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陆承渊在京城里暗中发展断衣盟的势力,而紫禁城内却又是风云涌动。
天启皇帝朱由校不知如何获得了一份密奏,龙颜大怒,连夜命令锦衣卫将兵部尚书梁士栋拿入监狱。兵部尚书是明朝六部中兵部的最高级长官,别称“大司马”,负责掌管全国卫所军官的选拔授予、训练、车辆、武器管理等政令,为正二品。
此事一出,在朝堂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首先坐不住的便是魏忠贤了。
兵部掌管天下兵马,权力至上。自从西厂被撤立之后,梁士栋便依附在魏忠贤麾下,现如今被天启皇帝直接下旨拿入监狱,究竟所为何事他尚且不知。安排在天启皇帝朱由校身边的小太监,也不知道密奏是何人,什么时候呈到御前的。
夜半三更,魏忠贤一脸愁绪的坐在正堂内,冷三和韦青衣正在身前静静的候着。自从鲁奉死后,韦青衣便顶了鲁奉的位置,成了魏忠贤身边的红人。
锦衣卫指挥使田光明从屋外急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魏忠贤施礼叫道:“义父。”
魏忠贤见状,急忙问道:“梁士栋是怎么回事?”
“回义父,不知道何人给皇上递了一份密奏弹劾梁尚书,说是贪污军饷,致使军马的马掌没法按时到位,导致关外与后金交战过程中频频失利,现在关押在诏狱里,由三法司会审。”田光明缓缓说道。
魏忠贤皱着眉头问道:“此事可否属实?”
田光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回答说道:“皇上命我去捉拿梁尚书的时候,我私下里问过了,确有此事。”
魏忠贤一听,顿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骂了一句:“混账!真是混账!”
田光明等三人在一旁默不作声,魏忠贤一脸怒气的说道:“平日里他们如何贪污我不管,现在竟然敢把心思打到军饷的主意上,如今后金对山海关虎视眈眈,辽东总兵李成梁也一直催要军饷,这军饷危及到边关安危,一帮不分轻重的东西!”
田光明继续说道:“义父,现在朝中有些大臣也知道了此事,他们想借此机会......”
“无妨。”魏忠贤摆了摆手说道:“敢贪污苛扣军饷是他活该,就算皇上不办他,我也不会饶了他!跟他撇清关系,是死是活随便他去。”
魏忠贤稍作思索之后,继续说道:“不过这密奏是何人所呈,要赶紧查出来。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这时候冷三开口说道:“义父,您觉得会不会是汪直?”
“汪直?”魏忠贤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冷三继续说道:“汪直去了关外督守边务,这事他应该是最先了解的,西厂被撤立他一直觉得不甘心,会不会是趁着这事,想把义父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
“汪直远在关外,这密奏不太可能那么轻易的送进宫吧。”田光明插了一句说道。
冷三一脸凝重的说道:“他虽然被皇上谴到了关外督守边务,可是很难保证京中没有他的人,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事。”
魏忠贤听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朝中那些大臣都在你们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这密奏怕不太可能是他们呈的,要是这么说来,汪直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田光明问道。
魏忠贤对着冷三说道:“冷三,你带着人去关外查一下,必要的时候把汪直解决掉,以绝后患,记住要做到不露痕迹。”
“明白了,义父。”冷三点了点头应道。
接着魏忠贤又对着身前的田光明说道:“光明,你抓紧时间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宫中把密奏呈给皇上的,我们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有没有被人收买。”
“是,义父。”田光明应声说道。
魏忠贤最后看着韦青衣说道:“青衣,京中以及朝中大臣的动向,给我盯紧了,不准出现差错。”
“是,督主。”韦青衣微微弯腰说道。
此时,冷三缓缓开口问道:“那皇上那边,义父您要不要进宫去看一下。”
魏忠贤稍微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事要等皇上宣了再进宫,我们对此事并不知情,主动进宫反而会显得不好。”
三人按照魏忠贤的吩咐开始着手,冷三则秘密带着人连夜赶往山海关。
京城表面上如往常一般,实则早已经是暗云涌动。断衣盟城南总舵,陆承渊也被朱雀等人连夜叫了起来,因为叶倾城还在熟睡当中,因此众人悄悄的到了白虎的房间里,朱雀将事情简单的跟陆承渊讲了一遍。
陆承渊的第一反应是:你们怎么知道的消息?
朱雀笑了笑说道:“毕竟在京城这么多年了,宫里还是有自己的人的,何况这消息在宫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陆承渊蓦然露出一脸不知所以的笑容,点了点头。
“那东厂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陆承渊问道。
“魏忠贤那厮像是不知道一样,老老实实的呆着家里,倒是锦衣卫私下里查的比较严,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一个个都被叫到了锦衣卫审问。”玄武回答说道。
陆承渊听完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皱了皱眉头问道:“魏忠贤这么坐的住,莫非梁尚书贪污军饷的事,魏忠贤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白虎嗤笑一声说道:“这个爱财如命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想来定是怕被牵连吧。”
“知不知道这个密奏是什么人呈给皇上的?”陆承渊又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能躲过魏忠贤的监视把密奏呈到御前,一定不是什么小人物,不过我们想了想,还真的想不出是谁做的。”朱雀摇了摇头说道。
“我倒觉得有可能是兵部的人。”玄武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兵部的人?”陆承渊有些诧异的问道。
玄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兵部里的人原本也是分为两个阵营的,西厂还在的时候,一部分人依附于魏忠贤,一部分人依附于汪直,而兵部尚书梁士栋则是左右摇摆的墙头草,虽然现在也是依附于魏忠贤麾下,但是说不定底下那些汪直的的旧部会怎么做。”
陆承渊听完,若有所思的说道:“按你这么说的话,那些汪直在兵部的旧部,是受了汪直的指使?”
玄武点了点头说道:“说不准,汪直可不是那种就此罢手的人。”
玄武一番话,让陆承渊的心绪有些凝重,此刻他想起来了汪直,那种为了权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确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