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翰掩人耳目过来,另一个目的,就是看望唐莺儿。
他们姨甥也有将近两个月没见了。吩咐小童和婢女守在门口,唐莺儿拖着斯翰的手进了昏暗的屋子,早起她叫婢女去山里拾了些果子,疤疤癞癞的勉强凑了一盘,唐莺儿含笑叫斯翰尝尝,斯翰也不嫌弃,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直说香甜。
唐莺儿慈爱地拍拍斯翰身上的灰,斯翰也终于露了少年人的喜悦。
唐莺儿和唐鹮儿是同母,打小就感情深厚,唐门衰落后,唐莺儿一个名义上的出家人就更不起眼了,所以她们姐妹一直有往来,王府女眷不易出门,就都是斯翰代为跑腿。
唐莺儿视斯翰为己出,斯翰也在母丧过后,一心认唐莺儿为母。科举中第,他也要让唐莺儿知道高兴高兴。
“姨母就知道,世子是个争气的,脑瓜好使,谁也比不了。”
斯翰腼腆笑笑,姨母总是这样说,他自己也知道,脑瓜好使自然是像唐家人了,心底里,斯翰也一直是以唐门血脉自居的。
“对了,你有阵子没来,一直想跟你问问外头的事。”
“姨母想问什么?”
“天气还热的那会,我见过了唐鹤儿一面,后来打听另外那两个丫头也嫁了,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斯翰面上对这三个唐氏女冷淡得很,其实私下也有留意,如今见唐莺儿问起,他也不敢隐瞒,“唐鹤儿入了襄王府做妾室,颇受宠爱;唐鸥儿最近封了唐嫔,无宠有位;至于唐雀儿,据说独占宠爱,日日生活在皇上身边,别的就不知道了。”
唐莺儿点点头,对唐雀儿颇感兴趣,“想不到她们姐妹里还有人能混到御前。如果我可以见上她一面,便知道她是不是个争气的了。”
“什么争气?”
“自然是光复咱们唐家。唐鹤儿那个丫头就是个不争气的,一头扎进小情小爱里,只知道浑浑噩噩度日,胸无大志,如果她们另外两个也和她一样,唐家还有什么指望?”
说到唐鹤儿,唐莺儿就生气,斯翰握着她的手,轻轻安慰:“姨母还有我,如今秀王府是我当家,我必定出人头地,为咱们唐家报仇的。”
唐莺儿到底是女流,独撑一股怨恨着实费力,半年多前,斯翰靠了过来,她才觉得肩上的担子都变轻了。
两人虽是姨甥,倒底男女有别,可这荒郊野岭之中,仿佛世间条条框框都不在了,斯翰敞开胳膊,把唐莺儿搂入怀中,气息渐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堂里听了范申莱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鬼话,斯翰心驰摇曳起来。
没错,那是姨母,他自小认到大的姨母,可他是如此的爱慕她,年老色衰也抵不过丧母之时,她带给自己的温暖,而且,这个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在意自己的女人。
“莺儿!我……我,可以吗?”
唐莺儿一愣,也马上紧张起来,“我可是你姨母……不不不,不行,有违纲常,我们,我们会下地狱的!”
她年轻守寡,一生刚强,可斯翰是她生命里的阳光,哪怕他要她去死,她都是甘愿的,而且,他年少俊朗,也只有对她,才会露出笑颜,唐莺儿也知道在斯翰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是这份男人给的独一无二,是哪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
斯翰已经历过人事,丝毫不显生涩,横抱起唐莺儿置在榻子上,一口先含住唐莺儿的唇瓣,激烈索求起来,少年人到底就是少年人,猛烈起来像一头野兽,横冲直撞,唐莺儿年近四旬,自认为老妇,可辗转之间,却犹如少女一样羞涩紧致,令斯翰迷恋不已,两人翻云覆雨,直到太阳西陲,斯翰和唐莺儿才穿回衣物。
他们一人坐床头,一人坐床尾,唐莺儿有些后悔,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外甥,斯翰却是个心性坚定的,“对外,你我仍是姨母外甥。可只有你我两人之时,我便是你的丈夫,丈夫之言,你不可不听。”
突然见斯翰如此果决坚定,唐莺儿有点惊讶,却不得不问:“你要说什么,我听就是。”
“你,唐莺儿的后半生,全系我身,必要以我喜乐为先,要真心爱我敬我,”然后斯翰又换了和软口气,过来执起唐莺儿的手,“而我,自然要与你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为你光复家门荣耀,不叫你今生留下遗憾。”
唐莺儿今年三十八岁,想要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谈什么白头到老,她觉得这很荒唐,可看斯翰认真的样子,她心头颤抖,直到心痛流下眼泪。
斯翰终于长成了一个男人,而她寥落的晚年竟然还意外获得了一份感情。这份感情炙热得几乎把她烧死……
“我说了我的誓言,你也要说你的。”斯翰挑起唐莺儿的脸,直视她眼中的苍凉。
“我的誓言?”她可以为这个男人而死,还需要什么誓言吗。“你既然是我的丈夫,自然你的话我都要听的。”
“我,唐莺儿的后半生,全系你身,以你的喜乐为先,真心爱你敬你……”
斯翰满足地紧紧抱住唐莺儿,狠狠压住眼底泪意,这一生,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快乐。
有违人伦又怎么样呢?经书上说,那都是畜生行为,死后要下炼狱饱受十八场业火,可斯翰不怕,从母亲为他而死后,他就什么都不怕了,他爱唐莺儿,年纪、身份都不是阻碍。
至于书上说的什么孽不孽的,等死后下了地狱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