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艾揭开盖头,打量着元笛的房间,家具和格局和元笙的差不多,但是元笛简单布置成喜房的房间之前的样子更像元笛的风格,简单不失文雅,谦谦君子之风。房间里还有元笛身上的竹香味,就像那天……方艾艾脸色如血。
听见有人要走进来的凌乱的脚步声。方艾艾急忙坐回床前盖上盖头。一天没吃饭,现在浑身无力。
元笛坐在方艾艾的身旁,也不说揭盖头,折了折衣袖,“你倒是跑啊,能耐了啊。”语气淡淡,但方艾艾听出了隐藏的生气。身子止不住一抖。
元笛像是没有感受到方艾艾的恐惧和害怕,“吃了不肯认账?嫁给别人给本官戴绿帽子?你说要本官怎么惩罚你才好?”
粗暴地揭开方艾艾的盖头,怒气消退,盖头下的女子两弯似蹙非蹙笼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
元笛伸手抹掉了方艾艾脸上的湿意,手指用力,方艾艾的脸生疼。“哭什么,我又还没把你怎么样?”
方艾艾抽泣得更加欢快了,连连打嗝,“你都要打我了,我还不能哭。明……明明就是你欺负我。”胸口处都被浸湿了。
元笛抱紧她,“艾艾,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
“饿了。”方艾艾聪明地不提这件事,转移了话题。
“过来吃饭,这些菜元童刚送来不久,都是热的。”方艾艾囫囵吃了几口,耐不住对面的人眼神太过强烈。“我吃饱了。”
端起酒壶,元笛给小姑娘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合卺酒,喝完就早些休息。”
方艾艾正口渴了,喝完交杯酒,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坐在饭桌旁纹丝不动,元笛好言好语的哄着,哄着哄着红帐春宵,烛火摇曳。
夜,还长着呢。
“娘亲,水晶包上笼了吗?”
“早就蒸上了。”
砧板上的肉剁剁作响,串成一支美妙的歌曲。元老爹在大门口亲自贴着对联。
小孩子们迎着风雪在村头空地上点着烟花爆竹,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支着火星,点完了跑开,等待着爆竹爆裂的声音。
方艾艾端着一盘红烧狮子头上桌。元笙见了连忙接过来。“嫂嫂,您这怀着身孕呢,这些你支使丫头们就够了。”
张氏也在一旁搀扶着方艾艾,絮絮叨叨,方艾艾受宠若惊,“娘,妹妹,我哪有这么娇贵。我娘说以前怀着我的时候还下田种地呢。”
张氏嗔怪:“你娘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夫都说了这头三个月可千万要当心。”
“知道了,娘。”方艾艾应了一声。
自腊八节元笛和方艾艾举行婚礼之后,第二日就跟着元笛回永安县夫唱妇随去。年节休假回来,方艾艾脸色惨白,活脱脱像是换了一个人,元家人心里担忧,请大夫一瞧才知道方艾艾这是有喜了。
“恭喜老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大夫把了脉。
这可是乐坏了元家老小。再三申明了方艾艾待在老宅子里过完这头三个月才可以回到永安县。
丫鬟进门禀报,“启禀老爷,夫人。伯爵公府夫人和小公爷前来拜访,如今正在门外候着。”
张氏起身,“快快有请。”风火轮般转出去了。
“娇娘妹妹,这么晚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了。”
拉着兰芝夫人进了屋,“姐姐你客气了不是。你可是笙儿的干娘。来得可真巧,咱马上准备开饭。”
也不管后头那些男人。元老爹这才开口:“楚王爷,小公爷,这边请。”
“元老爷客气。”
“岳父大人先请。”
元老爹冷哼一声,“楚王爷,这婚还没成呢,可不要喊错了。”
“我知道了,岳父大人。我会尽快准备,给元笙一个完美难忘的婚礼。”
元笙家的除夕过得比往日都热闹些,三家人齐聚一堂。
元笙端着最后一道菜上屋子里,身后跟着一个偷吃的小尾巴。元筠小宝儿看着多出来的客人。嘴巴可甜可甜地喊,“兰姨母过年好。”
婴儿肥的小脸白白嫩嫩,故作大人模样,却掩饰不住自己的童音。兰芝夫人更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手荼毒上元筠小宝儿的脸。这一家人也不知道是咋长的,个个肤白貌美,朝着赛神仙似的方式长。从奶妈那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元筠小宝儿。“小宝儿乖,姨母给你的红包儿,好好收着。”
“谢谢兰姨母。姨母过年好。”小家伙眼里闪过财迷样。
又如法炮制从小公爷手里拿了不少好公司。
元筠小宝儿看着楚王爷,这个人有一点点凶,不过看起来好像比小公爷更有钱的样子。姐姐说过,越是土豪,越是低调。不过该叫什么呢,恒表哥?楚王爷?
元筠小宝儿灵光一闪,“姐夫,过年好。”
慕容恒眉开眼笑,眼睛看向身后被雷炸了的元笙,又低头看着小胖墩儿,拿出三个金元宝。“拿去买烟花爆竹玩。”
元筠小宝儿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多的钱,但是这是金子呀,大气都不喘的白白给了我。笙儿姐姐的未婚夫真有钱,用牙咬了一口,嘣着了。转身递给元笙,“姐,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收着。”
元笙捏着小胖墩的小耳朵,“谁教你的借花献佛,不过姐姐比你大,是姐姐给你发压岁钱,哪有小孩子给大人发压岁钱的。”
姐姐不要这个,一会再去自己的小陶罐里找找。
元笛扶着方艾艾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家人聚齐了。又恭喜了元笛一番。
元笙家的年夜饭不同于别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围着火炉,伯爵夫人大家族出身,端着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楚王爷自不必说,过年是最为孤寂的时候。入乡随俗,边吃饭边和家人一起聊聊天。兰芝夫人三人皆感到心头温暖。
欢欢喜喜过完年。
元笙正式进入碧玉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