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天听完三师傅的训教,双手捧着宝剑,跪地磕头。
自此,少侠包天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宝兵刃,就是这把“紫气东来剑”。
当晚,急脾气的张晋阳就向包天传授起剑法来。虽然只有短短一夜的时间,但是对于已经打下坚实武术基础的包天来说,已经开始有所领悟。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天明,三位侠客和包天早早就起了床。赵至善安排了丰盛的早餐,几个人吃完饭便要起身离开。赵大人给安排了四匹快马,又个人拿出二百两银子,要给几位侠客当作盘缠,几人怎么也不肯收银子,骑马离开。
登州府在山东的东边,而寿张则在西边,一行人横跨了整个山东省,快马加鞭也跑了整整八天,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寿张县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寿张就在眼前。
本打算到了县城,几个人要先住下,然后饱餐一顿,可此时寿张的情景让他们根本没有了吃饭的想法。什么原因呢?原来寿张县城已被叛军占领了。
只见县城的城头上,已经不见了大清的龙旗,而是换成了清水教的白莲旗,城里浓烟滚滚,城门紧闭,城墙的垛口上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叛军。
“没想到王伦这么快就动手了!”龙九德一捻胡须,叹了一口气说道:“山东百姓受此涂炭,是我之罪啊。”
海真默默念诵起了往生经,张晋阳则坐在马上,气得紧握双手,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王伦恶贼……我非宰了你不可……”
包天看着滚滚的浓烟,心里十分难过。他从小娇生惯养,在他心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如今眼前就是杀戮的战场,而且不同于羊山岛,这里惨遭屠戮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众人正在商量应该怎么办,忽然身旁树林里发出了声响。众人一惊,龙九德双脚向下一踏,在马上腾身而起,紧接着抽出龙鳞剑,飞身进了树林。
不一会儿,树林里跑出了五个人,显然是被龙九德给赶出来的。
侠客们定睛一看,出来这五个人都是一身衙役打扮,灰头土脸不说,身上还都沾满了鲜血,每人手里提着一把钢刀,紧张的盯着几位侠客。
海真用手一指,问道:“阿弥陀佛,尔等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躲藏?”
海真虽然是绿林人,却长得非常和善,几个衙役打扮的人看看他,觉得不像是坏人,这才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走上前来,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是清水教的人吧。”
海真看明白了,这几个人应该寿张县衙的衙役,寿张县已经沦陷,府衙自然是被叛军占领,这几个人应该是趁乱逃出来的。
“你们几人不必害怕。”海真安慰道:“我们不是清水教之人,我乃五台山海真。”
衙役们一听:“什么?您就是北方大侠?”
海真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刚才进林子的道长乃是东方侠无量神针盖东方龙九德。”说着用手一指张晋阳和包天:“这位是东北侠关外野人魔张晋阳,还有这个孩子是我们三人的徒弟。”
衙役们听完“哗”地一下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几位侠客赶快下马搀扶。别看龙九德和张晋阳都是暴脾气,但对可怜之人却是心肠软得很,不停地耐心解劝。
哭了好一会儿,那带头的衙役说道:“几位大侠,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是寿张县的衙役,我叫刘大山,是衙门的班头。就在前几天,我们的县令沈齐义大人接到朝廷指令,说是我县清水教王伦想要谋反,要我们前去围剿。可后来才知道我们衙门里的皂役李旺早就加入清水教了。他去通风报信,叛军就先下手了。那天夜里,就在县衙门口来了个戏班子唱戏,看戏的人把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谁知道这唱戏看戏的都是叛军化妆的。李旺忽然打来打门,那些人杀进县衙。他们头裹白巾,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我们抵挡不住,被他们杀得大败。沈大人想用言语劝和,可是他们根本不听,最后沈大人急了,就破口大骂起来,我眼睁睁看着沈大人被李旺给砍死啊……太惨了……”说着,又哭了一阵:“大人死了,我们一路冲杀往外跑,可是他们人太多了,等到冲出县城,就剩我们五个人了……”
张晋阳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一把抓住身旁的小树用力一捏,“咔”一声小树被生生捏断。
刘大山接着说道:“昨天有城中百姓趁乱逃出,他们说……他们说……说我们这些衙门人的家小,已经全被叛军给……给杀光了……”说到亲人丧命,众人纷纷嚎啕大哭,嘴里喊着:“大侠给我们做主啊……”
海真、龙九德、包天都听得眼泪直流,一旁的张晋阳流着眼泪一声怒吼,然后狠狠地瞪着寿张县城。
海真安慰道:“刘施主,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几人也要保重身体,才有复仇的希望。你们放心,朝廷大军马上就到,我们几个来此也是为了剿灭清水教,一定替你们报仇雪恨。”
众人再次跪地磕头,不住道谢。
龙九德扶起刘大山,问道:“刘班头,请问这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那叛军头目可在城中?”
刘大山擦擦眼泪答道:“您说的是王伦吧?他占了寿张县后第二天就带人往北走了。现在城里有那么几个他们的将军在把守,城里怎么也有一千多人吧,对了,那个叛徒李旺也成了将军,就在城里呢。”
“王伦往北走了?”龙九德眉头一皱:“那北面乃是阳谷县,难不成他们去进攻阳谷县了?”
张晋阳说道:“那就别管那么多了,直接追过去看看,要是王伦在,找个机会宰了他也就是了。”
张晋阳比较直接,龙九德想得就多一些,而且在三位侠客中,他的年龄最大,主意也最多,所以大家都等着他拿个最终的办法出来。
龙九德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兵分三路。海真大师保护这几位差官去拜访山东巡抚徐绩大人,告知这里的情况。张晋阳老弟,辛苦你留在此地,找机会进城除掉李旺,除掉之前探听一些消息。我和天儿尾随叛军北上,沿途打探。咱们就定五日后在阳谷会和,切记不要轻易涉险,我等纵然再有武功,也无法敌过千军万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