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后院。
话说多了自然口渴。襄王从早上起来,见了太后,见了皇上,回来又马不停蹄进了后院唐鹤儿的屋子,注定这一天,他要说上无数的话。
一进门,唐鹤儿奉上雪山雾芽,以则猛灌了一口,狠狠解了回渴。
如今府里不济,这样的好茶也就是唐鹤儿这里有些存货,喝一杯少一杯了。
以则今天感叹了一天,这会又从一杯茶中品出世间冷暖,心情不太好,坐在花厅,他半天没说话。
唐鹤儿坐在以则下首,也不搭言,她等着以则自己先开口。
她默默坐在那里穿珠子,这珠子是侧妃服制上的装饰,去年的珠子褪色了,她准备把朝珠换一换,以免临时穿戴的时候,露出旧珠子太寒酸,而且,自己动手也省了绣娘。
屋子就他们两人,静得令人窒息。
以则终于忍不住,自打他从圈禁别院回来,他俩就冷了,冷得莫名其妙,冷得谁也不敢亲近谁。
“这些活计怎么不叫下人做?”以则没话找话。
“王爷有话,不如直说。”唐鹤儿头也不抬地问,口气轻柔得听不出丝毫责备,“刚刚,宫里送信给妾身,说王爷有意送妾身进宫,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来人接妾身。”
宫里送信的人走正门进来,阖府都看着,这事瞒不住人,唐鹤儿也不想瞒,她伤心王爷把她当玩意儿送人的想法,可伤心归伤心,只要心没死,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
以则一阵难堪,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心里的矛盾,“鹤儿……我,其实不舍得你走……”
“王爷舍不舍得,妾身都不会走的,宫里要是来人接,鹤儿便一根绳子勒死就是,不叫王爷左右为难。”
以则微微惊讶,头一回见女人要死要活的时候,口气平和得像说一日三餐般。他一愣,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她,她虽然淡泊不争,但绝对说到做到。
“鹤儿……”
唐鹤儿手里的活计不停,话也是密不透风:“王爷不是耳根子软的人,鹤儿相信外头流言说不动王爷,可要是王爷自己变了心,要弃了妾身,说什么给妾身找个好去处,妾身誓死不能从。妾身再水性,也不是王爷想塞给谁,就能塞给谁的。”
以则听了这话,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一把夺了唐鹤儿手里的珠线和衣裳,猛扔到地上,双手扶住唐鹤儿的肩膀,俯下身,一把就吸住他想了半年的柔唇,那里甜蜜无尽,香滑润泽……
可能真的是想太久,禁欲太久,她说了不离不弃,让以则把心结终于给放下了。
这一吻下去,他早就忘了要解释什么,抄起唐鹤儿往内室的榻上去。
唐鹤儿年轻,可也懂人事,看以则动了情,她便知道这个时候不收服他,往后他又抽风要送走自己也是麻烦,所以,干脆,故意拿乔。
她被放在榻上,以则刚要压上的时候,她往里头一滚,让以则扑了个空,“王爷都要把妾身送人,何必又要对妾身做这事呢?”
以则脱鞋,扯掉帐子的系带,顿时一阵昏暗,以则难得流露出笑意,明眸如燎原星火,看得唐鹤儿心动不已。
“把鹤儿拱手让人,想想容易,真要做,也挺难的,过来,让本王抱抱,不捏疼你就是。”
唐鹤儿又往里错了错,坚持不靠近,冷着脸,皱着小眉头,十分认真地问:“妾身只问王爷一件事,王爷答了,再说别的。”
“你说。”
“圈禁之时,王爷可曾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话?”
如果那些小纸条算数的话,以则确实听了不少话,可人,他没见过,他也好奇,这背后明显藏着阴谋,以则还不想声张。
“别院守卫森严,哪能随便见到外人,本王并没有见什么人,自然也无处听见什么话。”以则神色不变,唐鹤儿也看不出异样,低声呢喃,像发问,又像自问:“关于妾身的流言,为什么我觉得……王爷似乎早就知道了呢?”
因为以则在听完徐怜意告状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沉重,他爱自己是真心,当得知背叛时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稳了呢?
唐鹤儿一直有疑问,可,以则比她年长一倍,都能做她父亲了,哄个小女孩还难不倒以则。
“关于你的流言,本王从没认真信过。”这也是实话。
“可是——”
以则一把抓住唐鹤儿的腰,开始不耐烦起来,真的是忍了太久了,再好的自制力都不管用。“鹤儿说只问一个问题的,本王多回答一个,已经算是开恩了。”以则抓开唐鹤儿的领口,一口咬住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