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雀儿探手试了试徐小娥的鼻息,这才发现徐小娥已经没了气息,人都死透了。
一听这个消息,众人大惊:怎么都闹出人命来了,在场的哪个不是奉驾的,这事就这么发生在皇帝眼皮底下,这可怎么善终!
凌郡主最惶恐,她也想去查看,让杨嬷嬷给挡在身后,她代郡主查看,也是一脸惨白,“这,这,怎么会死了,刚刚这小贱人还哭喊来着。郡主,郡主刚刚老奴不在的时候,还发生什么了?”
还能发生什么,不过是凌郡主叫身边的丫鬟又把徐小娥一通好打。
凌郡主吓得哪里还有主意,畏畏缩缩地,满口都是不知道。
柏斌让人把徐小娥翻过来平躺,又亲自查看,他兵部出身,虽不如刑部懂得仵作验伤那套,可也看得出大致死因,细细看过徐小娥耷拉的头部,又看她耳朵中有出血的痕迹,他怒道:“你到底掌了她多少耳光?!”
打耳光打死的?唐鹤儿也心里发怵,这凌郡主打下人打两下就算了,当真叫人往狠里打,活活把人给打死才算吗?
柏斌又派人去马房把给马治病的兽医叫来,又查看了一遍尸身,得出的结论也差不多:“这丫鬟是因为掌嘴的缘故,外风内风相侵,既为脑中风之症,一时发作,处置不得当人便过去了。”
杨嬷嬷揪住这话,忙道:“那便是意外也说得通了?”
兽医不敢乱说话,看着柏斌脸色,退到后面,柏斌也不理杨嬷嬷,只问唐鹤儿:“唐夫人怎么说?”
这可不好说,要说是意外,人家大夫说了是因为掌嘴引发的,推个一干二净是不行了,可要说是郡主有杀人之心,那也没有那么严重,可不管怎么说,,如今出了这个事,名声算是完了。
可,凌郡主还是个小姑娘,是王爷唯一的女儿,唐鹤儿还想保下郡主:“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张扬此事,便是我们王府的恩人了。”
言辞恳切,这可比杨嬷嬷那没心肝的狡辩,让人听着顺耳多了。
柏斌沉吟,也知道这徐氏不老实,是自己撞上去的,凌郡主叫人打她,柏斌自己也没叫人拦着……可这毕竟是条人命,徐氏罪不至死,“出了这事,咱们都有罪责,唐夫人也不要一味叫我高抬贵手。”柏斌看了一眼唐雀儿,“御前的人都在这了,这事恐怕要报到御前了。”
杨嬷嬷一听,更恨唐雀儿:这个小贱人非要跟来,这下小事都要变大事了!这不是添乱吗!
唐雀儿挑眉,看杨嬷嬷忿忿不平,知道她在念叨自己。可她还得看着六姐,这事不善了,王府就得翻天,回去之后徐怜意就得为了凌郡主恨死唐鹤儿,恨她是故意让郡主搞出的乱子。
“我也想问一问柏大人,”唐雀儿看了看徐小娥的尸身,“要是没有郡主闹出这一宗事,你可是要把这徐氏带回都城,当通房养起来吗?”
这话厉害,直指要害,唐鹤儿、凌郡主、杨嬷嬷都看着柏斌。柏斌顿时觉得这个问题艰难。
是啊,让这个不开眼的奴婢都爬上床了,他要把她收了吗?这可真是两难,收也不想,不收也不合适。
“不知道唐姑娘是何意?”
“这丫头的死,要说责任,那也是柏大人三成,郡主三成,意外占四成,到了御前,皇上能怎么说呢,”不过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一个是亲侄女一个是亲舅子,光武帝肯定不会认真罚谁的,“可柏大人要为襄王府和柏氏修好这一事做考虑呢,不要伤了自己人的心。”
搬出家族利益,确实是推却不了借口。
“徐氏已死,柏大人再钟爱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个通房,郡主何其尊贵,孰轻孰重,柏大人可要想好。”
柏斌清高,一听这话,心里有顾忌,嘴上也要争上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唐姑娘可不要飞上枝头,就看不起丫鬟了。”
唐雀儿冷笑,我不是看不起丫鬟,我是讨厌徐氏。
她一心要勾引,勾引这个那个的,要不是自己强硬把她支走,昨天徐氏爬上的就是龙床。还有这帮子男人,个顶个不干净,还都敢理直气壮,什么世道,什么玩意!
“柏大人要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去告到御前。”一甩手唐雀儿干脆撂挑子不干了。
唐鹤儿急得直跺脚,“大人可不要去御前说。”说了,襄王马上就知道,这事还是得她缓缓告知,王爷那才能转圜,不然直接从皇上那知道这事,王爷就是燎原之怒。
两方人马僵在当场,还在争执的时候,就见北峰副将李福星过来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