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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起初,天阴且浊,信德老人在一片晨光中醒来。他的背佝偻,头顶的发脱落了不少。因为眼花,他对外部事物的感知退化了,两只眼看起来如残破的灯泡。很少人知道他是如何度过这晚年的剩余光景的。阿喜离家出走很多年了,老母亲还在世时,他从未觉得衰老和他有关,可是老母亲一阖眼,他终于悲哀地意识到,衰老不可抵抗地降临了;再往后,干儿子阿川上吊死去,他的心更加凄凉了,孤单单一个人,无甚依靠,日子徒然增添了重量,压得他的背更加佝偻。

清早,信德老人到街对面铺头打三两米酒,配花生喝。喝到蒙眼了,他站到家门口的大水缸前撒尿,尿液滴落到水缸,水缸没有水,污浊液体顺着水缸内壁流下去,刷出一道道水迹。他周身通畅,觉得比在厕所解手还舒爽。巷口无人经过,也就无人注意到他,即便有人看到,也不过掩鼻而走,将他当作一个憨人。在镇上,在四邻八里看来,信德老人就是一个憨人。他三十几岁才成家,让人意外的是,娶的还是个越南老婆。信德没有生育能力,生不了孩子,四处寻医问药无所得,最后花钱雇了个精壮男人跟他老婆睡。乡里人都说,信德想续香火想疯了,这种亏本生意,只有信德这样的憨人才做得出来。小孩降生,信德欣喜若狂,好像那是他真正的血肉。可惜好景不长,几年后,越南老婆还是跑了。信德气得发疯,站在大街上咒天骂地,说是厝边头尾教唆他姿娘跑的。好心的邻居劝他说,人跑了就找啊,骂有什么用呢?信德不知道上哪里去找。找不到的!他涨红了脸,感到上天和他开了个玩笑,花一大笔钱买个老婆回来,现在人跑了,就像铺头丢了货物一样。他心疼啊,心疼人,更心疼钱。

母亲那时还在世,对于媳妇跑了这件事,她气得浑身发抖,但气归气,冷静一番,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早和儿子讲过,外乡姿娘靠不住,外国姿娘更不用说了。她当初的阻挠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到了信德决定买越南新娘时,老人家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好好一个大活人跑了,老人家就跟信德讲:我早看出来了,别人笼里的鸟,迟早要飞的!

信德咽不下这口气,他坐在椅子上,气得脸发绿眼发红。

母亲怂恿信德去找钱先生讨个公道,当初是他做中介促成这门亲事的,还收了信德一个大红包,现在媳妇跑了,不找他找谁呢?阿德啊,你放胆去,你不敢,我替你去,我一把老骨头,无人敢动我。信德看看母亲,又看看一脸无辜的儿子——他蹲在门口玩沙子。信德给他取的名带个“喜”字,信德没什么文化,觉得中年得子,是件大喜事,理应把这个好兆头附着到儿子身上。信德强压住心头的痛楚,红着眼跟母亲说,我去吧,怎么说也要讨个说法。

母亲的话让信德确信,新娘跑了,须得找钱先生理论才是,即使寻不回人,敲他一顿也好。

母亲目送信德出门。信德走后,她压不住心头那口气,见着孙子那瘦小的背影,就仿佛找到了泄愤的出口。孙子长得像他的越南母亲,眉目和唇形像,尤其那双眼,单眼皮,眉角微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初信德找男人跟她媳妇睡,老人家气个半死,她觉得这是件耻辱,可一想到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她就自我欺骗,毕竟生一个,总比抱一个强吧。老人家没想到的是纸包不住火,这事很快败露了,在乡里传开来;及至媳妇临盆,老人家都羞于去请个接生婆来。现在倒好了,孩子的母亲跑掉,留个烂摊子给她收拾。想到这点,她就来气。她走到孙子身后,揪起他的耳朵,拖他进家门。

信德离开家,气呼呼地朝钱先生家走去。

他站在钱老门口,全然不顾什么礼节,叉起双手,张口就喊钱先生出来。钱先生不在家,他老伴远远看见信德,知道来者不善,惊呼着跑回家把门拴好。信德的越南老婆一跑,人人都说,老钱这次要遭殃了,信德会来找他算账的。信德虽然生得一副“姿娘相”,可是“憨人有恶相”,发起狠来,也是叫人害怕的。

钱先生的老伴堵住门,大气不敢出一声。信德隔着门尖声喊道:出来呀,出来啊!他的声音尖细——他从小就这样,娘声娘气的,加上在家中排行最小,乡里人都戏称他“姿娘细”。他的刘海垂下来,遮住半只额头,胡渣倒是有的,就是说话拿腔拿调,还时常有些带点娇媚的动作姿态。他喜欢听潮剧,会跟着收音机哼,老生武生他唱不来,花旦青衣倒是一唱一个准。

他的话弹珠那样掷出去,砸到钱先生家厚实的大门,又弹了回来。信德骂几句,觉得无趣,便走到路边,捡起石头来砸门。门锁哐当哐当响。钱先生老伴哆嗦着回骂道:别敲了别敲了,你老婆跑了你找我们做什么!信德哼哧一声。不找你们我找谁,当初是你们硬塞给我的!钱先生老伴气得声音都颤起来,娶了老婆,孩子都生了,没的反悔!周边看热闹的人拉退信德,劝说他算了。信德气呼呼地说,怎么能算了呢!后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信德看到别人指指点点,忽然发现自己像个女人那样在骂街。他一阵羞赧,扔掉砖头,气急败坏对钱先生老伴说:我还来,你等着!说完,他踩着步子,摇摇摆摆回了家。

母亲焦急地问:钱拿到没有?

信德摇摇头。

母亲指着他鼻子骂,真没用!这件小事也办不好!

信德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吭声。

老婆跑了,原本好端端一个家散掉大半。信德又难过又庆幸。他难过人跑了,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钱覆水难收;他庆幸的是,孩子没被老婆带走。阿喜虽则算不得是信德亲生的,但只要人在,香火在,在信德看来,就总是好的。阿喜生在信德家,长在信德家,信德给他吃的给他喝的,他们跟亲生父子没什么差别。长大了也一样,信德这样安慰自己。

阿喜长到三岁,已经记事了。信德从钱先生家回来,见着孩子,他的胸口一阵疼。他不知道阿喜刚刚受了祖母的一番教训。阿喜那对浑圆的眼珠子噙着泪,眼神里分明都是母亲的身影。信德忧虑极了,他寻思着往后要怎么给阿喜一个交代。他不是个心狠的人,他知道阿喜和母亲相处,比和他这个父亲还要亲密。现如今,一切都变了。原本架在他与儿子之间的那座桥梁轰然一声断掉了。信德控制不了要将那股子气迁移到儿子身上。他被这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看到儿子,他感到脑袋像被什么给塞满了,肿胀起来。他没想到这个买来的越南姿娘,会处心积虑骗了他!他后悔不迭,为什么当初要找男人和她睡呢?如果不是他自己生不了,一切不会是现在这样。也许她就能安安心心地待下去。他不明白,她来了这么长时间,学会了讲这边的话,和厝边头尾相处得也很和睦,为什么偏偏还要跑呢?信德越想头越疼,儿子在他眼中,不再是纯粹的家族香火了,现在想来,这把炙热的香火,早已烧及了他的眉梢。

信德想起他刚新婚那阵子。厝边头尾都夸他老婆生得好——皮肤黑了点,身材瘦小,可怎么看都像块色泽偏暗的璞玉,教人看不厌。这条街上的人,没见过什么外国人,他们只在电视上,在新闻上看见过——那些金黄头发高鼻梁的外国人。现如今,乡里也有外国人了——尽管只是来自和中国相交界的一个穷国家。起初,乡里人听说信德娶了越南新娘,都好奇。钱先生领着新娘来的那天,老老少少闻风而动,他们围在信德家门口,要一睹新娘芳容。

信德呢,颇为这门亲事自豪。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人生一件大事。娶不到老婆,他苦恼了很久,也自卑了很久。他深知身上那股扭捏的姿娘气。他想改,想和别的男人一样,雄壮些,阳刚些。他试着走路抬头挺胸,说话压低嗓音。一时半会还行,时间一长,就通身不舒服。见到女人,他有天生的亲切感,他觉得女人那么美,水一样,他顶喜欢,可怪的是,女人不喜欢他。女人青睐的,是那些说话粗声粗气,做事雷厉风行的;像信德这种心比针细,还会钩花的男人,她们只觉得是个怪胎。信德钩起花来,动作是那么娴熟优雅,一双纤纤手,指头尖尖的,比女人还好看。然而一谈到要嫁给他,女人就全都跳着脚躲开了。信德想这件事,想得脑壳疼。他长成这副怪相,并不是他的罪过啊。从小他窝在姿娘堆长大,三个姐姐扎辫子,也给他扎,她们玩过家家,也拉他玩,她们跳舞、唱歌,信德好奇,也跟着学,甚至他们蹲着解手,他也瞎去凑热闹。等到他有了性别意识时,一切都太晚了。他浸泡在缸里太久,连骨头也酥了。他想,若是能换个身,要么做个如假包换的男子汉,要么干脆做女人,该有多好啊!偏偏他生来就是这副扮相。

三十岁以后,他收起心,不再做白日梦,老老实实挣钱养家。倒是母亲和家族里的其他长辈,三天两头跑来给他动员思想。期间他相过几次亲,均以失败告终。信德不开口还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低眉顺目,别人不会对他有异样看法,及至开口,就糟了,好似一只光鲜的包子露了馅。

信德觉得耻辱,像教人剥光了衣物站街示众。后来他一气之下,拒绝了所有相亲活动,他想,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苦了老母亲,她时常默默垂泪。家族香火断了,她对不住死去的丈夫。

钱先生长得白白胖胖,身体纤长,戴副老花镜,看人时老花镜吊在鼻梁,眼珠由下往上翻。他是乡里那一辈人中少有的知识分子,祖上做商行起家,到了他这一辈,阴差阳错成了个教书匠。他在槟城、雅加达、越南和泰国有一堆华侨亲戚。钱先生每年都要去东南亚“旋”一圈。他的职业是教书,但内在更像个生意人。买卖越南新娘这门“生意”,便是他过东南亚探亲,“顺道”做起来的。信德平时跟钱先生并不相熟,除了见面喊句“老师”,并无其他交集。信德自觉他跟钱先生不是一路人。钱先生满肚子墨汁,既有读书人的儒雅,又有商人的精明——毕竟祖上的营生,他多少有些耳濡目染;而在钱先生眼中,信德也决不是他家的座上客。钱先生自学校退休后,侍弄花木,养养鸟雀,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家门口几株海棠,时节到了,开起来煞是好看。

买卖越南新娘的“生意”并不难做,那时边境管得不严,地方上的蛇头有办法将越南女人弄到中国来。钱先生用不着偷渡,他大大方方地过关,找家小旅馆住一晚,然后等着接人。有时是在半夜,有时到了天亮,蛇头领越南女人偷渡过来。接应的“掮客”,在约好的地方相继领人,交一笔钱,“生意”就这样成了。

那些越南女人,有的神情紧张,有的一脸哀怨,有的脸上尽是逃离了苦日子无限向往新生的好奇和兴奋。钱先生盘算,带一个越南新娘回乡能挣多少钱,越算他越舒坦。因为买家少得可怜的缘故,他一般一次只带一个回乡。乡里有此需求的男人并不多,除非不得已,鲜少人愿意娶越南新娘。钱先生心下明白,乡里人的保守和排他由来已久,祖上就这么做了:乡里人几乎都是同姓成婚,也少有女人嫁到外地去。异姓通婚罕见,异国通婚更不用提了。钱先生高瞻远瞩,想到了这条门道。他把自己比作长途跋涉去往天竺国拜佛取经的唐僧,回来时手无佛经,但有大活人啊。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也不觉得有什么罪过。越南国情差,越南女人一个个恨不得赶紧逃到别的国家去。钱先生想,我这是佛心啊,搭救他人脱苦海。

他没想到,有天会和信德打交道。

有一天,钱先生和信德在路上碰到。

钱先生戴一顶新式的巴拿马帽,穿件亮白的短袖衬衫,衣角塞到西裤里,腰上系一根铮亮的皮带,脚上穿的是棕色的皮凉鞋,走起路来,腰板挺直,手里还握着把扇子。见到熟识的人,他客客气气打招呼,面带微笑。信德打了招呼,钱先生点头。走了几步,钱先生喊住了信德。信德回转身。钱先生招招手,信德走到钱先生跟前。钱先生问,信德啊,有事忙?信德摆摆手,无事无事。钱先生说,既然无事,不如到我家食杯茶?

信德诧异极了,他没想到钱先生会邀请他到家里喝茶。

信德小学时的数学是钱先生教的,钱先生有个绝活:画线免直尺,手一挥,粉笔在黑板上哧啦一声,一条笔直的线就出来了。信德只有小学文凭,初中只读了一年就辍学了。他读书成绩差,数学是唯一有兴趣的。出来以后,信德当过糖厂工人,又学修了一阵自行车,转来转去,没有几样工作做长久。现在他零碎给人打工,从东家的塑料厂到西家的纺织厂,做的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好在信德天生对数字敏感,会精打细算,别人想从他工资里抽一点油水,都逃不过他的眼。

信德小学毕业后,跟钱先生几乎没有往来,现在突然被他喊住,他心里就多了些活动,钱先生还要请他到家里食茶,他更是受宠若惊了。

他愣着没动。钱先生说,怎么,不赏脸?

信德摇摇头,不敢不敢,老师先请。

他跟在钱先生身后走。信德的身量不高,看起来像个古代的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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