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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遭遇

李靖敏锐的观察到,当那老伯在说到鬼面人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惶恐表情:他的脸色变得灰白,眼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焦距,鬼脸儿对他来说仿佛那是他心中的梦靥一般。

李靖虽然将老者的表情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未多想,那鬼脸儿虽然凶名在外可是李靖对此却不感冒。他听老者说,村中的百姓都已经安全的逃走,不由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对他说只要这个村子里的人没有遭受牛头山众匪徒的毒手,的确是最好的消息了,至于被掳掠去的牛羊家产,倒是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的。

李靖又向老者询问,文燕的下落。老伯却连声说不知,又问村子中其他人究竟都往哪里逃去了,那老伯摇摇头也是不知。

李靖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但是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十分的难过。他相信只要自己用心去找,总会找到文燕姐,还有他的那一帮的兄弟的下落的。

此时早已经是日坠西山,皓月当空。若要去附近找客栈投宿,早已经错过了宿头。而且此间村落处在大山里面,走出山林还要很远的一段路程,山间的道路崎岖,若是单单只有李靖和唐小月二人勉强还是能走得了,如今多了个身体虚弱的老者,那夜路便是万万走不得的,当然二人不可能丢下老者不管的。

李靖看着满目疮痍的村落,眉头皱了皱对唐小月道:“我们去那边的山上吧,那里有我以前搭建的草屋,勉强可以将就过一个晚上的,待到明天天亮后我们再去打探村民的去向。”

唐小月点头答应一声,和李靖搀扶着老者向那山上走去。

山间的风呼呼的刮着,皓月虽然当空,但那远处的树林,却依旧是黑影重重,如同一只荒古的野兽横卧在那里望之使人生畏,那山林里面时不时的还有闪烁着绿油油的眼睛在林间觅食的野狼,发出凄厉的嚎叫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李靖对这一切浑然未觉,他在这山上生活的久了自然不怕,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唐小月,却不由的变了脸色,月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紧紧的跟着李靖,甚至不由的抓住了李靖的衣角。

李靖回头看着唐小月问道:“你怎么了?”

唐小月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李靖看着天上的明月,似乎是在对唐小月说话,又似有感而发道:“人们往往害怕走夜路,那夜幕下的黑暗,总是带给人无尽的恐惧,好像黑暗中潜伏着择人而食的巨兽似的。可是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又能有什么呢?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在我看来,只要心中无畏,白天黑夜都无什么分别!就算真的有什么巨兽,只要自己无畏,敢拿起手中的刀枪,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唐小月闻言冲着李靖笑笑,似乎对那黑暗也不是十分惧怕了。她冲着李靖扮个鬼脸笑道:“你倒真的胆子挺大,就是不知道你是真的勇者无畏呢,还是你压根就是一个傻大胆。”

李靖摸摸脑袋憨憨笑道:“当然是勇者无畏了!”

唐小月嘻嘻的笑着却不说话!

那被他们二人救下的老伯,身体虚弱,刚刚虽然打起精神和两人交谈了片刻,可是此刻又昏迷了过去,李靖只得将他背在背上,和着唐小月一路,有说有笑的朝着山上走去,他们的笑声随着晚风飘扬。一时间仿佛连那凄厉的狼嚎声,都盖了过去。

走到半山腰处,李靖看到那自己以前容身的小屋,竟然不知何时被风吹倒在地上,他笑着对唐小月道:“看来我们只能在山神庙里将就一晚上了。”

唐小月笑着点点头,表示无所谓。

李靖将老者背到山神庙里安置妥当,打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让唐小月等候,他又在庙中生起一堆火,他自己则回到那倒塌的茅屋处,在里面摸索一阵找到自己当初用的被褥,又抱些干净的茅草回到庙里,在里面用心的铺了三个地铺,干完一切他擦掉脑门上的汗珠道:“好了,你看看还不错吧!”

唐小月看到李靖,将那仅有的一床被子留给了自己,心中不由有些感动道:“谢谢你。”

李靖憨憨的一笑道:“是我应该谢谢你才是,谢谢你肯陪我出来,来帮我……”

唐小月道:“没什么的,我也只不过是想要出来逛逛罢了,不是成心要帮你的。”她说着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让李靖心中一暖。

李靖往那火堆中,添了一把柴,使那火光照的更加亮堂些对着唐小月道:“你饿吗?我去找些吃的过来吧!”

“我不饿!”唐小月摇摇头!

“那我去打点水过来!”李靖道。

唐小月看看李靖又看看那狰狞是神像道:“我陪你去打水吧。”

李靖没察觉多唐小月的表现,还笑着对她道:“不用了,你在这里照顾着老伯,我去去就来,很近的。”

唐小月低下头,半天后才发出低若蚊蝇的声音道:“我在这里有点害怕。”

李靖往那庙堂中瞅瞅,那嗔目的山神像在火光下更显的狰狞,心理暗暗责备自己的粗心!

他往那火堆里又添几把柴火,又将火焰压了压,将火势弄得更小些,这样会使火焰烧得更加长久些,做完这一切这才对唐小月道:“好吧,我们一起去吧,咱们快去快回!老伯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唐小月点点头,拿起包袱中的水囊,又将里面的柳叶刀抱在怀里。

李靖道:“很近的,不用带着刀的。”

唐小月往庙殿外面看了看,只觉的在那呼呼的风中,有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不由的有些恐惧,但她不愿意被李靖看轻了便正色道:“江湖儿女,理应刀剑不离身的!”

李靖道:“说的也是。”便也将那唐小月找来给他的一杆铁枪拿到手里,这杆枪有七尺长短,枪身是上好的白蜡杆子,枪头也是百炼的精钢,枪尖处还飘扬着殷红如血的红缨,李靖是对兵器还是有些了解的,看的出这杆枪虽然不如伴随他长到大的那杆银枪,但也是一杆上好的兵器。

“好枪!”李靖真诚的赞叹。

唐小月不无得意道:“那可不,我们唐家的兵器可都是请通州最有名的师傅打造的,件件都是个中精品。”

李靖和着唐小月出了庙殿,唐小月越发觉得,黑暗中隐藏着莫名的东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唐小月不由的将李靖的衣袖紧紧的抓在手里!

“怎么了?”察觉道唐小月的异样,李靖不由的问道!

“鬼……鬼啊……”唐小月一下子受到了惊吓,突然手指着黑暗大声的叫了起来,将李靖的手臂抓的更紧了!

李靖闻言眉头不由一皱,环视四周似乎并未有什么发现。正待询问唐小月究竟看到了什么,却听到桀桀的怪笑声,那声音似乎在百米开外!又似近在咫尺!听起来让人骨头里生出寒意来!

李靖握了握手中的长枪大声喝道:“何方宵小,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只听到那桀桀的鬼笑声传来“呵呵,我便是鬼,何必要装神弄鬼呢?倒是你这小孩子十分无礼,看我不吃了你!”

李靖冷哼一声却是不答,只将精神高度集中起来,防备着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突然偷袭!

那桀桀的怪声又道:“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一定很好吃!”他的牙齿摩擦起来,咯吱的作响,令人遍体生寒。

李靖循声寻找,看到远处的林子里面,突兀的飘出一团绿油油的鬼火,那团鬼火,刚开始时离他们有着百米的距离,眨眼就到了不足十步的面前,李靖看到里面隐约看到有着三个人影被鬼火包围着。

不应该说是有两个还算是人型的生物,和着一个“鬼”。那鬼的相貌任何语言都不能形容他的恐怖!他比那庙堂里雕塑的夜叉王要狰狞百倍!两只比茶盏还要大的眼中!闪烁着地狱之火!青面獠牙!正发出桀桀的怪笑!而那两个勉强算是人的生物!僵立在他的左右一动不动。似乎是抬着一张软榻将那鬼面人抬在榻上!

面对着恐怖的场景,唐小月吓的浑身颤抖起来!双手将李靖的手臂紧紧的抓住,指甲都陷阱李靖的肉里面。

李靖紧皱着眉头,虽然也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但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双目紧紧的注视着面前的鬼面人!

“前辈深更半夜,拦住我等去路!不知所为何事啊!”李靖冷冷的问道!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前辈我是地狱中的使者!

陆地上的幽魂!”那桀桀的声音道!

“哼,多说无益看枪吧!”李靖说着竟然径直一枪朝着那鬼面人刺了过来!原来他借着刚才说话的功夫!趁着唐小月不备!将她击晕在地!已经做好了蓄势的一枪!

李靖大吼一声,似乎在这一吼声里要将心中所有的压抑,恐怖的情绪宣泄出去似的,随着他的大吼而发出的,是一抹耀眼的银光,他手中的长枪,好似出水的蛟龙,惊鸿一现的刺向了鬼面人的咽喉!

一枪刺出,李靖似乎已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是这让李靖感到沮丧的是,这一切,似乎并为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鬼面人遥遥的站在他对面十多米,远近的地方,鬼面上看不到丝毫痛苦的神色。

“哈哈哈……”鬼面人张狂的大笑着,似乎在嘲笑着面前的少年,蓄势良久的一击对他却如同蜉蝣撼大树一样,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那桀桀的笑声,深深的刺激着李靖的神经,李靖的的额头爬满了青筋,忍不住怒喝道:“你笑个什么?”

那鬼面人脸上露出一种疯狂的笑容桀桀的叫道:“我在笑世界上,又要有一个天才似的少年,要陨落在我的手上了。哈哈哈……本来我是不打算杀你的,想我鬼脸儿出道江湖,死在我手上的好汉,少说也有百条!哪一个不是有名有号的人物,鬼手之下哪有无名之辈,但是看了你那近乎天人合一的一枪,我却不得不杀了你!”鬼面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靖道:“你说你究竟是要为此感到痛苦呢?还是要为此感到高兴呢?”

李靖偷偷的打量一眼昏睡在地上的唐小月!脸色不由的变幻起来,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起来,他自己身陷险境倒是不怕,只是因此让同伴陷入了几乎必死的险境,心中却有些不安了。

似乎是猜测到了李靖的心思,鬼脸儿笑道:“你是不在为自己刚才的袭击而感到后悔呢?其实你也不用后悔的,若没有刚才的那一枪,我的确不会动手杀了你们,我会慢慢的折磨你们,慢慢的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鬼脸儿张狂的大笑着。

“够了……“李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他冲着鬼脸儿愤怒的大吼。

鬼脸儿似乎想要将李靖最后一丝的信心彻底的击垮,桀桀的笑道:“我会斩去你们的四肢,将你们制成人棍,装在坛子里面……”

“那我就先杀了你……”李靖的眼睛变成了吓人的血红色,他大叫着挥舞着长枪,枪尖急抖向着鬼脸儿面门刺去,此时此刻他的枪法虽然依旧犀利,可是因为失去了应有的冷静,与刚才那恍若天人的绝妙一击,简直差若云泥,当然也就不能对鬼脸儿造成丝毫的威胁,只见鬼脸儿如同闲庭信步一样,随后就将李靖凌厉的攻击,化为无形。

此时鬼脸儿本可将李靖信手击败于掌下,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并为这样做。不是他突然发了善心,而是他也许就像猫儿抓住老鼠一样,并不急着去吃掉它,而是先玩弄一番,欣赏着对手在自己掌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的凄惨,让自己得到满足吧。

鬼脸儿心中很得意,得意自己的聪明,本来他觉的自己面对李靖虽然一定是自己杀了李靖,可是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辛苦,弄不好自己还会受伤,恰巧自己是个不喜欢辛苦,讨厌受伤的人。但是他如今成功的用言语挤兑了对方,让本来棘手的事情,变的十分的容易了,心中不由很是得意。

但是鬼脸儿没有想到一点,一个得意的人是比较容易犯难错误的,而且这个错误可能就是致命的。正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一点,注定了他的结果很悲剧的。

那本来一直互立在他身前身后的两条僵立的身影,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远。原本这两个僵立的身影是他炼制的两头僵尸,自从将两头僵尸练成后,他一直就不让其离开自己左右,哪怕是恶心的尸气,自己也置之不顾因此即便是在牛头山上,他自己也是个颇不合群的人物,愿意和他来往的人很少。明明知道原因的他,却对此置若罔闻,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两具尸体是他防身的利器,而他一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可是今天,这个在牛头山上,谨小慎微的鬼脸儿,因为将对手玩弄在股掌之中给他带来了快感,他将自己以往的谨慎都抛在了脑后。

鬼脸儿看着李靖疯狂而扭曲的面庞,但是却始终对自己无可奈何,心中很是畅快,他在牛头山上历来积累的抑郁的心情也变的开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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