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雀儿做了一夜美梦,早起便梳洗一番赶到御前想要看看有什么差事要做。她信心自己身强力壮,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
以前听戏文里说公王侯府里的女子,娇娇弱弱,含羞带臊,徐雀儿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自问她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又能干,比那些无用女子强多了,管家管田管地都难不倒她,村东头的相士都说她能旺夫。
又听说御驾围猎,猎场里除了走兽,还有一众朝廷高官,本来她想着闯进去试试运气,要是能被哪个高官看重,娶回去做官太太,这一辈子不就不用愁了嘛。
徐雀儿是个乡野人,不懂上流圈子的逻辑,只凭借盲目勇气,说干就干,还真让她碰上高官了,一碰还是俩,都是朝廷二品大员的公子,阚尧身材不高,却十分魁梧;肃禅如高个子,雪白的面皮,算是武官中的张得好的。
徐雀儿绞尽脑汁想勾引一个的,还没施行,两人对徐雀儿都没有别的意思,谦让有礼地就把人给送到御前了。
于是,徐雀儿看见威仪万丈的当今天子后,胆子又大了一圈,一不做二不休,做起了进宫当娘娘的梦。
她赶到行宫正殿门口,等着分派差事,迎春姑姑知道内情,便道:“姑娘不如回自己屋子里去等着,一会自然有人要给你说话的。”
皇上把她调走的旨意,一会李福星就要亲自过来安排了,迎春不敢多言。
可徐雀儿以为御前的人都这么好说话,连活都舍不得她干,更是竭力卖乖,“姑姑别怕累着我,我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干,也能吃苦,砍柴舂米的,我都能干的。”
玉沉从迎春身后端着熏香,飘然而过,听见徐雀儿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迎春看了她一眼,心里忍不住叹:这姑娘这么不开眼,还以为皇帝也挑金扁担呢吧。还砍柴舂米,御前哪来这些活。这个徐雀儿连玉沉她们这些婢女都比不了,还想飞高枝,她都不能答应。
轰人没轰走,唐雀儿从大殿侧门走了出来。迎春姑姑暗暗叫苦,这可不是碰上了么!
其实唐雀儿也不知道会碰上徐雀儿。
今日本来约了唐鹤儿过来说话,她看时辰差不多,想着出来迎一迎六姐的,哪知道就碰上了。
昨晚为了这个乡野丫头,唐雀儿把眼睛都哭肿了,今日一见,心里头的火又往上窜,脸上冷冷的。
迎春姑姑恭敬地对唐雀儿点点头。
唐雀儿问:“这位是?”
迎春姑姑想要回答,徐雀儿自以为伶俐地回答:“奴婢是刚来当值的徐雀儿。”然后她上上下下把唐雀儿打量一遍。
感叹这御前的婢女就是不一样,一个比一个好看,刚刚过去的那位像菩萨旁边捧香的玉女,这位倒像是菩萨本尊呢。
只是,菩萨似乎没有这么艳丽的。
“原来是徐姑娘。”唐雀儿点点头,“徐姑娘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徐雀儿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以为也是个管事的,便没有太敬畏,反正她都要进宫做娘娘了,自然不用太在意这些小宫女。
“我是皇上钦点来服侍的,自然等着皇上分派差事。”
这人真是,白目到极点。
皇上给丫头分派差事?!唐雀儿看了一眼迎春姑姑,看她也是束手无策的样子,便知道这人又蠢又难缠。“李大人还没来传话吗?”
“今早皇上唤李大人办了点别的差,这事可能就耽误了……毕竟不是大事。”
徐雀儿不知道她们说得是自己的事,仍旧美滋滋地站在廊下,下定心思,不见到皇上就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