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271200000004

第4章

一转眼,工作队进村七、八天了。这期间,我们分别召开了大小队干部会、党团员会、积极分子会和小队社员会,对群众进行了层层发动。据霍队长分析,有两个多数值得重视:一是多数四类分子都有怀旧之心,自然也就有变天之意,他们在一些触景生情的场合上都流露过对旧岁月的好感和眷恋,常万禄不过是口无遮拦、表现欲最强烈的一个罢了;二是多数大小队干部都有“四不清”问题,或多吃多占,或利用职权为亲朋好友捞到某些好处。不过,多数毕竟是多数,而不是全部。在四类分子中,唯有富农田树林没有怀旧、变天的表现,大家几乎一致反映他向来老老实实干活,每天都沉默寡言,最多也只说两、三句话,即使在家里与妻子儿女也是如此。在大队干部中,唯有大队长王宏新没有人反映他有任何“四不清”问题,人们只要一谈到他,都会众口一词,说他是一个吃苦在前、不计个人得失的硬汉子,每逢干部们有多吃多占的场合和机会,他不是反对就是退出。这两个与众不同的人物,给了我很大触动:王宏新的一言一行,说明我们党的干部还有佼佼者在;田树林的一举一动,则说明对剥削阶级的改造确有成功的范例。听了霍队长的分析,我特别注意观察王宏新这个人。

王宏新是个退伍兵,在部队入党,还立过三等功。这个人高高的个子,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留着城里人时兴的小分头。平时总喜欢穿一身没有任何标志、已经开始褪色的黄军装,而且什么时候都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真是英姿飒爽。老实说,凭他的相貌和洁净,与其说是个生产大队队长,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据我仔细观察,他每天除了干活、吃饭和外出开会,其它时间几乎全在大队部或与大队部仅有一墙之隔的饲养处,从来不知恋家,晚上睡觉也多是在大队部或饲养处。听马永清说,王宏新是爹妈包办的婚姻,本来部队给他十四天结婚假,可他却在夫妻对拜的第二天就回营房去了。退伍回来又长时间住大队部,直到爹妈气晕过去了才回家住上两天。不过,常雪梅却不同意这种“感情不合”说;她反驳道,不合就离呀?又不离,还让人家生了个孩子,今年眼看又要生第二胎了,你们说这叫什么事?

又过些日子,同社员们接触多了,我又听到一种新的说法:要说王宏新哪,那可是男人堆里的尖子,全沙各庄四个生产队,只有一个女人能与他般配!可惜呀,老天不作美,没把他们俩拴在一根红线上。我问这个女人是谁,开始人们不说,问的遍数多了,才告诉是沙春兰。

沙春兰是谁?论长相、讲人品,又高在何处?人们为什么要把她和王宏新相提并论?

一天中午,我去大队部取报纸,回来时在后街的碾道旁看见一群人正在笑看一男一女两个人吵架。走近一看,原来正是开社员大会那天因为踩脏了鞋底而互相对骂的那两位。我仔细看了看,男的三十出头,一米七几的个子,宽肩膀,国字脸,大眼睛,双眼皮,虽然穿的棉袄棉裤有点脏兮兮的,但却掩饰不住眉宇间流露出的机敏和聪颖;女的与男的年龄相仿,中等个儿,梳一头短发,精神利落。两人吵架的原因是女方从碾道出来,手端的一笸箩红薯面被急急忙忙走过来的男方撞洒了。女方怒气冲冲地骂男方:田一民,你眼睛瞎了?一笸箩面全让你撞洒在地上了,缺德不缺德啊!男方——田一民并不买账,他反唇相讥:沙春兰,你丢不丢人?自己没端住,反倒赖别人,真是猪八戒抡家伙——倒打一耙!沙春兰气昂昂地说:好狗还不挡道呢,你横在那儿,羞不羞啊?旁边几个青年妇女叹口气说,这两个人犯什么相了,一见面就吵、就骂,真是一对冤家!

说来也巧,就在我想进一步了解沙春兰时,我们那个小组派饭正好派在沙春兰家。

来工作队领我们去吃饭的是沙春兰的丈夫朱有家。这个人个子不高,长相平平,逢人见面,未曾开口,先笑脸相迎,似乎一天24小时都不会发脾气。他家在后街的一个大院里。说是大院,是因为这里的房屋建筑,与南方农村成排成行不一样,也有别于塞北农户的独门独院,而是一个穿堂大院,里面住十几户,每户都开前后两个门,人们可以穿屋而过、穿院而走,从这头通到那头。朱有家住在大院中间。他家门口、窗下,打扫得干干净净。走进外屋,清亮的灶间和扑鼻的饭菜香,顿时让外来者对这个家产生浓郁的温馨之感。朱有家把我们领进东屋,女主人和小女儿正站在地上恭候。这屋子的开间并不大,但却布置得井井有条,擦拭得窗明几净。东墙的正中挂着这里农户常见的墙壁子(中间一面大镜子,两边两个条镜)。中间的大镜子上有郑板桥一首《盆兰》诗和几株兰花,两边两个条镜嵌着一副楹联,上联是“云想衣裳花想容”,下联是“凤在梧桐鸟在松”。墙壁子下面的三节柜,虽然油漆早已斑剥脱落,但却擦得格外明光锃亮。柜子上对称摆放着一对胆瓶和一对茶瓶。四只瓶子上分别绘有“桃园三结义”、“孙悟空闹天宫”、“景阳岗武松打虎”和“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图画,向人们展示了中国四大古典文学名著的精彩章节。炕梢被垛叠得四棱见线儿,外面还罩上一个花布单。炕上八成新的席子上铺着一块棉线毯。一张紫红色的方桌摆在炕中间,桌子光泽闪耀。一摞盆碗干净雪亮,一把筷子也洗得水珠欲滴。女主人非常客气地让我们在门后摆放的铜盆里洗手,脸盆架上还特意准备好一块新香皂(女主人叫洋胰子)和一条新毛巾。饭是当地只有招待客人才吃的粳米饭,菜更是农民们改善生活才上桌的水豆腐和韭花炒鸡蛋。按照工作队的纪律,到老乡家是不许吃鱼肉蛋的。霍队长当然批评了。女主人笑着说,蛋是自家鸡下的,又没花钱。屋子干净,饭菜可口,我们吃得都很酣畅。这时,我坐在炕上,偷偷多看了女主人几眼。她身材不胖也不瘦;脸很白净,而且泛着未加任何修饰的光彩,脸颊上还透着年轻女人特有的红晕;眼睛大而有神,两只黑亮的眸子里总是不停地闪烁出乐观和自信的目光。严格讲,这个女人并不俊俏,但却有着一种让你在极短时间内就肃然起敬的气质和魅力:从她对家务的料理中,你领悟到的是自强和自尊;从她的眼神和话语里,你体会到的是从容和厚重。黄教授似乎没有瞥一眼女主人;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把惊喜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窗台上——那里正摆放着一盆鲜美亮丽的兰花。黄教授一边欣赏一边评论:色嫩绿,株匀称,萼片短圆,先端有小尖,花瓣质厚,卷曲如蚕蛾,香清而不浊,姿美而不艳,肩、瓣、棒、舌、鼻、壳、梗,都好似佳品宋梅,所以其清也与众不同,是气清、色清、神清、韵清,堪称人人喜爱的“四清”。我和郑美群都不懂花卉学,自然也不晓得佳品兰花有什么说道和讲究。我们相信,霍队长同样也是外行。开始我们都专注而钦佩地听黄教授点评,后来,当他又讲出一个“四清”时,霍队长不禁满脸愕然。我担心侃快的霍队长会讲出什么让黄教授扫兴的话来,赶紧打岔说,水豆腐都凉了,快吃快吃!谁知霍队长还非常认真;她一脸严肃地说,黄教授观花赏草,可不是无产阶级的东西,你说的“四清”,是哪个阶级的,是无产阶级的呢,还是资产阶级的?黄教授一愣,但很快就笑着说,哪个阶级的我也说不清,不过,这赞赏兰花的气清、色清、神清、韵清,可不是我的发明,那是国家副主席董必武、董老观赏兰花时总结的。霍队长听说是董必武,立刻不吱声了。女主人也没料到黄教授对一盆兰花讲出那么多说法,欣喜之际,眼睛里浸出了湿润的色泽。这时候,我们又仔细端详了女主人的小女儿,双眼皮,大眼睛,红彤彤的脸蛋,虽然身子紧紧依偎着母亲,但目光却一直在几个陌生人头上扫来扫去。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说叫小兰。我和郑美群都很遗憾没有什么小物件可以送给小兰。霍队长不失时机地从衣兜里掏出块糖,对小兰说,这是昨天分团开会一个大爷买的,送给你吃吧。我和郑美群都拍手叫好。没想到,小兰却背起了双手,摇着头说,不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不要。黄教授粗声粗嗓地说,你不要糖,我以后就不来你家吃饭。说也奇怪,小兰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就伸出双手把一块糖接了过去。

就在主人和我们一起哈哈大笑的时候,马永清和王宏新急急忙忙跑来了。马永清说,不好了,出大事了,人命关天!霍队长见大队书记和大队长一起来,也预感到情况不妙。她问,大事?什么大事?王宏新说,都折腾一宿了,还是不行。霍队长莫名其妙地问,什么一宿了?马永清说,宏新媳妇难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怎么也生不出来,咱庄的老娘婆傻眼了,从马王庄请的接生高手也没招了,两个老娘婆都让准备后事呢。霍队长说,那快送医院剖腹产啊!县医院、公社卫生院不都行吗?马永清说,县医院20里地,公社卫生院25里,哪边的路也不好走,套上大车,颠也把她颠垮了!霍队长也犯起难来:那可怎么办呢?咱们工作队里又没有大夫。王宏新顺脸淌汗,嘴里反复说这回可完了,这回可完了!看得出,这个平时跟媳妇感情不怎么样的汉子,到了关键时候却真的急坏了。

沙春兰依旧是那样沉稳。她把饭桌撤到外屋,才转过身子对马永清说,去找田一民吧,兴许他能有办法。马永清一愣:田一民?你们俩一见面,不是吵就骂,你怎么会举荐他?王宏新说,田一民开个药方、看个小病还可以,这么大的瘪子,他能做?沙春兰说,试试看吧,听说他遇过这样的难题。马永清说,那好吧,死马当作活马医!

马永清、王宏新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紧跟。走出沙春兰家,不过二十几步,前屋就是田一民父亲家。最先出来迎候的是田树林。马永清说明来意,田树林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他连个大夫都不是,千万不可造次!王宏新刚要进一步解释,就见田一民从里屋走出来说,让我去吧,救人要紧!田树林气急败坏地说,混小子,你手里又没有金刚钻,凭什么去揽人家的瓷器活?那可是大队长的家眷啊!田一民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父亲,没有分辩,抬脚就朝王宏新家跑去。

马永清、霍队长我们都在王宏新家门口等候。许多社员闻讯后,也跑来围观、听信儿。霍队长问马永清,这个田一民是个什么人?马永清说,富农子弟,初中生,姥爷是个中医,他从小跟着学过几本药书,平时好给人开个药方、拔个罐子、扎上几针什么的,有些人挺信他。霍队长说,这算什么?一不是大夫,二不是郎中,怎么能拿两条人命开玩笑?周围的社员们见工作队长带头不满,也开始插话,这个说是瞎胡闹,那个说是胆大包天,还有的甚至说,一个富农子弟,竟敢在一个贫农大队长家里冒这个险,弄得不好,够他老子喝一壶的!

就在人们乱哄哄一片针砭之声此起彼伏时,突然从屋里传来两声婴儿的啼哭。人们立刻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争先恐后把自己的一只耳朵朝向里面,屏息宁气,默默倾听,倾听那虽然细微但却是人世间最优美最激动人心的声音。随着那啼哭声越来越大,常雪梅第一个从屋里跑出来报信说,生了,生了!人们听了,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是惊讶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直到两个汗流浃背的老娘婆也出来报喜时,大家才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站在最前边等候在门口的王宏新,两眼刷地流出了悲喜交加的热泪。据他爹妈说,这小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哭成这个样子。就在这功夫,田一民出来了。他不慌不忙,神情自若,尽管办了这样一件大事,头上、脸上竟然没有流出一滴汗珠。走到王宏新身边时,他轻轻说了句,是个小子,快进去看看吧。说完,转身回家了。

霍队长显然难以置信;她问常雪梅,这小子都用了什么高招?常雪梅说,针炙,只扎了三针,多一针都没用!一个老娘婆怕别人听不明白,还五体投地地补充说,三针扎下去,手捏着针,往这边转转,往那边捻捻,哎,你说怪不怪,宫口越开越大,孩子脑袋露出来了。

人们又是一阵叫好,就连霍队长也心服口服地说,奇了,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不过,我清楚地发现,田树林不但没有叫好,反而紧锁眉头,拍着大腿,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同类推荐
  • 谁是电工

    谁是电工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远征

    远征

    七十年前,在缅甸有一群这样的中国人。他们是平民百姓,没有崇高理想,也不懂“爱国主义”。他们或许是迫于生计无奈,或许是为了几块大洋的军饷。所以,他们会耍兵痞,会哄抢战利品。然而,国难当头,民族危机之际,却是这样一群人义无反顾地奋战在前线。他们浴血奋战,他们没有豪言壮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却用鲜血染红军旗。他们进行了中国军队的头一回主动出击,实现了战略大反攻。他们的兄弟情、战友情令人潸然泪下,他们劈鬼子、杀倭寇酣畅淋漓,他们不为虚无缥缈的“荣耀”,只为了保卫自己的亲人与土地。他们牺牲得了不起,失败得了不起,胜利得更加了不起。他们就是抗日战争时期远赴缅甸抗日的鲜为人知的英雄——中国远征军。
  • 出门在外

    出门在外

    上班时,郑平接到一个电话,是老家父亲打来的。父亲说,你结婚时借的一笔钱,人家来要了。家里一时没有,只能打电话给你,想想办法,能否立即汇过来?郑平拿着话筒愣了许久,才含糊其词地答应了父亲。郑平高中毕业,做了两年代课教师,后一直在乡广播站工作。其间,又自考了文科十几门专业,成绩门门优异。去年下半年,乡政府机构改革,人员精简,一时弄得风吹草动,人心惶惶。你找关系,他跑门路,都恋着窝不放手。郑平没什么靠山,两眼一抹黑;再之,他又是聘用人员,没有正式编制,自然就被刷下来了。正当他为今后的出路愁虑不堪时,年初,市广播电台招聘采编人员。
  • 叠叠发夹弯

    叠叠发夹弯

    若时间顺流快进,巴峰一定会把回望的人生之路看成连续的发夹弯。但本故事开始时他还没听过这词——发夹弯,英文hairpin,小于90度的急弯,形如女生的U形发夹,鹅县人称为“回头望”,在该地远郊某些山上叠叠复加,直上云畔。那时巴峰才上高一,黑瘦、浓眉压眼,半合的嘴唇中间若隐若现两颗洁白的兔牙。男孩子没啥不良嗜好,只有一个缺点:成绩不好,徘徊在鹅县末流的十中倒数二十名左右。那学校每年两百名毕业生只有二十人能考上大学。母亲邱欣荣基本对其前途绝望,总对邻居说,只是把娃娃拴到十中关起来,除此之外没别的念想。
  • 上海帮会

    上海帮会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上海,盘踞着两大江湖帮会——控制法租界的青帮和势力范围在英美公共租界的天晟帮。沦为汉奸的青帮大佬张啸林为了帮助日本人渗透公租界,将天晟帮会长皇甫天谋杀。皇甫天的女儿王伊丽本来对父亲积怨殊深,得知真情后毅然加入复仇行动。由于内奸出卖,复仇行动失败,王伊丽被新四军情报人员救往根据地并在那里成长为自觉的民族主义战士。被推举为天晟帮新会长之后,王伊丽高举抗日大旗,引起日寇极端仇视,利用内奸将她诱捕。
热门推荐
  • 金马奇案

    金马奇案

    长安四年(公元704年)八月,武则天的病加重了。此时,一个重大问题摆在她的面前:那就是武周帝国的继承人,到底是立太子李显还是立侄子武三思?继承人之间互相争斗,大臣各投阵营,从内廷到外廷,由中央而至地方,乃至民间乡野……风萧萧、雨纷纷的天气,空中阴霾的暗云,就像要压到人的心里。此时,龙沧海的心情就像这阴雨的天气一样,灰暗到了极点。
  • 绝世毒修传

    绝世毒修传

    我本纨绔,我本恶少,哪管你是千年厉鬼,万年雪狐,亦或神女仙姝,我沈冲绝不放过。凭着七尺不灭毒体,三尺圣冰玄剑,笑傲六界,建得三宫六院,引妙女娇娘无数,逍遥快活。以韦爵爷的名义保证:绝不让任何一个美女逃过猪脚的毒爪。莫羡鸳鸯莫羡仙,我即鸳鸯我即仙。
  • 无脸恶魔

    无脸恶魔

    连环命案疑云笼罩——8月20日,又有一名女子死于非命,这是同一个杀手所为吗?当地一所重点高中转入了一名插班生岸田,入校第一天就结识了一个叫御名都的人。御名都也是插班生,因为与校花确定了“初步恋爱”关系,名声大噪。杀人事件还在继续,黑色的魔爪是否会延伸到校园里?只求平稳度日的御名都因校花女友受到威胁,还能置身事外么?假如自己的秘密被揭穿,善良而又邪恶的空洞少年又会怎么做?回答这些疑问,发挥你的想象力吧!但是,切记,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猜测,故事绝非那么简单,甚至会颠覆你的想象!
  • 红蝴蝶发卡

    红蝴蝶发卡

    张蜀三十六岁,女儿梦梦十岁那年夏天所发生的事,张蜀至死仍记忆犹新,很难忘记,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十年前的夏天,一个细雨霏霏的傍晚。在张蜀的记忆中,好像那年一进暑期,天就没下过雨,城市像一个大大的蒸笼,燥热热的,人就像热锅里的蚂蚁。前妻刚刚和张蜀离婚,张蜀尚未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一天他随单位人到和平医院体检,遇到了一个在那里做外科医生的男同学。这位男同学叫梁行,他们曾同窗近六年。梁行属于那种聪明绝顶的人,人长得十分帅气,个子有一米七八的样子。他父母都是搞艺术的。
  • 魂渡时空

    魂渡时空

    在前世她为救天下苍生牺牲自我,但最终因为最亲之人的爱,世界还是被毁灭,她恨,她发誓,终有一天,要让他跪在这天下苍生面前忏悔。叶嘉,一个二十一世纪平凡而弱小的女孩,善良、美丽、快乐,但命运早已安排,她的人生注定不平凡。在一次与邪恶的对抗中,她意外获得一块生命碎片,从此开启了寻找碎片的冒险之旅,穿梭于时空之间,与各种灵异的生命体做斗争,一次次的历险让她不断强大,并用自己获得的力量救死扶伤,拯救世人。她遇到人生中最好的搭档,共患难共成长;遇到这一生中最疼她的男人,为她生死;也遇到寻她而来的前世的之风,在爱与恨中不断纠缠。叶嘉,心系天下,带着复兴家园的使命,在大义与爱情之间,她究竟会如何抉择?
  • 生物:小生物的大发展

    生物:小生物的大发展

    地球上的植物大约有50多万种,动物约有150多万种。多种多样的生物不仅维持了自然界的持续发展,而且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条件。本书介绍了古代生物知识,如甲骨文中的动植物知识、早期动植物地理分布、古代的动植物分类等等。
  • 古代经典谏议檄文(中华千年文萃)

    古代经典谏议檄文(中华千年文萃)

    中国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是一座智慧的宝藏,是我们祖先用智慧的双手和头脑历经数千年的风雨创造和积累而成的,它如同河蚌中的沙粒经受了痛苦的磨炼和时间的考验,最终升华为闪闪发光的珍珠。作为华夏儿女我们没有理由不去阅读这些历史,没有理由不继承这些智慧精华并把它运用于实际。而今天我们所呈现给广大读者的是这其中忠臣良将的谏议谋略与锐利檄文。
  • 太上卫灵神化九转丹砂法

    太上卫灵神化九转丹砂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不要电话拜年

    不要电话拜年

    大年初一,我把电话打到了老主任家。这已经是近十年来形成的惯例。逢年过节,去一个电话,以示礼仪,以表问候。十年前不是这样。每到春节,尽管那时候还是物质短缺时期,但是,老主任总要把平日里少见的花生、柿饼、兰花豆等年货一盘一碟地准备好,等我们像回娘家一般地到老主任家团聚。老主任说:“我们是忘年之交,患难之交。不是一家,胜似一家。”那时候的春节,真是盛大的节日。拜年中弥漫着让人动情的亲情、友情。中午在一起吃年饭,尽管大家酒量都不大,可都毫不掩饰地超量地喝,非喝个一醉方休。我一生中惟一一次醉酒,就是在老主任家。
  • 时光如初待你而归

    时光如初待你而归

    缘分说不清道不明,婚姻更是没办法精准到每分每秒。不过我知道,属于我的爱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姨妈巾”是我们的缘分开始,它就是我们的开始,过程总是千变万化,不过结局如何,一定要记得,幸福不是靠缘分,而是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