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有时像洪水,一旦开闸,便奔腾如千军万马,放肆席卷,踏平一切阻碍。襄王从唐鹤儿身上下来的时候,就重新找回了打胜仗的感觉,痛快淋漓。
唐鹤儿蜷缩在床榻最里面,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呜呜咽咽地喘着气,以则抚着她的后背,指腹略过光洁的肌肤,仍然激起唐鹤儿阵阵颤栗。
以则柔声道,“往后,本王也不用再去衙门办差,就在王府里守着你,过好过坏,都不放你走,鹤儿可不能后悔跟了本王。”
“鹤儿什么时候后悔过?!”
以则一笑,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要是能再给本王添个孩儿就更好了。”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唐鹤儿忍不住地难过,他们本来是有一个孩儿的,要不是徐氏母子天天在王府里作祸,孩子怎么会掉,她受孕不易,又小产过,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都是两说,唐鹤儿心境再平和,此刻提起孩子也不可能不恨。
恨自己是侍妾,要臣服于主母;也恨徐怜意无才无德,不配做主母,而且,她还害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鹤儿往后再也生不出孩子,怎么办?”唐鹤儿侧着脸,看着以则,问出她心底最在意的事,襄王就算再没有权势,也堪配天下女子,这样一个大英雄,真的能独宠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吗?又能独宠多久呢?
以则也为那个流掉的孩子难过,可他更心疼唐鹤儿,“如果你生不出,那本王就更得努力活着,多活两年,死在你后头,给你养老送终。”
鸳鸯失伴,最痛苦的反而是活得久的那个,他要承受丧偶的悲伤,要忍受生命的孤独,以则为无儿无女的唐鹤儿都想好了,难的部分,他来承担,唐鹤儿只要永远在羽翼之下就好了。
唐鹤儿有说不上的感动,这世上有这么多的恶意都没关系,只要有王爷这句话,她就觉得没白跟了这个男人。
当然,唐鹤儿也不是完完全全弱女子一个,未来的事,光靠王爷还不够。
襄王大自己十六岁,想死在自己身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王爷先走一步,徐氏有一子一女,都已长成,那自己岂不是要死在她们手里?
她们恨自己,远比自己恨他们来得多得多。
所以,被动挨打,不如提早动手。唐嫔久居深宫,有句话还是没错的,斗不斗,由不得自己。
七月初十,这一天是二皇子斯麟百天的大日子,光武帝在照旭斋设了几桌小宴,请太后、妃嫔,以及襄王一家热闹了一回。
因为之前皇长子满月时,是悄悄过的,所以二皇子的百日宴,光武帝也没准备大办,只请了真正的骨肉至亲来,连端王都没收到帖子。
唐鹤儿因为是二皇子亲姨娘的缘故,徐怜意再不乐意,她也拦不住唐鹤儿出场。进了照旭斋,襄王带着女眷和儿女,分别给太后和光武帝见礼,然后又与唐鸥儿寒暄。
徐怜意闹别扭,姓唐的女子都讨厌,她对唐鸥儿爱答不理的,失礼而不自知,弄得襄王挺没面子,光武帝笑看襄王丢脸,太后要不身后般若姑姑拦着,她都想亲自发话叫徐氏滚出去了。
唐鸥儿是主场,犯不上和蠢人较劲,她越过徐怜意,只与唐鹤儿亲近,“六姐难不成是空手来的?也不给亲外甥准备见面礼吗?”
众人一笑,气氛这才松快起来,太后喜欢唐鸥儿这样圆滑懂事的,满意地同时,笑骂她:“看不出唐嫔这么贪财!”
唐鹤儿看了看襄王,他点点头,示意换她代表王府去交际,这也是叫她暂代王妃之职的意思。
“娘娘别急,妾身这姨母是个穷的,可我们王爷有不少好东西,定不叫二皇子吃亏。”这话说得也漂亮,襄王流年不利,可拿出去威风不能倒,唐鹤儿这话也算替襄王长了脸。
太后、皇上、襄王三人相视一笑。
——太后心说: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上心说:这要是三个唐氏都凑齐,不知道还要怎样呢。
——襄王最遗憾,正妻不贤,和徐氏过了十几年,他都觉得自己荒废了。
此时,以则已经有了立唐鹤儿为王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