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看着座下的众人,除了司马彦以外,竟还有陈留候,他怎么也来了?原先听说力保承欢继任太子之位的便是此人,但也听说他向来闲云野鹤,鲜少管朝堂之事,只是此次怎么也出现在了这里,是刘默特意请他来的,还是什么?
“太妃娘娘,同本王一起敬一敬列为臣工吧?”刘默起身,笑看着我。
我亦是笑看着他,自然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转而看向座下,笑道:“诸位,这春猎首宴向来由父皇来饮这第一杯酒,但今次父皇病重,太子又尚在襁褓之中,本宫只得逾矩,代太子殿下敬一敬诸位了。”我一饮而尽。
座下诸位皆是端起酒杯起身,“谢太妃娘娘,谢太子殿下!”
刘默的脸色略显尴尬,但随即笑着将杯中之酒饮完坐下,“太妃娘娘今夜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了。”刘默的声音不大,宴席开始后,在阵阵丝竹之声中更是被隐藏的很好。
我笑看着刘默,“六殿下说什么?”我假装没听到的样子。
刘默笑着别过眼,没有再看我,而是自顾自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宴席之上,众人皆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丝竹绕耳,有舞姬在席上献舞,我看了一会儿,便有些乏了,承欢也突然间哭闹了起来,许是这边太过吵闹了。
“本宫有些乏了,同太子殿下先回去了,这里便有劳六殿下了。”我笑着走到刘默的面前。
刘默脸色微醺,闻言突然大力的拍了拍手,丝竹声骤停,舞姬纷纷离场,我疑惑的看着刘默,不知他此举何意,只见他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今夜春猎首宴,按照以往惯例,皆是要行问卜之事,以占此次春猎吉凶。国师。”
空回离座上前,做领命之姿,转身便往春华阁外而去,春华阁外一处透亮的空地,盛元历任皇帝建造此处行宫之时,便是将此处留作占卜问天之用,此处空地之上,仰观苍穹,星辰尽收眼底。盛元历来信奉星象占卜,我心中不免紧张了起来,难道刘默今夜的重头戏便在此?
刘默觉察到我脸上的神色有变,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太妃娘娘,莫急,待听完国师的卜辞再走也不迟。”我隐在袖中的手心有些渗出汗来,身后的承欢有些不安的哭闹着,许氏一直在哄着。
众臣见行占卜之事,亦是神情严肃了起来,不多时,空回回到殿中,神色依旧是冷漠非常,“国师所卜为何?”刘默问道。
“大凶之兆。”我就知道定不是什么好结果,刘默既然等着就是这么一出,定已经是先前就已经说好的,可是座下众臣皆是议论纷纷。
“哦?”刘默装作一副诧异的模样,“国师请详说。”
“帝星不稳,荧惑出,主社稷动荡,亦有女子祸国之象!”空回一字一句,这么一说,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多,但我听来,这重点怕就是最后一句,女子祸国吧,我冷笑着看着刘默,刘默装作诧异的惊呼道:“岂会有这般星象?这可如何是好?”
“臣只是将所读之星象悉数告知,至于其他,不是臣能力所及之处。”空回说完恭敬的退入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