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托夫?戴德曼的视角
我的一生,不是在寻找退路,就是走在退路上。
缩骨功、金蝉脱壳、诱饵战、脚印欺诈、超长闭气法、忍者隐身术、瞬间开锁还有我最擅长的假死,只要是有关于逃脱的技术,没有一个是我不会的,在乱石与残骸之中找个逃跑用的裂缝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而这工份作很快就有了回报,在城堡倒塌之前,所有人都安全撤离了。
我们的运气不错,这道裂缝是斜着向下的,方向也正确,直直指向了旧深层的目的地。
旧深层是剥离日之前的地底,也就是说我们要寻找的是前一个世纪的地下文明遗址。
这类遗址往往破旧不堪,或者早就因为地壳运动而分崩离析了,至少,我是没见过一个完整的。
一路上,我们左右两边的岩石呈现出不同的色泽,似乎是不同地质的排斥作用加上流水的侵蚀作用,造出了这条天然地道,这让旅程变得很顺畅。
直到一面墙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没错,目的地就在这后面。”
艾琳再次确认道。
有点不好办啊,如果是普通的石墙,师傅就可以凿开,并不会让我们为此驻足,但那东西的材料却是……
“木头?还是相当坚硬的材质。”
我叩了叩它的表面,声音很厚重,像钢铁。
由于它的韧性,不管是用师傅的凿子还是鼹鼠夫妇的利爪都很没效率。
“娜露露,靠你了。”
娜露露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穿着白色T恤和宽松的吊带牛仔裤,脖子上挂着由不明兽牙和羽毛做成的首饰,腰间别着一个古老的腰鼓,皮肤则是健康的古铜色,还有群岛地带常见的卷曲黑发。
她不会说话,交流只能靠动作手势,有笔的话还能写点字,但至少她听得懂人话,之前在城堡里和她“比划”时,她“告诉”我,她的故乡是灰烬环岛,在那里,所有人都信奉着服火教,那个宗教带给了他们对抗压迫的方法并使他们团结起来。
我没有详细询问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在这种年纪就掌握了韵律魔法这种技术,想必有着与我相同或者更甚于我的经历。
她收到我的请求,乖巧地点了点头,拍击腰鼓召唤出火焰小鬼,指挥它们对着墙一阵刮擦。
“啧啧啧,这厚度……要是用挖的话还真不行。”
两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木墙被烧出一个焦黑的、可以让人通过的洞。
可以看到,洞的对面有光亮,那并不是荧光菌类发出的幽光,而是太阳光一般的橙光。
“真特么离谱,这是一千年前的东西?”
只要是人,在走出那个洞口都会后都会这么感叹吧,摆在众人眼前的建筑就是这么夸张。
那是被平直的木梁与竖直的木柱填满的空间。
不,也不能说是填满,梁柱上下左右之间最少也有两米的宽度,最大则有四米高,但那不论往哪里看都看不到头的红褐色,也只能用“填满”来形容了。
照亮这片区域的是灯笼,相当多矩形的灯笼,每根横梁中间都摆着,且一律散发着黄光。
而我们现在站的这块地方,是架设在边缘的类似悬空平台的地方,没有栏杆的平台向左右一直延伸,从弧度上来看,它应该是个环形,而整个空间应该是个竖直的管子形状。
“那么首先,完全探索这片区域吧。”
艾琳从兜里拿出一个道具,那很像我之前用过的定位交流装置,从那长长天线上看,似乎是远距离特化的那种。
“ok,位置信息发给协会了,接下来分配工作,鼹鼠夫妇和麦弗逊向下走,矮人师傅、幕托夫先生还有娜”
突然间,一阵耳鸣压过了艾琳的指挥,嗡嗡嗡的声音烦得我闭上了眼,大脑像是犯了头痛那样涨得不行,难道说是几天的疲劳让我的身体终于崩溃了?
不对,我的身体可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弱,相反,我的身体能力只在矮人师傅之下,只是不擅长搏斗而已,逃跑的腿力可是无人能比。
那这是什么?袭击?
先干扰知觉再发动物理攻击吗?
我强忍疼痛睁开了眼,心想至少要躲开第一击,却迟迟等不到刺客的身影。
然而我却发现……
本该站在这块边缘平台上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踪迹,没有脚印,没有血迹,亦没有打斗的痕迹。
耳鸣停止了。
异常却未回归正常。
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就像本来就不存在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中。
诡异。
我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
逃。
面对这种不明正体的情况就得先跑再说,不会有甘愿趟地雷的蠢货。
但这种想法似乎也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不见了!”
进来时那个烧出来的黑色的洞口不知何时被焕然一新的木墙所替代。
我敲打着墙壁,它就和进来时一样,发出坚硬的钢铁声。
幻术?传送?亦或是高速的结构变形?
“欢迎光临,陌生的访客。”
无机质的声音突然在梁与梁之间回荡。
”解开谜题或留在这里,被永远铭记。”
太好了,答案这么快就揭晓了,嗯,这是一个谜题。
嗯。
谜题的答案还是谜题,开什么玩笑,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啊!
我在心中咒骂,至少给我点提示好吗!
好吧,得思考一下。
我的脑子只有在逃跑时运作得特别快,现在也算是在逃跑吧。
这次攻击应该不是只针对我的,它刚刚的用词是“陌生的访客”,而我们所有人都符合这条,因此可以判断我们所有人都遇到了这一状况。
不,不止我们,上一批探索队肯定也是在发完坐标之后就这样失去行踪的。
没有任何预兆的攻击,很难防住的第一下,结果所有人都中招了。
那么,我是要在这等,还是按照艾琳那未说完的半句话向上探索呢?
我拉了拉腰际的绳子,它的长度有五十米,是从信得过的人手上买的,非常坚固耐用的保险绳。
现在,我顺着绳子向后望去,却总也看不到尾端。
那是自然,因为尾端连着来时的入口,看不到入口当然也看不到绳子的尾端。
只要踏足有危险性的地方就必须有保险,不管是混浊的溪流还是无人归来的异空间,我不禁佩服我自己的纪律性,当然这也是无数次的教训给我刻下的印记。
我立刻尝试用眼睛去辨认这奇怪的现象,但是我的视线却总是滑到别处,就像是本能地要避开尖锐的刀锋般。
我闭上眼,捏紧了手中的保险绳,那触感真真切切。
哼。
也不过如此。
双手紧紧拉住绳子,我慢慢前进,走了几步,耳鸣再次响起,我无视了它继续在黑暗中前行。
很好,摸到了,那是被烧焦后还留着余热的墙壁,洞的边缘有些粗糙,很正常。
但当我睁开眼睛时。
“草!”
***
此刻。
对于这个谜题的答案。
八人之中,三人已经有了进展。
而剩下的五人中,有一人已经成功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