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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酒店房配有座机,如今外线不通内线通,但正式进驻后禁止使用座机,那是非常情况下用来发军令和叫晨起的,因为一号农庄不像蓝星其它地方有广告牌式的室内电子屏。此令有效地令姑娘们没法用座机煲电话粥,保障了练功时间和休息时间。

是夜安佳太激动,违军令给两个学妹打电话,简单粗暴地命令她们支持学姐、不要被阴险小人挑得丧失人性。又给阴险小人打电话:“别当大家都是傻的,班长不跟你计较,我可不是好惹的,有种去报告我违反军令!”

次日登车,安佳使绊把慕容盈盈绊了个大趴,一脸惶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脚长手长赛过大猩猩!都是我不好,你仁慈高贵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

桑秀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安丫得意地一笑。慕容盈盈气得脸发青,她其实没想许多,不过是习惯性踩看不顺眼的人,桑秀沉脸后她便悔断肠:怎么连班长的意思都没看明白?竟给别人得到拍马P的机会!

慕容盈盈自此小心谨慎,又没硬仗打,桑秀找不到机会除掉她。

匆匆又是两天,一号农庄的游荡丧尸已经很少见到,主要工作变成入屋搜寻。

这里的房子除了十年前的建筑,别的跟普通城市楼房一样,大部分不怎么隔音,用不着精神力搜索就知道哪儿有丧尸。桑秀把四个组变成三个组,丹妮开车,花蔓涌做三组长,慕容盈盈划到二组,交给安佳欺负。

丧尸潮爆发后的第十二天,开始排查员工宿舍。

为什么到现在才查员工宿舍?一号农庄的员工宿舍都是单身公寓,门锁是批量进的家庭用锁,一门一锁刷不了卡,战士们得训练一下才能用螺丝刀、起子开锁。再一个,房间里有自来水,便是一点食物没有,受过蓝星训练的人,十二天都挨不下来,没救的价值!

公寓楼高三层,每层36套房,一栋可驻一个连。“试用期”员工春节不放假,训练到春节后挑人结束,武术教练开路。剩下的人再涨工资,工作到新人进来接替工作,拿笔补偿金开路。但年轻人都是有个性的,钱再多人家不开心还是提前开路,甚至辞职报告都不打,暂时不走的人便向他们讨门钥匙,节假日呼朋唤友来度假。

现在一班每个人的战斗力都大增,一个组排查一层楼,组员每人负责若干房间,速度挺快。几栋楼查下来丧尸打死几个,活人没见着,饿死的没有,大概饿的受不了时跑了。

悍马驶入又一栋宿舍的院子,操场上有几具被打爆头的丧尸。

这情况还是头回看到,假日宿舍区本来人就极少,有也不会跑去大太阳下的操场。而走路经过的人,不会随身带着钢棍跟突然丧尸化的战斗。

一组率先下车,嗓门最大的吕圣慧正要亮声通报,从三楼某房传出小孩的哭声。

一组本是排查第一层,吕圣慧闻哭声边叫边往楼上跑。

桑秀皱了下眉:“二组排查第一层。”言罢纵身而起,攀着水磨石柱往上爬

田凤跟着跳起——人家也有异能了,飞行异能!虽然高不到半米,持续不足半分钟,但她的爬功不输于表姐。

两只战犬不会飞不会爬,退出老长一段,助跑,纵跃!

公寓走廊再宽敞也有限,乐乐撞上墙了,痛的“嗷”一声。虎子聪明,瞄着楼栏跃,两只前爪扣栏,轻轻一翻就进去了。

桑秀没睬蠢乐乐,俯身用起子开门,三两下功成。乐乐泄恨地一扑:“汪汪!”

“畜牲!!!”田凤狂怒暴叫,桑秀一把揪住她——屋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被捆在椅子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捉住男孩的一只手,正用注射器抽……输血!

判断在输血,是因为少女脸色苍白,小家伙却哭声震天踢腿乱扭精神头十足。

少女头都没抬,也不出声。桑秀拽着田凤退出门,朝少女道:“我们一会过来。”

田凤不解:“秀表姐!!!”

桑秀来火,她把田凤留自己身边,再三叮嘱不要暴露亲戚关系,死丫竟大喊大叫!当下凤眸一冷:“去二组,柯睛纶调一组!”

田凤一脸愤恨,转身往楼梯跑。但楼梯没法走:堆满四季衣服被子毛毯床单浴巾等等,如果是家俱还好办,这些压实的“软件”抽出来抱开可费功夫。

吕圣慧正在二层往三层的楼梯那儿独自努力,田凤一肚气不帮忙,而柯睛纶没听到班长的命令,仍在一楼排查。

很快一楼二楼排查完,大家抬头一瞧,只有班长在三楼查房,田丫两手叉腰鼻孔喷气。李若风扬声问:“报告班长,二组排查完毕,要不要增援?”

桑秀回应:“李若风、蔷薇上三楼,其他人增援吕圣慧。”

疏通楼梯的时间比查房还长,桑秀静静立在走廊上生闷气。

终于清理楼梯的人冒头了,桑秀转身轻敲门。少女牵着孩子出来,左手提着只旅行箱。花漫涌惊喜出声:“纪月华!这小子是你侄儿?哇,好招人!”

小家伙确实招人,小脸红扑扑大眼滴溜转,嚼着泡泡糖笑嘻嘻,一点不怕人。

纪月华神色淡淡随口应答,话语简练的像发短信。

一行人上了车,田凤面带愤色抢坐了柯睛纶的位子。

桑秀垂目道:“田凤和柯睛纶互调。战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小学生都懂。今天没有危险,如果有危险,下完命令还要解释老半天,找死!今天我最后解释一次,没有第二次!纪月华,你刚才在干啥?”

询问之下大家得知一件感人的事迹——

成衣二厂员工纪月华是个宅女,节假日猫自己房里。丧尸潮爆发后,同事把亲戚家的小孩齐辉托给她,率一帮人去找物质。那些人一去不回,她拿了他们留下的备用钥匙,扫荡各房收罗食物,又撬了几扇门,把里头的丧尸干掉扔院子里,然后阻住三楼到二楼的楼梯。因为没有蔬菜怕小孩吃不消,她是O型血,便每天抽些血输给齐辉。

少女们听得热泪盈眶,田凤满脸羞惭:“班长,我错了!月华姐,对不起!”

丹妮突然问:“纪,你听到汽车进院吧?怎么没出来?”

纪月华道:“血已经抽好了。”

亚香子没进那间房子,不知道里头的食物多到至少能顶个把月,问:“食物吃完,自来水也停了,你怎么办?”

纪月华道:“我会聚水,院子里种了红薯花生,快熟了。”

水系异能?桑秀忙请纪奇女表演一下。

纪月华默默聚出儿拳大小的水球,球体虽小,浇浇红薯花生这种旱生植物还是够的。

蔷薇问:“菜地在哪?”——她的观察力一等一,没看到院子里有菜地。

纪月华道:“种在花圃里。没人说不能种,红薯花生能吃又好看,我就种了。”

原来如此,春节之后一号农庄的员工宿舍区基本放羊,确实不会有人管这些事。

桑秀深深佩服,看纪月华脸色苍白又带着个孩子,怕她到安置点后受欺负,便带着她和小家伙一块排查楼房。车上留守的变成三个人,很快小齐辉跟丹妮混得贼熟,小嘴巴叭啦叭啦,纪月华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下午收队时桑秀向排长报告,特别强调纪月华的异能和独力搏杀丧尸的战绩。

阿加莎一听有这么个奇女子,马上向连长报告,连长再报营长,营长恩准带两人至如家酒店。

审查后营长很满意——小齐辉聪明活泼,蓝星需要后代,任务完成送稚子营!纪月华虽然看上去病殃殃,可能是抽血太多导致的,好歹是异能者又乐意参军,一班缺员,补上。

如家酒店多了个小毛头,哪个班负责饮事就跟哪个班混,成了全营的宠儿。

纪月华随班出任务,多半时间留在车上休息。慕容盈盈很嫉妒却不敢吱声,全班都照顾姓纪的傻女,她不敢犯众怒。

十七号,安置点的幸存者出动:挖丧尸脑袋里的晶体,以此换食物。

此时的死丧尸腐烂更甚,腐臭味恐怖,而逐臭苍蝇不见影,蛆都没有,活像死烂的人间地狱,难免有人受不了不肯干。

蓝星军不管,由他们自己选出头目,交多少晶核发多少食物。

来来去去总会有碰上熟人的时候,幸存者个个包着脑袋别人认不出,桑秀精神系异能,感应到手镯男那伙没被处死:四人渣一个组,大概杀过人有底子,干得比别人麻利。

用晶核化尸有一个缺点,它不会自动追尸,那怕是一点碎渣都能用一粒。

这未免太费事,营长指令把尸体堆一块化。既然非得聚成一堆堆,不如集中解决,全团一起建了一个大特拉斯圈,用电烧丧尸,高压电作用下一样连渣都不会留。

说起来蓝星最不缺的是电能,汽油柴油天然气早就不用了,是用太阳能、风能、水力等发电。如此一来,一号农庄收获大量丧尸米粒晶核,留着当备用能量了。

后续工作挺耗时间,直到五月二十五号,即战鹰三团进入一号农庄的第二十天,本次任务方宣告完成。

游乐地铁在二营的清理范围,桑秀无幸见识,只听说无论是地铁,还是城市下水道中都没有丧尸:五一期间蓝星不接待游客,地铁停开了,里头空空荡荡。下水道更没丧尸,一号农庄地面房子多,酒楼商场空调大开,丧尸们没能锻炼出深入地下的好本事。

盘点下来,近两万人的一号农庄幸存者只有756人。战鹰三团从中选出131人,除补充本团阵亡人员外,其余送后勤营和特训营。

最后团长露了个面,对剩下的幸存者讲话,说他们可以选择离开蓝星,也可以留在一号农庄,这里虽然没有耕地,花圃公园比比皆是,空地大把,小溪纵横,大可开荒,种子农具等蓝星可以提供。并说以后有外面的幸存者来到蓝星,也是安置在一号农庄。

这意思明摆着不允许一号农庄被淘汰的幸存者去蓝星别的地方,有人面露沮丧,更多的人暗喜:一号农庄是蓝星条件最好的地方,剩余物质丰富,至于吃完用光后……到时再说到时的话,几万人生活的城市现在只有几百人,剩余物质能顶很长时间。

由于有挖丧尸晶核的经历,一直躲在室内没见过丧尸吃人的幸存者也大感恐怖,选择离开蓝星的为零。

大部分幸存者对政府存着希望,觉得迟早会恢复正常。这班主儿合计了一下,决定成立“幸存农庄”,大小领导由在挖丧尸晶核过程中自然形成的担任。

当天日落前,战鹰三团27辆钢蟑螂从东侧门撤出一号农庄。

幸存者们沉默地目睹蓝星军远去,没一个人心怀感激恋恋不舍——玛丽隔壁,拿幸存者当苦力,哪有半点人民军队爱人民的优良传统?不过是一帮自命是军人的非法武装罢了,等秩序恢复,非去告一状!不是游乐园嘛,有钱啊,不捞些精神损失费对不起自己!

桑秀不关心他们的妄想,连回头打量一下都没有。

丫随着钢蟑螂启动归心似箭:大哥小弟么妹还有娘,我回来了!唉,娘认清现实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吗?那天答应再去探娘,一晃二十多天,肯定要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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