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时,烈日当空,树荫有蝉,长鸣不断。
此时正当午后,一天最热之时方过,清风徐徐,吹散了午睡后的困倦,别提有多惬意。何老汉躺在摇椅上,手中拿着蒲扇,微微的煽动着。
一碗清茶摆在旁边的矮桌上,虽不是什么茗茶,碗中的清香飘荡在空中,比任何香料都令人心驰神往。
何老汉坐起身子,端起一旁的清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庄家汉子更喜欢痛快的大口喝茶,不像那些城中的老爷喜欢细尝慢品。
何老汉还在回味满口的清香,只见地上变黑,太阳的强光被遮挡,何老汉以为要下雨,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何老汉像是说给自己,其实就是说给自己因为这里没有别人。
何老汉抬头向天空眺望,想看看那厚厚的乌云,是不是可以让庄家的禾苗好好的喝个饱,当头抬起来时,何老汉的下巴差点被惊掉了,天上的哪里是什么可以滋润庄家的雨云,而是一片密密麻麻铺天该地的乌鸦。
乌鸦平时遇见腐肉死尸,才会聚集在一起,并且还阔噪的很,嘎嘎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但是今天的乌鸦倒是像死了爹一样,沉默的一声都没有,难道他们是在为死掉的亲爹默哀,乌鸦群朝东方飞去,乌鸦飞过之后阳光又恢复了火辣。
“看来这群乌鸦是个它们的亲爹收尸去了。”何老汉见乌鸦飞过,又躺在摇椅上继续打盹。
“大叔,请问断剑涯怎么走?”
何老汉刚躺下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何老汉睁开眼睛看见那女子,黑色的坎肩小衣露着肚脐,碎散的黑布裙刚过膝盖,右手卡在腰间,左手犹如兰花半遮倾城之颜,这姑娘的右脚踝上系着红绳,手腕上有着好多银环,一只耳朵上的银环也是大的出奇,秀发微遮脸颊却遮不住那倾国容颜,唯独的是这女孩的皮肤惨白,如同擦了一层白粉,又像死去多时的死尸回到阳间。
何老汉被眼前这位女子的容颜为之一惊,随后又半闭双眼显出慵懒之态,何老汉心中清楚,自己只是田间地头一汉子,即使这女子投怀送抱,自己也只能拒之千里之外,这样的女子没有座金山又何尝的养的起,即使那女子不图金银,这怀璧之罪也会让他无福消受,何老汉那还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从这里路往东直走三十里,上了山间小路便是那断剑涯。”老汉说完又昏昏欲睡。
“谢谢”女子轻声道谢,便向老汉所说的方向离去,幸好何老汉没有睁开眼睛,那女子双脚离地约有十公分,漫步空中,要是被何老汉看见非吓的屁滚尿流不可。
“大叔,请问短剑涯怎么走?”一个女子声音问道。
“哎!你这人我不是告诉你,从这里路往东直走三十里,上了山间小路便是那断剑涯,你怎么还来问?”何老汉觉得这姑娘在戏耍自己显得有些不耐烦,睁开眼睛发现已经不是刚刚的那位姑娘了。
这个姑娘一身紫金镶边的白色道袍,道袍的后面还有一个粉色莲花的刺绣,唇红齿白清秀的面容有着圣洁之气,神圣的气息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不知是道长,老汉言语多有冒犯,望道长多多海涵。”何老汉急忙起身见礼。
“大叔,不必这般多礼,是小道扰了您休息,还望您见谅。”道姑还礼向何老汉致歉。
何老汉虽从不烧香拜佛,但对出家人还是很尊重的:“哪里!哪里!道长言重了,方才有一位黑衣姑娘也是前来问断剑涯,老汉还以为是那姑娘戏耍老汉呢。”
“黑衣姑娘?莫不是霜满天,她居然敢来”道姑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老汉有些尴尬的站着,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好,眼前的道姑看也不是看也不是。
那道姑思索了一会儿又问:“大叔除了那姑娘可还有其他人从此过去?”
“人嘛!这一天了就那一个姑娘,还有的话就是一群铺天盖地的乌鸦,一身不响的飞过去了,老汉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那么多乌鸦呢。哎?人呢?”何老汉和那道姑念叨着,可那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何老汉转过身刚要躺下想要休息,就听见一个粗犷的汉子的声音,那汉子的声音倒像是一口洪钟。
“敢问断剑涯怎么走?”大汉单刀直入,不像姑娘们那样有礼貌。
“从这里路往东直走三十里,上了山间小路便是,啊!狗熊啊!”老汉看见那汉子时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粗犷的汉子脸容坚毅,裸露的胸膛有着爆炸的肌肉就像坚硬的岩石,腰间斜插两把大号的菜刀闪着寒光,胯下还骑着一头白熊。在何老汉的印象里,这样的习武之人都是满脸的胡须,而这个汉子倒是光亮的很,要是换上一身长袍,不知道的人绝对会把他当成一个文绉绉的书生。
“谢过了。”那大汉抱拳致谢,老汉也急忙抱拳还礼。
那大汉骑着狗熊向断剑涯走去。
老汉也顾不得休息,回到屋子里找了一块的洗的发白的破布,找了根玉米秸秆,将一头扒皮蘸上了墨水,歪歪扭扭的写下了“清茶一文。”
老汉将破布支起,又将屋子里面两张破旧的木桌摆在外面,胡乱找了几个椅子,将桌子擦拭干净,又烧了几大壶茶坐等买卖上门。
“店家来两碗茶”何老汉果然没有白等,这热水刚刚烧开就有人上门,一个锦绣白袍的公子,一只金红的小鸟长长的尾羽落在公子肩头,那公子气宇不凡,娇俏的倒像一个姑娘,若是没有看见喉结,何老汉非把这公子当成是姑娘假扮的。这公子旁边还有一个书童,这个书童倒是与众不同,穿着红色的肚兜,露着光滑的小屁股倒像两个熟透的馒头,胖嘟嘟的小手里还拿着穿糖葫芦,粉嫩的小脸肉嘟嘟的,粉红的小嘴甚是招人喜爱。
何老汉见怪不怪,只是好奇的看着那男童手里的糖葫芦,这三伏的天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糖葫芦糖水还不化。
那男童见何老汉盯着自己的糖葫芦,警惕的将糖葫芦藏到背后:“你...你别打我糖葫芦的主意。”
“童言无忌,先生勿怪”那公子向何老汉略表歉意。
“哈...哪里,哪里老汉这就给你二位沏茶。”何老汉打一哈哈急忙回到屋子里,将碗擦的锃亮,提着茶水给两位客人到了两碗。
“你...我的鸡腿也不会给你吃。”何老汉也是称奇转给神的功夫,这小孩子的糖葫芦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而现在变成了一个金黄的鸡腿。胖嘟嘟的小嘴咬着金黄的鸡腿上,到真是让何老汉咽了一口口水。
老汉瘪了瘪嘴低下头沏了两碗茶,好奇的问:“想必俩位也是去断剑涯的?”
那公子眼中露出惊奇之色:“我们确实是去断剑涯,不知道先生如何知道的?”公子双眼盯着老汉,脑中在思索眼前的老汉是不是某位隐士高人,在整个修仙界似乎没有几个是他不认识的,即使是海外散修的他也认识一二,但脑中却未曾记得有这样的一位。
“不瞒客官,今日已有好几位客人问路,老汉觉得这断剑涯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故此摆个铺面,卖几碗清茶给过往的客人解解渴,自己也赚些钱财。”
“原来如此,我们二位确实如先生所说赶往断剑涯,敢问之前过去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公子好奇的问道。
“要说第一个过去的嘛!是一个芳龄十七八的姑娘,那姑娘一身黑衣碎裙,就是白的有些凄惨。”老汉回想着那个姑娘的样子。
“鬼姬霜满天。”男童吞下口中鸡腿,名字脱口而出。
“第二个过去的也是个姑娘,身穿白色莲花道袍的姑娘。”
“南海龙女玲珑,少爷你朝思暮想的人来了。”男童咬了一口鸡腿打趣的说,那个公子手指在男童头顶轻弹了一下,一个肉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男童捂在头顶的小手顶起来。男童两眼泛着泪光,一副委屈的样子再也不敢多言。
何老汉惊讶的嘴角阵阵扯动,这公子刚刚就那么轻轻一弹,这就长出个“肉柱”可见这手上的力度有多大,何老汉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男童。
“还有一个骑着大白熊的壮汉,腰间别着两把亮闪闪的菜刀,那汉子的肌肉要是干庄家活绝对是一把好手。”老汉一想起来那汉子不免觉得,那汉子不干庄家活可惜那身的肌肉了。
“你这老汉好生有趣,若是让那汉子听见非拆了你这铺面不可。”老汉听见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