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就好。只是我要……离开了。”程乐夕神色落寞的笑着说道,笑得凄楚,引人心怜。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言冷煜了,没想到他回来了。只是他回来了,她却要离开了。
“离开?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言冷煜疑惑的看着程乐夕,隐约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他记得他刚进门的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怪异,大哥的表情很凝重,面色紧崩,而程乐夕的脸色坚毅却透着淡淡的悲伤,以及……绝望。
乐夕说她要离开,谁都清楚程乐夕除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亲人。即使有,也早就将她抛弃。离开这里,程乐夕能去哪里。
程乐夕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擦去泪流不止的水珠。其实她也不知道离开这里以后,她要去哪里。她没有任何打算,她以为言冷晟始终都记得他曾经说过的承诺,不会让她离开。谁知,她却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言冷晟。
得不到答案的言冷煜,便转过身问言冷晟。他一定要弄个明白,才能决定是否支持程乐夕离开。从五岁的程乐夕踏进这个家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是程乐夕的家,谁都不能将她赶走,除非……她自己要离开。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冷眼旁观的言冷晟,面对言冷煜的质问,若无其事的开口答道:“是她自己提出的。”置于身侧的双拳紧紧的握起,当他看到言冷煜如此关心、如此坦护程乐夕时,他的心就很不舒服,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将这一切归结为:他在气言冷煜根本就看不穿程乐夕的真面目,傻傻的被她的外表所欺骗。
正想向程乐夕确认的言冷煜,视线触及站在一旁难掩欣喜的陈婉盈,顿时明白程乐夕要离开的原因了。
“因为她所以才要离开的,是吗?”言冷煜指向陈婉盈,问道。
程乐夕看了眼陈婉盈,又望向离她几步远的言冷晟,她感觉她和言冷晟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只是短短几步,却始终无法靠近他。
不是因为她不敢抬起脚步靠近他,而是因为他等待的始终都不是她。她每靠近一步,他都会往后退一步。
“不是。是我自己想要离开这里的,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冷煜,对不起,我要先去收拾行李了。”程乐夕摇摇头,缓缓开口说道,便转身跑开了。
言冷煜回来了,她很开心。言冷晟为她抱不平,不让她受丝毫委屈,她很感动。可是她不愿意将所有的委屈都一一呈现在他的面前,她曾经告诉言冷煜,这是她的选择,因为她爱言冷晟。她不愿意让言冷煜看到她做出选择后所得到的结果,所承受的代价,那样会令她难堪的。她不愿意这样,就让她离开吧,就让这所有的错乱的一切全都步上正轨吧。
看着那隐含悲伤的身影,言冷煜正想迈开步伐追赶,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他看到言冷晟朝着程乐夕离开的方向跑去,熟悉的场景都像是重演多年以前的剧幕一样。
时间倒转,回到了从前。那一年言冷晟十二岁,程乐夕五岁。年仅十二岁的言冷晟已俨然具备大人的风范,他将程乐夕小而软的手放置在手中,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父母,霸道十足的说道:“不管你们是否同意,从此以后乐夕就住在这里。”
“冷晟,不是我们不同意,乐夕这么可爱,而且我也一直很想要个女儿,只是乐夕她也有她的父母,万一她的父母回去找不到她,她们该有多着急啊?”言母无奈的说道,她不明白为何言冷晟那么坚持留下程乐夕。
“乐夕的父母才不会回去找她呢,乐夕已经等了她们一天了,她们始终都没有出现过。她们不会回去找乐夕的。”言冷晟反驳道,小小的他不懂得如何避重就轻。
他的话语,引起程乐夕的强烈反弹。她大声喊道:“我的父母才没有丢下我,我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我要回去等他们。”趁言冷晟不注意,程乐夕大力挣脱开言冷晟的手,跑了出去。
言冷晟立刻反应过来,上前追去。在门口处将程乐夕抱进怀里,轻声说道:“乐夕,待在这里,好吗?以后这里就会是你的家,没人能把你赶离这里。”
“真的吗?你们不会丢下我吗?”小小的程乐夕哽咽的说道。
“不会,永远都不会把你丢下。”言冷晟郑重的许诺。
如今,曾经的承诺是否就要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