过面前两人,勾唇“还是母亲教的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转身之间,笑意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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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辞清楚的记得在原本的剧情里,原主被判处绞刑后,老国王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来衰弱,愚蠢暴虐的艾伦被凯瑟莉鼎力推上了王位,可艾伦全然不懂权政,只会玩乐。
凯瑟琳那时可以算得上是垂帘听政,后来格里芬和塞恩国的交往开始多了起来,凯恩为了以表友好将一位公主嫁给了艾伦,可就在举行婚礼时,凯瑟琳和凯恩内呼外应,塞恩大军一举攻破了格里芬。
艾伦也被那位公主斩杀于婚房之中,而那位公主就是现在失踪的妮雅公主!
刚刚回忆到此,十九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可是凯瑟琳不是最疼爱艾伦的吗?她怎么会容许妮雅杀了艾伦呢?”
闻言,姜辞冷冷一笑“爱?凯瑟琳至始至终最爱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不听话的傀儡对她而言毫无价值,被她惯坏的艾伦是这样,原主更是如此!”
“宿主我还是不明白?”十九疑惑不解的问道。
姜辞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十九啊!有时间多看看宫斗剧吧!你要是在清宫戏里估计三分钟就领盒饭了!”
闻言,十九不服气的说道“不就是宫斗剧吗!我分分钟就能全编进我的程序里!”
她笑了笑没说话,迈步向着妮雅暂住的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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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外城门紧闭,熙熙攘攘的人们叫卖着自家的商货,卷起一阵喧嚣和微尘,血红的夕阳透过楼房的间隙撒在一个身披暗色斗篷的人的肩背上,漆黑一片的瞳孔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猩红。
目光紧紧注视着面前这座巍峨雄伟的王城,意味深沉。
半响,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姜辞仔仔细细的将妮雅暂住的居室查找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她目光沉沉的扫过梳妆桌上放的整整齐齐的首饰珠宝,一样不少。
珍贵的珠宝首饰和财物一样未少,听她的侍女说那天晚上回来后还叫她进去帮她擦过背,第二天早晨人就不见了……
忽然之间姜辞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天!那天傍晚!
……‘姐姐不乖哦!居然让别人碰你!’……
……‘我应该怎么惩罚姐姐呢!……’
那天赫希浅笑阴翳的话语回响在耳边,震得她心头不受控制的发颤,姜辞猛然撑住桌面,她惊愕的瞪大眼睛,是赫希!
以他那样古怪偏执的性子,她被轻易放过,那么代替惩罚的人就是…………妮雅!算算赫希消失踪影的时间正好就是妮雅消失不见的第二天早晨。
即使重重巧合都在指向赫希,但姜辞还是心存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只是巧合,也许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满腹心事的姜辞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有些失神的走出了居室,十九默然问道“宿主,如果事情真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万一真的是赫希做的怎么办?”
姜辞抿了抿唇,心头所有的思绪就像一团乱麻,脑海里一会儿浮现着他之前乖巧可怜的模样,一会儿又浮现出少年眉眼带笑的模样。
声线微哑难得迷茫“我……不知道……”
姜辞是个爱纠结的人,容易心软的人,以前家里虽然家境一般,但是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却也只是做一个是非分明的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从没有灰色的选择地带。
她敛着眼眸,努力的说服着自己和十九“万一我的猜想是错的!赫希并没有做过这些呢!”
十九很识趣的没再开口说话,姜辞满腹心事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刚进到自己的房间,房门忽然被咔嚓的一声合上了。
姜辞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温凉的怀抱之中,紧紧地将她禁锢着拥抱,紧得让她快有些窒息,少年熟悉的冷香漂浮在她的鼻翼间。
赫希的微凉的脸颊亲昵眷恋的蹭了蹭她温热的颈脖,叹谓的低声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她几经犹豫抬在半空的手还是没能覆上少年修长峻拔的腰身,缓缓放下。
没得到回答的赫希有些不满的双手捧着姜辞的脸颊,精致绝伦的眉眼里除了孩子气的不满还夹杂着细碎的委屈。
孩子气“你都不说想我吗?嗯?”
姜辞仓皇的避开他炽热的眼神,声线生硬艰难“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大捧泛着宛如细碎钻石般碎光的美丽花束,姜辞怔楞的看着面前美得惊心动魄的花束,未说完的话忽然之间都哽在了喉咙之间,吐不出咽不下。
“这……这是什么?”
赫希眉眼似乎都带着璀璨笑意,“我看你前段时间累得不轻,刚好听说这种桑米花不仅很漂亮还可以缓解疲劳,所以我就想去找来送给你啊!”
他将桑米花插进空置的玻璃瓶中,十指上散落着细碎的小伤口,轻声嘟囔着“谁知道这花这么难找,害我找了好几天!”
坐在床边,修长微凉的手掌握住她的,将姜辞拉到自己面前,微微扬起头颅注视着她,血红的眼眸里满是剔透的笑意和孩子气的小小得意,眉眼精致得不可思议“喜欢吗?”
“我……”姜辞刚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赫希急急的开口堵住“不许说不喜欢!”
姜辞半是复杂半是平和的勉强勾起一抹弧度“我没说不喜欢,那那天晚上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赫希撇了撇嘴“还不是怕你不让我去!怕你生气啊!”说着就撩,开衣领露出一道深色狰狞的伤疤“你看你看,我为了采这些花都受伤了,你都不心疼我的呀?”
姜辞连忙拉,下他的衣领,只见原本白皙漂亮的锁骨上现在多出了一道狰狞猩红的伤疤,皱紧眉头“怎么这么严重啊!你是不是傻啊!没事采什么花啊!不知道痛啊?”
姜辞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觉得伤疤这样刺眼,这样心疼,正打算去找东西帮他包扎的时候,双手被稳稳握住,柔软微凉的唇印上她的指尖,亲昵虔诚。
笑意妥帖安静,精致的眉眼像是携了烈风,炽热入骨,微凉的指腹划过她的眼角,“没事,我不疼,你别哭。”
那一刻姜辞的耳边仿佛响起四个字“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