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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席士杰

没过多久,司玥拿着一本线装的书册进屋。

阳光映在她的容颜,好似白雪一般无暇。

张行书见惯了美人,也恐惹司玥恼怒,所以不敢多看她一眼。

他接过司玥手中的乐谱,观瞧半晌,坐在书桌旁,抬头问道:“姑娘,可有笔墨?”

司玥从柜中取出笔墨,将纸铺在桌上,为他研墨。

张行书提笔添墨,边写边道:“想来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司玥望着砚台出神,闻言轻声应道:“奴家名唤司玥,公子呢,可否想起自己名姓?”

张行书苦笑着摇摇头,道:“什么都记不得。”

为了装得更像一些,他又问道:“姑娘在何处将我救下?”

“道观。”

“……实在记不得我为何会去道观,姑娘又怎会在那?”

司玥搁下墨锭,缓步来到窗前,看着院中的桂花树,悠悠道:“奴家在道观被师父捡回来,可惜物是人非,师父离世,道观也已破败,奴家瞩物思人,常常会去道观,也不知晓公子怎会出现在那里。”

张行书之前还当道观内有何隐秘,没想到是这个缘由。

两人俱沉默不语,只闻衣袖落纸上的婆娑声。

张行书平日里所看杂书甚多,写起唱词也是得心应手,不过他尚未拿给司玥看,就见一位姑娘匆匆闯进屋中,焦急道:“司玥姐姐,席公子又来了,他堵在门口,非要见到你不可。”

司玥双手交叠在腹间,下颌轻扬,眼睑微合,淡淡道:“他一个文人书生,怎会这般死缠烂打,莫去理会便是。”

姑娘捏紧粉拳,苦着脸道:“不行啊司玥姐姐,他带了好些孔武有力的汉子堵在门口,好似都喝醉了酒,无人敢惹,客人们都被吓走了。”

司玥愁叹道:“我去瞧瞧。”

张行书看着司玥远去,见过来传话的姑娘也要走,忙唤道:“姑娘留步。”

姑娘回身诧异道:“怎么了?”

张行书站起身,拱手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唤我绿荷便是。”

绿荷说罢,上下打量一眼张行书,笑道:“听姐妹们说司玥姐姐救回来一个俊俏公子,果然没有骗人,她们说你得了失魂症,可是真事?”

张行书点点头,道:“姑娘说笑了,在下确实有许多事情都已忘记,不过绿荷姑娘方才说的席公子是何人?”

绿荷扁着嘴,坐在屋中的椅子上,闷声道:“他叫席士杰,整日在澹香亭中听曲,屡考功名无望,就全赖在姐姐身上,到处说些中伤姐姐的谣言,说她放荡成性,不知廉耻,明里暗里勾搭来此的客人,还有更多不堪入耳之言,我,我……”

她说着说着,委屈得哭出了声。

张行书听罢,气不打一处来。

前有李正康,后有席士杰,怎的都这般无耻。

他咬着牙,道:“姑娘带我去前面看看可好?”

“啊?”绿荷抹去眼泪,踌躇道:“可是姐姐说过不让你出这院子……”

张行书愤声道:“若那些人欺负司玥姑娘,我也能上去帮衬帮衬。”

绿荷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公子随我来。”

此时后院刚好没什么人,张行书与绿荷来到前面的楼中,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群人堵在门口,污言秽语不断。

澹香亭的姑娘们都吓得躲在雅间和栏柱后面,唯有司玥立在高台舞榭之上,俯视来者,缄口不语。

门口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应当就是席士杰,他笑得极为猖狂,摇着扇子道:“莫要等了,官差都忙得很,怎有空理会你们这些风尘女子?”

“别在那站着,给爷跳个舞,哈哈哈。”

“后面躲着的,快些出来,莫要惹老子生气,不然……哼哼。”

“啧啧啧,小娘子这身段,实在勾人,也不知偷过多少汉子。”

“……”

听着这些腌臜之言,司玥气得浑身颤抖,楼里的姑娘瑟缩在角落里,没有一个敢上前对峙,如此便让这些人更加有恃无恐。

席士杰说着说着,上前几步,想拉过来躲在柱子后面的姑娘,吓得她啊一声转身往后逃。

站在席士杰身边的那些汉子,此时也都四散开来,寻找瞧得上眼的姑娘,宛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了过去。

霎时间楼里乱成一团,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纱帐屏风也被人推倒在地,就连鱼缸也不能幸免,不知被谁砸了个窟窿。

席士杰悠然自得来到舞榭下面,抬头看着司玥,讥讽道:“平日里想见你都难,非要这般你才肯出面,贱不贱呐?”

司玥看着楼里的乱象,怒容道:“你们如此作恶,就不怕被官差捉拿?”

席士杰冷笑道:“那又如何,在牢里待上几天,还不是得放我们出来,到时候你这楼里,估计又不得安宁喽!”

听这阴毒之言,司玥慢慢从袖中拿出匕首,冷冷地看着席士杰。

席士杰本是在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收敛笑意,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想做什么,想要草菅人命不成?”

司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立在舞榭边缘,绣花鞋刚好与席士杰的头顶齐平。

未见司玥有何动作,只瞧一个茶壶从后面飞了过来,正好砸在席士杰的脸上,滚烫的茶水从头淋到脚。

这一变故让整个楼里都安静下来,席士杰被烫的地方登时鼓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十分骇人。

他先是愣了片刻,被鲜血和水泡模糊了双眼才反应过来,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哀嚎。

随他而来的汉子们见状,怒吼道:“谁,是谁干的?给老子出来!”

看着这群暴跳如雷的壮汉,没人敢应声。

他们气急败坏,砸坏旁边一个又一个物什,每砸一个就问一句:“是谁干的!”

这时又一个东西飞出来,砸在一个汉子的手腕上,扬起一片尘雾。

只见那汉子的手腕诡异地朝下扭曲,砸他的东西落在木地板上闷声作响。

汉子疼得满头是汗,捂着被砸断的手腕,瞧见脚下躺着一个铜香炉。

饶是这帮人再蠢,也明白有高人在暗处,不敢造次,忙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就连司玥,也好奇回望。

绿荷拍打着手里的香灰,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几个汉子跟前,指着他们,脆声道:“你们若是识相,就赶紧滚出去,本姑娘脾气不好,下次扔的可就不只是香炉和茶壶了!”

几个汉子互望一眼,都吃不准这小姑娘是什么来路,笃定她身后还有高人,不得不服软,聚在门口往后退,以免再次遭袭。

姑娘们看着这几个煞神狼狈地离开澹香亭,相拥而泣,随即互相张罗着着收拾楼内的残局。

绿荷被姐妹们围在当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唯有立在舞榭上的司玥,看到后门闪过绣着松鹤纹的一片衣角。

半个时辰之后,绿荷蹦蹦跳跳来到张行书所在的院子。

她推门就进,兴高采烈道:“公子,多亏有你在!”

张行书坐在书桌后面,淡然一笑,道:“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绿荷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眼儿弯弯,道:“我没忘,我不会跟别人说!她们问我,我就说随意扔东西砸的!”

张行书搁下毛笔,问道:“官差怎么说?”

绿荷仿佛霜打的茄子,闷声道:“还能怎么说,尽快缉拿,这四个字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张行书点点头,道:“司玥姑娘呢?”

“司玥姐姐在忙碌修缮的事,公子有何所需,与我说就好。”

“无妨,你且去忙吧,切莫忘记先前之约。”

张行书看着绿荷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方才情急之下出手,过后才发觉自己考虑不周,那种情形下,若杀害隐相的人真在澹香亭,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席士杰等人作恶,自己实在多此一举。

好在他只是随手掷了两件东西,即便绿荷说漏了嘴,被人问起来,也不难解释。

时至深夜,张行书用罢晚膳,将门窗打开,似在等谁。

没过多久,一个高挑身影悠然迈步进屋。

“行书怎知我会来?”覃幽笑吟吟地坐在椅子上,打量屋中陈设。

张行书搁下毛笔,笑道:“因为我知晓,即使我被人拐去万里之遥,姐姐也能寻到我。”

覃幽来到他身前,看他写了厚厚一摞的唱词,曼声道:“从你出门我就在暗中相护,恐你不喜,所以现在才出现。”

张行书料到如此,感动又心疼,看着她的双眸,温言道:“有姐姐伴我身侧,我又怎会不喜。”

覃幽怡笑道:“少花言巧语,你若能安分一些,我也不必如此劳心,你奔波一天,有何收获?”

张行书沉吟片刻,道:“我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司玥知晓李正康不怀好意,怎敢只身赴约,她还对席士杰起过杀心,我实在难以揣测她的心思。”

覃幽邪魅地扬起嘴角,道:“那还不容易,将她掳回去,一顿大刑下来,饶是她嘴再硬,姐姐也能给她撬开。”

张行书苦笑道:“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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