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包天心里也一直有这个疑问,那么多孩子不教,偏偏看上自己,两位师傅只是说了一句资质好,可是好在哪呢?
包天到底是个孩子,也不避讳直接问道:“大师傅,我也想知道,您和二师傅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
龙九德笑了,用手捻着花白的胡须,看着包天说道:“那日我路过仁化乡,正走过你家,看到你正带着两个仆人在你家旁边树林里玩,你可还记得?”
包天不好意思地说:“大师傅,我每天都在那儿玩……”
“好吧好吧。”龙九德也不在意,接着说道:“那天你的仆人不让你爬树,可你偏不听,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愣是上树掏鸟蛋,还记得吗?”
包天脸都红了,说道:“大师傅,我每天都上树掏鸟蛋,那树上的大喜鹊都认识我了……”
龙九德一看,这天都聊不下去了,敢情自己说的都是这位宝少爷的日常。
“好好好……哈哈……”龙九德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接着说道:“那你从树上掉下来,你总记得吧。”
“大师傅,上个月我就掉下来了十几次……”说到这,包天好像来了精神:“其实我是故意掉下来的,落下的时候,手抓住树杈,一个接一个,慢慢就下来了,我平时就这么玩。”
“不错,就是你向下掉落的这手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海真大师也说,从那么高的树上落下,用手抓树杈,手臂受到的冲击之力可是非常大的,而你视如平常,小小年纪有如此膂力,这说明你天生就臂力过人。”龙九德终于说到了重点。
“大师傅您夸奖了,徒儿那是为了好玩,父亲母亲都不让我那么做,我却不听。”包天越说越羞愧。
“正是因为你的顽劣,才让为师看到了你的长处,岂不是歪打正着吗?”龙九德乐呵呵说道:“还有你上树的速度还不慢,动作也精巧,说明你的双臂双腿、腰身都有好资质。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你猜猜看是什么?”
包天想不到自己平时贪玩成性,落到师傅眼里竟然是处处优点。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什么呢?真的不知道。
见包天答不出,龙九德直接说出了答案:“胆量!”
“那么高的树,向上爬还好说,向下掉落对于不会武功的孩子来说,就需要胆量了。”龙九德解释道:“行走江湖,刀尖舔血的日子,如果没有胆量可是不行的。”
包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时身后走来了大和尚海真。他拍了拍包天的后背说道:“别听你大师傅瞎扯,胆量这东西是把双刃剑,即便艺高人胆大,也要谨慎。否则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龙九德斜眼看了看海真,不屑地说道:“大和尚,你说这个就不对了。俗话说,三岁看老。小时候胆大,不一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生胆大之人也是有的。行走江湖,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
“对,你说的都对!”没等龙九德说完,海真赶忙打断。他知道龙九德是不服输的一个人,而且脾气古怪急躁,自己又不善言辞,跟他斗嘴就是自投罗网,索性认输为好。
海真对包天说道:“徒儿,为师明日就要起身回五台山,两年之后我会再来,这两年时间,就由大师傅给你打基础,两年后我来传授你少林武功。”
包天闻听不免有些难过,在他心里,更喜欢这个二师傅。二师傅海真性格随和,和蔼可亲,相比之下,大师傅龙九德脾气要古怪得多。可是师命难违,只得遵从。
第二天一早,龙九德带着众弟子将海真送下山。海真离开后,包天就开始随大师傅苦练基本功。
时光荏苒,转眼两年过去了。两年间,包天的基本功在龙九德的调教下越来越扎实,身体也强壮了许多。
除了一般的基本功,龙九德还传授包天气功。俗话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无论是内功还是外功,都必须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更特别的是,龙九德不仅教授武功,还将道教文化对包天进行讲解。顽劣的包少爷在这道教教义影响之下,性格逐渐变得沉稳,再不似过去那般轻浮。
这天,包天正在打坐,忽然一个小老道跑来,说龙九德找他去。
包天询问何事,小老道乐呵呵地说道:“海真大师来了。”
二师傅来了,包天心里很是高兴,急忙收了气功,跟着来到大厅。
大厅里,龙九德和海真居中而坐,其他师兄两旁站立。
包天走上前给两位师傅磕头,龙九德说道:“天儿,你已经习武两年有余,筋骨和内功已小有成就,今日海真大师重回崂山,是时候让你学习真功夫了。”
海真笑眯眯地说道:“天儿,一晃两年时光,我看你这精气神很是不错,想必你大师傅这两年在你身上没少下功夫。好!明天起,我就传授你少林武功。”
武林之中,一个徒弟拜两三个师傅的情况也是有的,但一般情况都是每个师傅各教各的。而龙九德和海真则不然,他二人深知自己的功夫在武林之中虽有名望,但还达不到独步武林的境界。
因此,这对老友经过商议,决定将两人的武功融会贯通,龙九德的轻功、暗器和剑法,配上海真的硬功、鞭法和掌法,通过这种结合,培养出一个集二人之所长的武林精英。
要集二人所长,首先这两人之间就必须互通有无,要毫无保留的向对方讲解自己的武功精要。这在一般武术家身上是绝不可能的,而龙九德和海真本着相互信任的态度,真正做到了对朋友开诚布公,在二人共同努力下,终于创造出一套完整的武功。
海真命人将铁砂装入牛皮口袋,将口袋挂在墙上,让包天每日用手掌和手背反复拍打,专门练习劈挂掌。
包天小小年纪,刚开始自然是打得手生疼,每次练完手心和手背都是青紫色。海真又专门配置了草药,每晚给包天泡手,还给他针灸,将手掌上的掌毒散去。一般练铁砂掌、劈挂掌的人,手心都是黑色,就是因为常年练功积累了大量的掌毒,练到一定程度就不能继续,否则轻者落下病根,重者会有残废的可能。而包天的一双手,虽然逐渐练就了强大的掌力,皮肤确实红润如初,进境仍是不可限量。
练掌的同时,龙九德开始教包天轻功和步法。这崂山派速来以轻功见长,龙九德作为崂山派的掌派,自然轻功了得。而且他还根据多年经验,创造出一套奇妙的步伐,叫做“九水流”。
这“九水流”,是龙九德利用攀爬崂山九水的岩石练习轻功时所创。崂山的九水,怪石峥嵘、水流湍急,想要从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小瀑布上通过,不仅要求轻功了得,步眼也要又稳又准。后来,龙九德将这步法融入到武功当中,这才有了这套“九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