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5日,我们来到了坐落在盘锦市双台子区的盘锦兴达集团下属的盘锦兴达石化设备有限公司。这是2009年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走在厂区,刀一般的寒风几乎能把脸上的皮肤割裂,逆风而行,甚至没办法呼吸。我们先来到经理办公室,接待我们的是公司的经理田付林。田经理五十出头,身体匀称而健壮,眉目清秀,干练中透着儒雅。得知我们来自鸭绿江杂志社,要配合对辽宁省“五点一线”经济发展战略顺利实施的宣传,写一篇介绍盘锦兴达集团发展之路的报告文学,田经理告诉我们,集团公司董事长王锦宁已经跟他交代过,此次写报告文学,是要以写盘锦兴达石化设备有限公司为主,而写盘锦兴达石化设备有限公司,则要以写十几年前的龙口会战为主。因为龙口会战,不仅对盘锦兴达石化设备有限公司意义重大,而且对盘锦兴达集团的发展壮大也是十分重要的。田经理说,按照王锦宁董事长的安排,他已经约好了当年在龙口会战中担任总指挥的王文凯,他很快就会到来。不久,盘锦兴达集团的副总经理沈玉祥来了。沈副总经理也是五十多岁,身材适中,有着东北汉子的粗犷,眉宇间却透着秀气和精明。沈副总经理向我们重申了王锦宁董事长的宣传意见,同时给王文凯打了电话,催他尽快赶过来。很快,王文凯来到了田经理的办公室。
五十五岁的王文凯身材魁梧,粗糙大气,是典型的东北汉子。王文凯在石化设备公司工作十几年,对石化设备公司非常熟悉,特别是在公司起步之际,他与田付林、沈玉祥一起拼搏奋斗,为盘锦兴达集团、及其下属石化设备公司的腾飞,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田经理和沈副总经理的安排下,王文凯成了我们最重要的采访对象。
为了对兴达石化设备公司有一个初步认识,我们提议先到生产一线去看一看,于是王文凯带我们去车间。外面气温零下二十度,一出办公楼,我们厚厚的羽绒服便被寒风吹透,冻得我们瑟瑟发抖。在去车间的路上,王文凯向我们简单地介绍了这家公司的基本情况。他说,现在的盘锦兴达石化设备有限公司占地面积八万平方米,固定资产八千五百万元,员工三百四十人,其中技术人员八十一名,高级工程师三名,持证焊工六十三人,无损检测人员九人,具有中专以上学历的人员占职工总数的53%以上。公司的主要产品是球形储罐和石油化工非标设备,是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和中国石化总公司石化设备定点生产厂。
我们先来到球罐车间,一进门便看到一台巨大的油压机高高耸立,几名工人站在油压机周围,正在对一块巨大的钢板进行压制加工。王文凯介绍说,这台油压机压力1500吨,是他们自己设计制造的,此时正在加工的那块钢板,便是球形容器的一块球片。许许多多那样的球片组合在一起,便是我们在港口、液化气站及一些化工生产单位经常能见到的圆形庞然大物——球罐。王文凯介绍说,这种球罐,是大容量、大承压的球形储存容器,广泛应用于石油、化工、冶金等部门,可以作为液化石油气、液化天然气、液氧、液氨、液氮及其他介质的储存容器,也可作为压缩气体比如空气、氧气、氮气、城市煤气等的储存容器。由于它的结构为圆球状,所以任何表面的受压力都是一致的,对比其他任何形状的容器,它的力学结构最为合理,因此使用球罐,就可以大幅度减少钢材的消耗,一般来说,可以节省钢材30%到45%;此外,球罐还有占地面积较小、基础工程量小、可节省土地使用面积等许多优势。这种球罐看上去巨大粗糙,其实却有着极高的技术含量,因为它大多用于储存高压危险气体,安全性能要求非常高。
走在车间里,我们看到,在车间的一侧,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很多厚厚的、呈弧面状的钢板,王文凯指着那些钢板介绍说,那就是已经加工好的球片,运往工地后把它们按序号拼接起来,然后焊接在一起,就是球罐了。我注意到,那些球片最薄的厚度也要超过两厘米,边缘加工得齐整光洁,弧形板面圆润流畅,虽然是钢铁巨物,却如同一件件精致的工艺品。
出了球罐车间,我们来到了容器车间。一进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气魄雄伟的钢铁世界。巨大的塔形容器如巨龙般横卧,显示出磅礴的气势。王文凯说,看到过炼油化工厂那林立的钢铁巨塔吗?这就是。这种塔形容器,是石油化工行业的一种非常重要的设备,叫减压蒸馏塔,通过它,可以把原油分离成柴油、煤油、汽油等各种不同等级的油,那便是我们常说的所谓炼油。现在正在加工的几座减压蒸馏塔,最大的直径五米多,高四十多米。王文凯还说,这样的设备没有一定规格,大都是按用户要求设计制造。我指着一截塔体说,过去人们说到辽宁的工业,都会说什么“傻大黑粗”,指的就是类似的东西吧。王文凯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是典型的“傻大黑粗”,可是正是这种“傻大黑粗”,体现了辽宁工业的特点,同时也体现了辽宁人的气魄。“傻大黑粗”不代表没有技术含量,相反,它的技术含量非常高。事实上我对辽宁的工业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共和国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辽宁都是国家装备制造业的“老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辽宁装备了全国。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辽宁积累了丰富的装备制造经验,拥有雄厚的技术实力。走向市场经济后,辽宁的工业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在一度陷入到困难之中的同时,又以雄厚的技术力量支援了很多地区。中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实施后,特别是辽宁“五点一线”战略实施之后,辽宁能够重新发展起来,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种“傻大黑粗”,得益于几十年间从“傻大黑粗”中积累的精神和技术。
车间里焊花飞溅,光芒闪烁,机器轰鸣,气势雄壮,走在其中,我感觉到辽宁“老大”的精神和气魄又回来了,回到了这片土地上,回到了这片土地上的人的心里。
走出车间,我们通过厂区的一条宽阔的水泥路朝办公楼走去,面对厂房和堆积如山的工装物资,王文凯为我们讲起了盘锦兴达集团和它下属的这个石化设备制造公司十几年来的发展历史。一边讲着,一边回到了办公室,田经理为我们打开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我们坐下来,采访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