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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区小别墅密集是相对于蓝星本身而言,华国人口全球第一,别处的普通别墅群比蓝星密集许多,这里依然保留着山林野地的自然风貌,从第9栋到31栋挺远的。

三组路遇取塑料袋的本班大巴,司机把她们喊上了车。

快到31栋时,二组通知司机去某处取袋,三组便提前下车了。

刚下车桑秀便觉得不对劲,全身汗毛倒竖,三条战犬也如临大敌。

那边大巴正掉头,桑秀猛然感应到一个强大的东东从林中飞窜而来,当下一击光刃挥过去。怪物无声地跃起避过,直扑处于左后侧的亚香子,快得好似一道黑光!

腾地一道土墙凭空出!亚香子潜力大爆发了。

桑秀追击而至,这回是用光球砸,不料怪物再次避过。光球撞上亚香子超常发挥的土墙,顿时将土墙炸了个粉碎!阿加莎举剑砍怪物也落了空。

桑秀感到光能难继,挥动长钢棍猛砸,怪物一下逮住钢棍,将她拖了过去!

乐乐跃起咬住怪物脖子,另外两条狼犬同一时间扑准目标。

蓦地战犬惨叫:小香子肠穿肚破!

亚香子眼都红了,纵身而起举着大砍马劈向怪物,却被震得倒飞出去!阿加莎趁着怪物一滞的刹那长剑脱手,准准扎入它的右眼眶!

怪物嘶叫出声,抓向桑秀的胸口。

靠得近避无可避,桑秀心一横拧住怪物的爪子,飞脚踹怪物的脑袋,恶恨恨想:怪物不是丧尸,姑奶奶拼了!万一是,大不了姑奶奶感染,做进化丧尸去!

她因为是光系异能,每次准备战斗时至少脱一只手套,方才太紧张双手都脱掉了,赤手抓握之下感觉怪爪刹那从硬如钢铁变得软如面条。

还没来得及诧异,怪物厉叫猛甩,桑秀对吼,死抓不放。

亚香子再次劈向怪物,这回坚硬的怪物变成豆腐,大刀从它的头顶直落,将它砍成了两半!

怪物顽强,分成两半仍在挣扎。阿加莎冲上前拨剑再砍,成功完成她的分尸大法,把怪物分成了八块!

战斗结束,亚香子第一时间抱住她的狼犬痛哭。小香子已到生命尽头,挣扎着抬起头碰了下亚香子,呜咽一声咽了气。

亚香子大放悲声,阿加莎则紧张地检查她的狼犬罗兰——罗兰的背上拉出老长一道血痕。桑秀没有检查乐乐,犬犬明显没事,正用脑袋担心地触着跪坐于地的她,

司机探头大叫:“快上车!危险!可能有游荡丧尸……”

桑秀悚然感应,好像六百米内没有太吓人的东西,然后察觉自己的手没被抓破,不由大喜,这才望向被分尸的怪物。

这一看蓦地一惊:她抓过的怪物两爪没了,小手臂都也快没了,整条胳膊正在速融!

莫非我把空间池水逼出来了?!桑秀来不及多想,扬起光球将怪物残骸轰了个稀烂,MD好歹别让人发现异样。

她这一轰用尽全力,终于感受到能量用尽的虚弱,就地盘膝。

那边亚香子顾自悲伤,还是阿加莎强些,扬声对司机道:“桑的能量耗尽不能动!我要警戒,快报告班长!”

班长又没长飞毛腿,报告了也赶不及啊!司机只好开车猛窜,一边哇哇求增援。

十多分钟后大巴返回,女班长率员跳下车一看,倒吸冷气:进化丧尸!还能看清的肌肉内脏都似在重新生长,分成两半的头青黑如墨,只有轻微腐烂。这是F2还是F3?

女班长紧急向上报告,然后接到本次行动最高指挥官营长淡定的指令:“把所有碎块收集回来。”

营长的命令蛮难执行,丧尸被桑组长炸碎了,惟有分成两瓣的脑袋相对完整,因为飞出去老远没被光球波及。MD一点点拣起来,周围有不可知的危险,精神系异能者又坐在地下不能动弹,太悬乎,而且也没有塑料装啊。

军令不能不执行,女班长下令从车上取一个套着脏袋的塑料袋。

阿加莎道:“我有。”——塑料袋比上午背的捆尸绳轻许多,她琢磨万一遇上游荡丧尸击毙后可以装袋,便拿了一叠塞在背兜里。

她背兜里还装着急救包,刚才替她的战犬包扎了。罗兰不是被丧尸弄伤的,是躲桑秀的光球不够远被波及,划开浅浅的口子,这会顶着纱布扎的蝴蝶结精神抖索一付斗士派头。

人多手快,几分钟后碎腐肉连泥巴一块装袋,一圈人围着精神系异能者警戒。

桑秀一动不动,倒不是真不能动——亚香子正在用刀挖坑掩埋狗狗,她一起身,班长肯定会下令立即登车,反正附近暂时没有危险信息,让小香子安息吧。

又过了十多分钟,桑秀听到女班长命令亚香子上车休息,便撑身站起。

女班长道:“桑秀也上车休息,不要撑强,还不到四点半,能完成任务。”

班长会这么说,是桑秀乱摆手。其实她是调息时下意识地把发光球的手藏在腚下,压麻了!听班长这么说,她趁机坦白:“三组查过的九栋是用感应力查的,没一间间打开看,我的感应力没受影响,只是光能用尽,请允许我参加排查。”

女班长点头:“那好!你随队排查。我们不能形成依赖感应力的习惯,除非你感应到F1以上的丧尸,普通丧尸不必出声。”

于是两组合一从31栋倒查。桑秀大开眼界,女班长的指挥能力、应变能力比她高出不是一点两点!她暗暗称奇:两天多实战就产生这么厉害的指挥?天分啊!

天才当然是存在的,但不会如此神奇,特训营的大小头头都是蓝星秘密战士。蓝星打着慈善招牌历年招工以孤儿优先,特别是退伍孤儿,再经地狱式训练精选出战鹰一团。被淘汰又有幸活着的再训练,达标后编入战鹰二团。二团成份复杂些,主要是有家人又特别优异不能舍弃的主儿,桑保成便是二团的,他说去县城上高中,其实进了内城。

精选的战士也有人性弱点,女班长不愿完不成任务,三组排查过的九栋以“检验”感应力为名让桑秀打冲锋,阿加莎说开过的房间由她打冲锋。

不按操作排查快得很,两栋一过女班长说感应力得到验正了,招来已经完成任务的第二组一块复查三组排查过的房间:她自己把外门一刷,余者冲进去开一下卧室,紧赶慢赶六点准时收队。

返回特训营驻地,营长宣布今天牺牲战犬小香子一名,受伤战犬罗兰一名,无人员伤亡,活捉丧尸85具,击杀1702具;遭遇F1五具,活捉两个;击杀F2一个(只有一个,桑秀这组撞上大彩中的大彩)。

这次营长讲话时间很短,因为晚八点有蔡书琴主讲的洗脑大课。

桑秀正吃饭时蔡教官驾到,递给她一个牌子:“晚上的课你不要上了,你妈妈觉醒了空间异能,她情绪不大稳,一会你去后勤营看看她。”

桑秀顿时心拧成一团,娘是一个普通农妇,肚里藏不住半句话,如果是和自己一样的空间异能,只怕很快会被关进实验室做小白鼠啊!

勉强扒完饭,她将乐乐扔在房中休息,自个匆匆跑出院子。

仿佛为印证她的担忧,接她是辆小车,司机沉默寡言,只在把她放下时说了句:“九点来接你。”

桑秀看看表:八点十分了,能说几句话?

车开的很快,不到十分钟便抵后勤营。

后勤营的院子比特训营大许多,里头灯光明亮,腥臭味随风飘送,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守卫。看了桑秀的牌子,其中一人道:“你可来了!入门左拐第五廊,27号。”

桑秀往里一走,发现后勤营正洗防护服。水泥墙砌成一个个方格,走道较高,能看到每格中一个人在水龙头下冲洗。干活的有男有女,大多四五十岁朝上,也有十一二岁的,洗罢用架子撑好,挂在自己这一格中,孩子们个头矮,要垫着凳子往长杆上挂。

一路走去没见到弟弟妹妹,她也没时间细找,匆匆赶到527号。

527号是同样的小格间,桑娘呆呆坐在凳子上,不住抹泪。

桑秀心一酸,唤了声“娘”。桑娘立即跳起身:“秀娃?!娃啊,救救娘!这是咋回事啊?!娘从没干过亏心事,咋来劳改了?!快救娘回家去……”

墙高人矮,桑娘只能仰着头说话,脸上涕泪相交。

桑秀顾不得每人都得呆在独立空间的规定,纵身越入。桑娘抱住女儿嚎啕大哭,桑秀怕她这一哭没个完,轻声道:“咱们快洗衣,不然没得饭吃。”

桑娘打个了顿,拍着大腿往地上一坐:“娘哪吃得下啊!哦哦哦……你爹去哪块了?!保平、丽娃呢?!哦哦哦……你倒是跟娘说啊……”

桑秀听着不对劲,怎么娘没提大哥?于是问:“大哥来过了?”

桑娘胡撸一把脸:“莫提你那缺心少肺的大哥!哦哦哦……白养了他!偏帮外人啊!哦哦哦……秀娃,娘不要在这块!这哪是人呆的地头?!娘要家去……”

回家喂丧尸?桑秀苦笑一声,蹬下身:“娘莫哭,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这很紧要!不然没法救娘。”

桑娘是不可能只答一句的,桑秀只能不停地打断,终于搞清最重要的问题:娘的空间跟她不同,是个“家里睡房大小”的地方,可以放东西进去可以取出来,人进不去。

这是末世文中常见的储物空间,顶多被当成移动仓库。

桑秀放下大心思,缓缓讲外间情形。桑娘不肯相信,说女儿被骗了,说这里一定是三号农庄,那些衣服是杀猪宰羊的人穿的,这股腥臭味骗得了谁……

桑秀涩涩道:“我跟大哥都是杀‘猪’的!”

桑娘大惊,问女儿怎么到三号农庄工作了,为什么那些人会把她抓来做苦力……

桑秀不知怎么说才好,“移动仓库”最大的作用是出外收集物质,母亲肯定会有直面丧尸的一天。于是尽可能解释何为丧尸,并拿爷爷作样版。

桑娘大哭:“娘不信!娘不信!娘要见你爹!哦哦哦……儿女不中用啊!白读书啊!讲大话骗娘啊!哦哦哦……我的短命女啊,你咋会走了啊……”

桑娘口中的“短命女”是桑家真正的长女,没养住。十万大山中的山民普通早婚,结婚证什么的不在乎,桑娘十三岁嫁到桑家坳,十四岁生头胎。现在她的个头都不到一米五,十四岁那会不知多矮小。因为生长女伤了身子,直到十八岁才生下长子,平日里生儿女的气就会哭长女。

桑秀心中难过,但娘不能认清现实,有异能也过不下去,现在蓝星明显是全体军事化生活,普通人家哪有可能一家人守在一块?除非像安佳那样的高干家庭!安佳还嚷嚷要组建“少女团”呢,说她天真吧,她讲的也有理:“以一家一户为单位,不可能对抗丧尸,必须军事化!”

桑秀垂首半晌,忽地厉声道:“收声!我和大哥是军人!保平、小丽很快也会参军!你是军人家属,哭天喊地,丢光军人的脸!”——桑家坳以前只出过一个军人,是堂伯家的三堂哥,转业后在镇上工作,堂伯动不动就把“军人家属”挂嘴边,别提多威风。蓝星征地那会堂伯带着大帮人迁到镇子附近另立村,做了村长。

桑娘被吼得眼发直,秀娃从没对她大小声过,这是怎么了?

桑秀趁着她发呆,套上手套飞快地洗防护服,一边道:“连替儿女洗衫都不肯,我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娘!”——娘再不肯干活,有可能真的没饭吃,蓝星可以自给自足,并不是那么需要“移动仓库”。而从把娘分来干洗衣的苦活,可看出蓝星也不是那么稀罕她和大哥这种异能战斗型的人才,阿加莎和女班长没异能,比她强!形势逼人,不能不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认不清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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