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天空有些阴霾,给圆而又大的月亮蒙上一层薄纱,看上去灰蒙蒙的,带来一种压抑的感觉,小风吹拂,刮开了薄纱一角,露出月亮本来的脸色,给孤寂的夜添上一丝暖色。
此时在飘渺峰的一处光亮洞穴出现两个熟悉的面孔盘膝而坐,洞穴只有一盏琉璃灯照明,但已足矣。
天归子穿着不复那日狼狈,一身金丝云锦做的长袍,在亮光照耀下,可以看到长袍一闪而过的云朵暗纹,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南光,南光穿着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他似乎很喜欢月牙色的长袍。
二人正在下围棋,已到最后决一生死的一步,只见棋盘上的黑子被白子紧紧围住,看样子这是黑子要输的趋势。
天归子眼中充满笑意,盯着棋盘的风势,心想:终于可以赢一次了,然后手慢悠悠地顺着下巴长又白的胡须划过,可见心情有多好,伸出一只青筋明显的手,指着对面的南光,洋洋自得说:“臭小子,我看啊,你这次是铁定要输了。”
南光眼帘卷起,身子微微后仰,手指拿着最后一颗黑子仔细在如玉的指尖揣摩,黑子本无生命,可在他手中灵活地划来划去竟有了灵动,才缓缓说道:“老顽童,再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你确定要下到那里去了?真的不更变位置了?”
只见天归之听后,神情有些微变,然后低头摩挲着下巴,仔细揣摩棋局的变化,脑海不断闪过棋子更换的位置,都不如现在放的位置好,现在看上去黑子已然是必败之相,他这是在乱自己棋伐,好让他反败为胜,绝对不上当,用鼻子朝着南光冷哼一声,正经道:“君子落子无悔,哪能在变。”
他自认君子?想起往日的事情,南光笑而不语,然后不紧不慢把最后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棋局立马反转,风势大变,白子已被黑子全部包围,白子再无生还。
可天机子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眼见南光随意放一个不打紧的位置,并没什么问题,然后喜滋滋的把最后一枚白子快速地放到最后一个决胜的位置,生怕南光突然反悔似的,然后张开手臂,宽松的袖口立马垂直下去,撑着腰身,左转右转,惋惜说:“臭小子,这些年过去,你的棋艺是退步了许多。”,天机子这是完全是把以前和南光一起下棋的时候,南光虐他的事情选择性遗忘……
南光慵散的靠在椅身上,眼睛半眯着,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在意地说:“老顽童,你好好地,在仔细看看棋局谁输谁赢。”
天归子脾气本来急躁,张口吐出:“臭小子,我在看几次,也是你输了。”
南光早知他会这样,眼睛已全闭上,声音有些沙哑,回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变,你好好看看我的黑子是不是把你的白子紧紧捆住,一个都没跑掉。”
天归子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话,自从他走那几年,自己就一直苦练棋艺,今日他就不信了,就低头仔细查看棋局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