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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大忠”鄙“小忠”

故事原文

昔者楚共王与晋厉公战于鄢陵①,楚师败,而共王伤其目。酣战之时,司马子反②渴而求饮,竖穀阳③操觞④酒而进之。子反曰:“嘻⑤!退!酒也。”穀阳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而甘⑥之,弗能绝于口⑦,而醉。战既罢,共王欲复战,令人召司马子反,司马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自往,入其幄⑧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⑨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醉如此,是亡楚国之社稷⑩而不恤(11)吾众也。不谷无复战矣。”于是还师而去,斩司马子反以为大戮(12)。(《十过》)

注释

①楚共王与晋厉公战于鄢陵:楚共王,也称楚恭王,春秋时楚国的君主,公元前590年至前560年在位。晋厉公,春秋时晋国的君主,公元前580年至前573年在位。鄢陵,在郑国,今河南省鄢陵县西北。公元前575年,晋攻郑,楚援郑,晋楚在鄢陵作战,楚败。

②司马子反:司马,古官名,掌管军政方面的事。子反,人名,楚公子侧的字。

③竖穀阳:竖,侍从。谷阳,人名。

④觞(shānɡ伤):古代人用来盛酒的器具,相当于今人酒杯。

⑤嘻:叹词,斥的意思。

⑥甘:甜美。

⑦弗能绝于口:绝,停止。弗能绝于口,不能停止于口。

⑧幄:帷帐,场所。

⑨不谷:不善,古代天子、君主、诸侯的自称之词,是谦逊的说法,即我。

⑩社稷:社,土地神。稷,谷神。社稷,指江山。

(11)恤(xù序):体恤,关心。

(12)大戮(lù路):被杀后陈尸示众。

故事大意

楚共王与晋厉公在鄢陵作战,楚国兵败,楚共王还在战争中伤了眼睛。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楚将司马子反口渴,要求喝水,这时有个叫穀阳的侍从,此人是司马子反的亲信,向司马子反献了殷勤,举美酒给司马子反喝。司马子反斥责他,“拿走,这是酒。”穀阳说:“这不是酒。”最后,司马子反还是接受了并饮了酒。司马子反嗜酒如命,饮这酒,觉香甜无比,饮之不绝于口,醉了。楚战争失败后,楚共王不甘心失败,准备与晋再战。派人请司马子反来,司马子反借口心病发作而婉辞。楚共王亲自去司马子反那儿,进入司马子反的帷帐中,酒的臭味袭人,楚共王退却。楚共王感慨地说:“今日楚之败,我受了伤,是因为我所依靠的司马子反不尽责。现在司马子反又如此酩酊大醉,这是不把楚国江山放在心上而不能体恤人民的结果。我是不能再战了。”于是还师回国,斩了司马子反并陈尸示众。

读后感

楚共王之败的原因,主要是用错了人,用了一个对战事很不负责任的酒鬼。细究,司马子反的错误也是有原因的,他的亲信穀阳很坏,行小忠,诱惑主子司马子反喝酒,导致司马子反坏事。

本故事出自《十过》,是说做君主的要避免十个过错,其中第一个过错叫“行小忠”,并指出“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举了一个例子,其例证就是本故事中所说的内容。

韩非讲这个故事晓示人们:小忠不好,小忠危害大忠,是大忠之贼。小忠,对某个私人行忠,大忠是对国家行忠。小忠是私忠,大忠是公忠。韩非提倡行大忠,丢弃小忠。那穀阳对司马子反倒是“忠”了,却让司马子反犯了错,使楚国战败,丢弃了大忠。

司马子反最终没有得到好下场,被斩并陈了尸,这是他得“小忠”失“大忠”,成酒鬼、醉鬼的结果,罪有应得。其实,对穀阳那号人,也必须进行严肃处置才对。

忠,忠诚,忠贞,是值得提倡的。忠,要忠于国家,如岳飞的精忠报国,忠于某个值得忠的集团。

在社会生活中,当然不能没有酒,酒能助兴,酒示欢庆,能造气氛。但饮酒要适量。在特定的场合下不能进酒,甚至滴酒也不能进,如本故事中司马子反在战争中饮酒是绝对地错了。再有,假如你是司机,即将开车,也不能饮酒,有所谓这样的话:“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杜酒千里外,安全万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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