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15600000009

第9章 老者

关丹是一个建立不久的新城市,说是城市,其实更像一个集市,无论是在面积、居民数量还是建筑质量上,它都远未发展到城市规模,只是作为马来的锡矿业原料、成品集散地之一,它的港口在整个马来半岛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和意义。

桑蒂斯号是一艘排水量四千二百吨的客货两用轮船,对于常年吞吐三千吨以下货船的关丹港来说,她显然是个大家伙,所以,当她刚一停靠在船位上,码头上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都向这边涌了过来。

按照他们想当然的逻辑,“大家伙”上面,当然会有阔绰的大人物,就算没有大人物,至少,也有大笔生意,可以让那些衣衫破烂面有菜色的码头搬运工们赚到养家糊口的叻币。

桑蒂斯号已经放下了长长的舷梯,十来名乘客将在这里下船,而据说,还会有一些乘客将在这里上船,搭乘桑蒂斯号去爪哇。但现在上下船显然已经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扛着大包小件的搬运工和蜂拥而至的小贩们已经把码头上唯一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

十来艘小船从港口划了过来,船上的人五花八门,有商贩,有警察,有港口官员,还有几艘船上,装满了打扮妖娆的女人,他们在轮船近旁或欢呼,或吼叫,或呻吟,而船上的人们尤其是桑蒂斯号的船员们,也用不同的语言和相应的声调回应他们。

如此真实的南洋此刻便展示在尹正纲的眼前,这让此前对这里充满各种想象和预计的他心底泛起一丝自嘲——这里与厦门和福州又有什么区别,除去多了些皮肤黑黑的土著居民和那些新奇的南洋玩意儿?

“瞧那老家伙,打扮得跟老佛爷似的。”刚走过来挨在两人旁边的杨攀嬉笑着,指向舷梯下排队上船的人流。

尹正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突然大变。

那老人……

正拄着一根紫藤木拐杖的老人有一头灰白且蓬乱的头发,颌下的胡须很长,同样灰白而蓬乱,身上穿着花花绿绿仿佛用不同布料拼接而成的衣服,颇有些像戏里穿百衲衣的行者,赤着一双又黑又脏的脚,一步一蹒跚地走在舷梯上。

老人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左手上抓着一串念珠,初时会让人认为他是佛教或者印度教的僧侣,但他胸前挂着的那个银色的、巨大的十字架,又让人出现了思维紊乱。

不仅他的打扮四不像,就是他的样貌,也很难让人分辨出他到底是华人,还是洋人,抑或是南洋土著。

就是这样一个老人,让尹正纲在看见他之后,心跳猛地加速,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挤得眼珠子像要凸出来似的。

这种感觉很是怪异,不像害怕,却也没有惊喜,只是有一种早就得知的结果即将实现那一刻的紧张,而紧张之余,最让他感到诡异的,却是心底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期盼。

“降头师!”胡修文不知何时来到三人身旁,看着正在上船的老人,低声惊呼。

见三人面带疑惑地看着他,他皱眉道:“降头师就是南洋这里对巫师的称呼,因为他们修炼降头术,所以叫降头师。”

“很邪恶。”末了他看着三人,似叮嘱又似警告地道:“降头术很邪恶,修炼降头术的降头师都不是好人,我们最好回舱里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船舷,只留下三人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如何是好。

“回。”半晌,杨攀才闷闷地说出一个字来。

回到舱房的三人因为各自的原因缠着胡修文讲关于降头术和降头师的事,胡修文本来打算缄口不言以避忌讳,但拗不过三个精力充沛又执着得不近人情的年轻人,只得大略地说了说。

胡修文乃是往南洋移民的侨民第二代,属于地地道道的“侨生”,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土生侨民,土生侨民与南洋土著人之间关系比之“新客”好了不少,所以对这种南洋土著秘辛也多少知道一些,尤其是对在南洋土著文化中独树一帜的巫术——降头术,了解极多。

他的弟弟胡修武,这位专攻中医的胡氏药行二掌柜,甚至还专门对降头术进行过研究,当然他研究的只是降头术的一个分支,亦即南洋本土的土医草药知识。

南洋降头术派别很多,与国内研习周易的门派不相上下,但极少有外人按派别来区分降头师。根据胡修文这个门外汉的讲解以及三个门外汉的理解,南洋的这种土著巫术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折磨别人、杀死别人、很残忍地杀死别人,总之,只要涉及到降头术,就没有不邪恶不害人的。当然,胡家二掌柜曾经研究过的、能救人的降头术,则很自然而然地被胡修文和三个听众忽视了。

人都这样,永远只听得进去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而就三个对世界正充满猎奇心理的年轻人来说,越是诡异,越是神秘,越是可怖得匪夷所思的故事,就越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扯淡!”明明听故事时脸色苍白,听完故事后,杨攀却死鸭子嘴硬地冒出这么一句。

“听起来跟我们隔壁村那个王瞎子差不多。”打小生长在鬼神“最喜光顾”的农村、见惯不惊的尹正纲倒是一脸泰然,说完却见杨攀鼓着眼瞪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可思议,但我肯定有些是毒药和细菌的作用,至于说到控制人的魂魄,倒让我想起在美国读书时,听闻军情局研制出了一种能使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我想你说的灵降肯定也是药物的作用。”林涣英倒是很客观公正地分析了一番。

对他的话,其余三人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反驳或赞成,只得无可无不可地点着头,几人又闲聊了一番,便各自悻悻地散去。

桑蒂斯号在关丹停靠时间并不长,毕竟这里不是大港,要上下的货物和乘客都不多,而且桑蒂斯号自备物资充足,在关丹这里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于是,大概停靠两个小时后,她再次启航,目标:新加坡。

新加坡本是林涣英的目的地,但他已经决定送尹正纲兄妹一直到三宝垄,暂时不在新加坡下船。这让尹正纲觉得很不安,他自感已经欠了林涣英太多人情,而目前的自己,实在是没有偿还这笔人情债的能力。

说起来,他跟林涣英和杨攀认识才不过几天,但彼此之间这种无话不谈的坦诚,三人都觉得很是理所当然。没人去想过为什么,也没人去追究是否应该如此,“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尽抛一片心”,这个原则,对他们三人来说显然是不合适的。在桑蒂斯号上的这几天,三个人就像相识多年的至交一样,彼此帮扶,彼此关心,彼此拔刀相助,即使让自己身陷麻烦甚至危险之中,也毫不计较。

当然,尹正纲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为他们做什么,无论是在福州和记洋行里还是在桑蒂斯号上,几乎一直都是林涣英和杨攀在不求回报地帮着他。有时候尹正纲也会觉得很奇怪,似乎就在三人于厦门和记洋行相遇的那一刹那,有些事情便已经注定了,对此,他不得不认为,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

走在操作室外的甲板上,尹正纲心里断断续续地冒出这些思绪,以至于都没怎么看路,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人,当他停下来准备道歉时,才发现跟前站着的赫然就是那个打扮怪异的老人——胡修文所说的降头师。

他心里“咯噔”一下,那种紧张的感觉又浮上来,立时让他感到脊背发麻,但在教会学校里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条件反射般地对老人说了声“抱歉”,才转身落荒而逃,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老人是不是能听懂自己的福建话。

“你已经得到了你必须拥有的……”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苍老如埋藏在地下历经千年的钟吕,声调不高,传到耳里却清晰无比,几乎盖过了一浪接一浪的海潮声。

但尹正纲更惊奇的显然不是这话本身,而是老人说这句话,用的是汉语,字正腔圆的大清官话。

“你已经得到了你必须拥有的”,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和老人的口音让尹正纲不由停下了脚步,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者。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嘴唇间隙处露出白皙的牙齿,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八九十岁年纪的老人居然还有这么一口好牙。但这笑,却让尹正纲没来由感到一些安心,那一股紧张的感觉也随之无影无踪。

老人还在笑,看着他,很久都没说话。尹正纲也没动,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老人,似乎他知道,老人一定还会对他说点什么。

“那你就将失去你应该失去的。”老人终于把这句话说完,拄着拐杖慢慢向他走来。

“你已经得到了你必须拥有的,那你就将失去你应该失去的”,这句话连起来应该是这样,但尹正纲却不懂话里的意思,他只是知道这句话肯定有某种意思,或者说,意义。

但是,得到的是什么?什么又将失去?

老人来到他跟前,将一件东西放到他手上,然后伸出黑瘦干枯的手掌,在他肩头拍了拍,转身走了。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听着老人手里木杖轻碰甲板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尹正纲呆立在原地,良久没有动弹。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将近海的波浪镀上一层金色外衣,让整个海面看起来像是一条巨大金鱼的背脊。海风并不凉,只是有些咸味,湿湿的往人脸上铺,不多久便能积起薄薄的一层盐粒。船两旁偶尔还能看见没有归巢的海鸟,展着不知疲倦的翅膀,倔强地翱翔。

回到船舱附近的时候,杨攀正举着一杆洋枪,瞄着头顶盘旋的海鸟,不知道是没有子弹还是瞄不准,一直没有开枪;他旁边蹲着那名曾带着人救了尹正纲和安安的水手,正在陪安安玩耍;稍远一点的地方,林涣英、胡修文和美国人船长鲁德曼正在聊着什么,看样子相谈甚欢,三人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正纲,看看,洋枪。”见尹正纲走过来,杨攀得意地向他挥了挥手里的家伙。

“哥哥,哥哥!”安安跑到他身边,来牵他的手,却抓住了他手里的物件,拿起来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奇道:“噫!这是什么?”

小姑娘响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几人都把视线投过来,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像是个木头手镯,干什么用的?”水手看了看,道。

尹正纲笑笑,没有说话,并非他不想说,只是这东西到手时,他也忘了问那个老人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杨攀舍下手里的洋枪,一把从安安手里把东西抢过去,气得安安大叫“杨坏蛋”。

“妹子,坏蛋就是坏蛋,没啥土坏蛋洋坏蛋的。”杨攀一边反驳,一边把那木质的手镯凑到眼前:“还雕花呢嘿,这么小的玩意儿雕花,这手艺可了不得。”

“哼!”小丫头一跺脚,再不理他,跑去一边看海鸟了。

那边闲聊的三人也围拢过来,纷纷向尹正纲打招呼,尹正纲还了礼,这才转首对一旁的水手长揖道:“昨天多谢这位大哥拔刀相助,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水手长得宽脸大耳,模样老实,闻言咧嘴一笑,拱手道:“在下周全德,兄弟们都叫我德哥,嘿嘿,谢字不敢当,是咱老鲁船长人好,兄弟们才能在这船上直起腰说话,要谢,就谢老鲁吧。”

老鲁!尹正纲想了半天才明白这位水手说的是鲁德曼,中国人图简便,根据自己的姓氏,想当然地把鲁德曼叫成老鲁。不过这也证明在桑蒂斯号上,鲁德曼确实能做到如林涣英所说的一样,不带有色眼光公平地对待每一位船员,要不,中国水手不会用“老鲁”这么亲热的字眼称呼他。

心下了然之后,尹正纲又对鲁德曼说了声“Thank you very much”,但他知道,这么简单一句话,无法表达自己内心对鲁德曼的感激之情。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太幸运了,如今的国内军阀林立、土匪横行、朝政腐败、洋人霸道,可谓乱世之中的乱世,人人为求苟活一命往往不择手段,作出类似义兴会那样恶行的人绝不在少数。但就在这样的乱世中,第一次出远门的他居然就碰上了林涣英、杨攀这样极其投缘的朋友,而在桑蒂斯号上,又连着结识了鲁德曼和胡修文这样的好人,似乎黄牧师口中所说的命运之神正在关注着他,让他这一路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刚离开家的时候,这样的好运气是他无法想象,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却又不容置疑告诉他,他的确是得到了这样的好运。

得到!

你已经得到了你必须拥有的——难道这就是我必须拥有的?

可为什么是“必须拥有”?那应该失去的又是什么?

尹正纲突然想起那位老人的话,不知不觉间走了神。

“正纲,正纲……”林涣英连叫了好几声,才把尹正纲的魂唤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看着尹正纲愕然的表情,杨攀打趣地笑着把木手镯塞回他手里。

“这东西哪来的?”林涣英指着他手里的手镯,问道。

“哦,那老人送我的。”尹正纲摆动着手里的东西,回答得心不在焉。

“老人,哪个老人?”胡修文脸色变了变。

杨攀忽然蹦起来:“难道是那个降……”说着,他的神色也变了。

尹正纲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几人脸色有些尴尬起来。

“快扔了!”胡修文几乎叫起来。

同类推荐
  • 在轮下(黑塞作品10)

    在轮下(黑塞作品10)

    《在轮下》是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是当代德国文学界得奖最多的抒情诗人黑塞的杰作。黑塞运用淳朴与含蓄的手法,生动地刻画出主角汉斯·吉本拉德少年时期的生活、青春期的迷惑、神学校的教育与家庭背景。这是黑塞亲身血泪的经历,也正是黑塞自己的画像。书中充满着田园乡土的气味,对于心灵的危机与归宿的寻求有着传神纤细的刻画。这是一位孤独的流浪者所奏出的优美的人生之歌。是一部以描写学生的悲剧,刻画青春期陷于迷惑的新文学作品。此书问世后,一时洛阳纸贵,迄今仍为文学名著中的畅销书。
  • 张恨水经典作品系列:美人恩

    张恨水经典作品系列:美人恩

    《美人恩》的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北京。女主角常小南生在底层穷苦人家,以捡煤核为生。一次偶遇失业潦倒的洪士毅,对她的命运深表同情,用在慈善会打替工的微薄收入接济常家生活。二人萌生爱恋之情。貌美体俏的常小南后被杨柳歌舞团领班相中,从此在爱情上见异思迁,先后甩掉洪士毅、乐师王孙,最终落入纨绔子弟陈四爷之手,导致常家家破人亡。
  • 少水浒

    少水浒

    《水浒传》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用白话文写成的章回体小说,也是我国最优秀的古典文学名著之一。本书根据原著进行改编,选取鲁智深、时迁、孙二娘的故事,保留了原著的风采神韵,小说故事情节曲折、语言生动、人物性格鲜明,是一部描写英雄传奇的典范。由冶文彪编写。
  • 杀人的玩具

    杀人的玩具

    国回铁横滨线相模原站的后面就是YED——美陆军相模综合补给厂,那是因为把军用车辆运到越南,而造成社会问题的基地。10月1日晚上8点钟左右,在距离YED不远的芒草町—角发生火灾。由于连续很久的放晴,天干物燥,火势一发即迅速蔓延,火场是一栋平房住宅,很快就付之一炬。发现起火大约5分钟后,相模原市消防车就赶到现场展开灭火工作,但当晚吹着强烈的东风,简直束手无策。消防队员只好以阻止火势蔓延太快为重点,后来在火场发现一具尸体。
  • 美哉,中国女人

    美哉,中国女人

    小说以社会学教授江枫寻找幼年失踪的妹妹、老画家楚山为自己的传世之作《中国女人》寻觅理想的女模特为主线,展开了一个悬念叠起、波澜起伏、充满戏剧性的神奇而瑰丽的故事。
热门推荐
  • 王惺所集

    王惺所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毒日燃情

    毒日燃情

    欧阳小宝,张烙,林野,是活在三个不同世界里的人,性格迥异,有着不同的家事与生活背景,却因为种种的因缘际会成为同生共死的异姓兄弟。看似寻常普通的相遇,实则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秘密。在那些青葱岁月的看似平常的生活交际背后却有着另一番的血雨腥风。从幼稚青涩走到了成熟担当。他们用血泪的苦痛演绎着自己的故事,用勇气和深情坚守着对彼此的承诺。向来缘浅,奈何情深,难得相守,青春逆流而上……
  • 余生江湖

    余生江湖

    江湖似乎对于所有的少年少女们来说就是一场愿意沉溺不醒的梦。富家子弟披白袍,悬佩剑,带上几位身强力壮的奴仆出去游玩就称为了闯荡江湖。没有条件的各位只能凑在茶馆说书先生的摊前孜孜不倦的听着重复的江湖故事。仿佛大家挤破头都想在江湖中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侠客,过上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日子。但是作为前任蜀山剑仙的江鱼摇摇头表示,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太天真了!喏,可能你在酒馆中吃饭时旁边坐着的面瘫大叔就是当今的武当掌教,旁边那个笑眯眯的老者则是太上长老。端着菜款款而来的少女是天潢贵胄,在一旁撑着手发呆的掌柜则是上一代的蜀山剑仙。江湖说起来很远,但是其实并没有那么远。
  • 破圣而立

    破圣而立

    道法自然,与其互为人间,不如自成宇宙。天底下总有规矩在影响世人,即便这规矩让世界运转有序,但有谁能保证这其实不是病态的规矩?
  • 浮生若梦:师尊请深爱

    浮生若梦:师尊请深爱

    初相遇,他以为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个仙子,再不过就是水神与凡人的生的庶女。一朝收她为徒才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从21世纪穿越而来他却不知道一场车祸让她们相遇,便是生生世世的爱恨纠缠……
  • 红嫁衣

    红嫁衣

    你见过鬼脸新娘吗?在四下无人的深夜,一个穿着红嫁衣、用头发遮着脸的女人,在她生前住过的宅子里神出鬼没,她走路轻飘飘的,进门都不用开门,一隐身,就进去了……才华横溢的晚报编辑乐小菲在奶奶讲叙的鬼故事里得到灵感,创作起了名为《鬼脸新娘》的长篇小说。小说在报上连载后,受到众多读者的热捧。只是,乐小菲从此也陷在自己创作的爱情小说里,不可自拔。鬼魅一样的奶奶,深夜的磨刀声,让她爱不释手又诡异莫测的红嫁衣……她惶惶不可终日,当爱情再度被蒙上背叛的阴云,一个神秘的鬼脸新娘也出现在乐小菲身边,控制着她步入万劫不复之地。究竟发生在乐小菲身上的这一切,是源于乐小菲从古董店所购买的那件不吉祥的死人穿过的红嫁衣,还是仅仅是一个传说?
  • 重刻西方合论

    重刻西方合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七月的鞭炮声

    七月的鞭炮声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宠妻无度,王爷乖乖缠

    宠妻无度,王爷乖乖缠

    【全文完】水幻晴从未想到,夫君金榜题名之日,竟是她命丧九泉之时。被乱马践踏而死的那一刻,她心中发誓,若上天有灵,她宁可以魂饲魔,只为报仇雪恨!一朝重生,再度睁眼,怯懦不再,唯有风华尽敛于眸!渣男鸠占鹊巢?让你倾家荡产净身出户!表妹面善心恶?剥下美人皮晒你黑心肝!庶妹吃里爬外?打包送人以补亏空!商户之女出身卑贱?且看她玩转乾坤,运筹帷幄!只是,明明打算远离的男人,为何……“晴儿,东海明珠为聘,百里红妆相迎,焰王府正位以待,嫁给本王如何?”男子轻勾起女子鬓间的发丝,狭长的眼眸之中流溢过璀璨光华。“王爷,天地日月为媒,浩瀚星空为妁,水幻晴夫位以待,入赘水府可否?”女子轻扬红唇,笑靥如花,潋滟的水眸之中闪烁着诡诈霞色。男子微微一怔,却未如她所料挥袖离去,反低头凝视着她,眸中有着乾坤已定的释然:“来人!去将那道空白圣旨填上,本王明日入赘水府!”推荐安然完结文《嫡女傻妃,王爷勾勾缠》链接新浪微博:作者水安然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平台,搜索:水安然,即可进入!
  • 梦三生·永劫之花

    梦三生·永劫之花

    东陆大赵帝国末年,皇室与权臣宁家产生权力之争。受宁家胁迫的少女家主燕莲见,在远行中偶遇金发少年沉羽。他动人的情话、诚挚的爱慕,让背负着家族荣辱的燕莲见享受到一段欢愉时光。而身逢乱世,无人躲得过命运的残忍捉弄,曾经无忧的沉羽成为燕莲见致命的对手。战场上,一对恋人再次相逢,竟要遭遇一场必须手刃对方的生死诀别!两军对垒,青丝隐于盔甲,倾世容颜无人可辨。烽烟烈烈中,是谁先催动战马踏破青梅之约?又是谁先挥剑斩断海誓山盟?最后的最后,是谁失去了钟爱之人,却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