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艳倒真想听听,李小玉对于她自己的情事性事,是否也是这般随便示人。
“你说,写序先生,是你一个人的边郎,说说你们俩的故事呗?”王小艳已经不再担心李小玉的感受,跟李小玉这类人聊天,就得用李小玉谈判的方式。方能投机。
“我盯上他很长时间了,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我喜欢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从他身上,可以得到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他为我写书,提供了非常多的素材。”
“对这样的男人,你不心动吗?”
“曾经心动过,可能是太过理智,又无话不谈,无法发展为情侣,或者说,根本没有情侣的感觉。我认为,年纪越来越大,爱情的感觉不再那么明显。注定只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做朋友,可以一辈子,真要发展了,也许不合适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那不是很可惜吗?”
“你说,他在床上也是很的魅力的,你和他,也……”王小艳仍觉得与李小玉不够熟,甩了个问号给她。
“只是有过一次,很遗憾,无法有第二次。”
“怎么讲?”
“异性朋友,交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后,男人是不会向女人要性的。”
“那你们仍然发生了呀,难道不是他找你要的吗?”
“那样的要求,可能是无法复制的吧。”
“那说说?”
“当时我们在通电话,就聊到了性,聊得大家心里都痒痒的,然后他说:‘咱们不要再聊性了,受不了这寂寞。’我不同意,于是他就说:‘你要是这会儿,来我这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没挂电话,开车就去了。”
“啊!就这样?”
“是呀,我当时想,我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能不能说话算话。”
“没别的?”
“再有就是:我觉得他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就怕再也没有机会了,结果是,就算抓住了这个机会,也没有了再次的机会。”
“那你总不能直接就去吧,总得说一声吧?”
“说了呀,当他说出不放过我的时候,我就说:‘我倒要看你有没那胆儿,我现在就去。’他马上就后悔了,回我:‘你可别真来,我可没打算要对你负责任。’但我还是去了,因为当时就在他家附近,很快就到了。”
“进门不尴尬吗?”
“熟人了,从走进门的那刻起,两个人都没有回头路了,就只能任由事态发展,避免尴尬的唯一办法,就是用身体说话,闭上嘴。大家心里都明白,都不需要负责任。但那个特殊时刻,相互心中承诺的事情,也必须发生。就这样发生了。”
王小艳是第一次听这样的故事,这叫做什么?偷情?一夜情?都不是,也都算。
而且自己,是无法去质问温锐的,那是在他单身期间的自由。
“事后,你们还那么无话不谈吗?”
“因为双方的最后防线都被彼此攻破,就更无话不谈了。就这样,他告诉了我很多他的故事,包括他心中的爱。从他那里,我知道了:男人在欲望时是抵制不了诱惑的,只是聪明的男人,不用付出代价。也许,男人爱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女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王小艳还是不解。
“应该说,所有的男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不同的男人,会有不同的行为。我觉得,所有的男人或者女人,都是好色的,只是表现在不同程度的心动,或者行动。”
这一半天谈下来,在王小艳看来,李小玉,简直就是一个爱情专家。
爱情专家,是无法解决自己的爱情问题,就像心理学家,需要别人为自己诊断心理问题,一样。
王小艳感受到了李小玉对爱情的无奈。
李小玉说,爱情无法在两个个体的男女之间永恒,“两情相悦”终会偃旗息鼓,彩虹和露珠的美丽终究敌不过消失的命运。
在李小玉看来,爱情,只是一种选择,选择了男人,就是选择了这个男人的爱情?
在李小玉看来,爱情,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爱一个男人,只是爱上与这个男人一起生活的方式?
李小玉的爱情观点,对于王小艳来说,是新鲜的,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与李小玉聊天,胸部一阵一阵地烦闷,王小艳赶紧从她那里逃掉,想直奔菲菲咖啡屋。
在出租车上,她实在忍不住,哭了。
也许是憋得太久了,眼泪像泄洪似的。
刚一天多的时间,确认了四个女人,睡了自己的男人。
还有那个驴行者赵小露,应该是菲菲说的做广告的赵小露。
律师宋小婷,又是什么来头。
现在,五张照片,对上号了3个,赵小露和宋小婷,哪里去找呢?
现在看来,张小悦,李小玉,陈小花,都不是与自己同时期温锐的神秘女友。
王小艳一团乱麻,走进菲菲咖啡屋,正是下午学校刚放学的时间,人多得找不到空桌。
黄小菲忙得无暇理她,王小艳觉得很无趣,她匆匆打声招呼,决定回家。
她想到了人肉搜索。
既然知道了这两个女人的名字,就不怕她们不在网络上留下线索。
她突然想,要不,也搜索一下温锐?
一回到家,王小艳迫不及待地打开《爱情,谁是谁的号外?》。
她要先看看,温锐帮李小玉写的序。
爱情,谁是谁的号外?
——边郎
匆忙来去的人们,为了做一个恋人,为了得到一个恋人,各自一段忙碌的青春,经营或者怀念……
本书中的恋人们不在心心相印中相守,而在恍恍惚惚中错位:一凝分明是平楚的恋人,平楚却娶了蔚;蔚爱上了阡陌,阡陌唯一的家里住的是丽;丽是皓的梦,皓的现实只捕捉到丽的影子……
爱情,走在注定要失去的路上:蔚在沉默的爱情里找到自己;皓在失去的爱情里放逐自己;平楚在世俗中,跳着没人看的舞蹈圆满自己;一凝在绝望里,守着一座无人讨伐的空城坚持自己;木村在灰暗的日本开着藏馆,收藏自己……
《辞海》对于“号外”的解释是:“定期出版的报刊,在前一期已出版,下一期尚未出版的一段时间内,对发生的重大新闻和特殊事件,(报社)为迅速及时地向读者报道而临时编印的报刊,因不列入原有的编号,故名。”
如果爱情也有编号,那么在那些秩序井然正襟危坐的编号外,又游离着多少号外?前一期已隆重谢幕,后一期还姗姗未至,在时间的缝隙里,谁是谁的号外?
按部就班的出版精雕细琢无懈可击,如同浓妆淡抹的爱情,或艳或雅,终归庄严厚重,有迹可寻。临时增出的小张报纸,如同民间的小道消息,影影绰绰,看似喧哗,总是散落一地,随风各各。经常与偶尔,从容与倏忽,孰重孰轻看似了然。
无数人熙熙攘攘在爱情编码里不断地重蹈前辙,宛若电脑里0与1的闪烁,幻化出万象,电源一灭,偃旗息鼓。真相寂寥——不尽卑微,无穷荒凉,兀自坚持,只是奔赴一场孤独的盛宴。然而“号外”,往往却是重大的消息或特别的报道的承载。终其一生,回望,你的“爱情号外”:通常简洁明快具有超强震撼力——那些未必被你真正入编的爱情,也许才是爱情不曾着装前的模样,赤裸着毛发,披挂着汗滴,散发着动物本源的芬芳,如风中翻飞的纸屑,掠过盛大的喜悦,磅礴的悲伤,别致的惆怅,羽翼上扑腾的原是最无力挣脱的纠结。
本书作者的文字具有独特质感,是一把刀,一刀刀划开爱情那件袍,让你看清它的底色;戏剧家爱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碎了给你看,那叫悲剧。而本书,是要把爱情切碎了给你看!一字一句,在美丽中狰狞着,带有一种冷媚的力量,摧毁你对爱情的信仰!作者认为,爱情无法在两个个体的男女之间永恒,“两情相悦”终会偃旗息鼓,彩虹和露珠的美丽终究敌不过消失的命运。在文字的肆意游走中,思想始终醒目着,为我们带来迄今为止最清醒的爱情哲理:“如果冬天来了,一定要取暖。如果爱情来了,一定要转身。”毫不留情地剥落爱情盔甲上最后一个鳞片,那个传诵了千年万年的谎言被一语道破!
“如果冬天来了,一定要取暖。如果爱情来了,一定要转身。”
这就是李小玉对待爱情的态度?她不相信爱情。这是一个可悲的女人。
温锐也同意了她的观点吗?
正如李小玉所说,这本书,里面有很多素材来自于温锐的生活?
那么,在自己没有回国之前,温锐也不相信爱情,如他序中最后的观点:爱情,是传诵了千年万年的谎言。
那么,这四年时间,给温锐带来的伤害和寂寞,与自己的后悔与心痛,是成正比的?
她反复地读着那段文字:
“终其一生,回望,你的‘爱情号外’:通常简洁明快具有超强震撼力——那些未必被你真正入编的爱情,也许才是爱情不曾着装前的模样,赤裸着毛发,披挂着汗滴,散发着动物本源的芬芳,如风中翻飞的纸屑,掠过盛大的喜悦,磅礴的悲伤,别致的惆怅,羽翼上扑腾的原是最无力挣脱的纠结。”
也难怪陈小花那么喜欢这段话,在陈小花看来,温锐就是她的爱情号外。
那么,这段文字里,温锐的爱情号外,又是谁呢?
是自己吗?
或者,是那个同时期的神秘女友?
她突然觉得,温锐这序,写得真好。
也许,每一个读者,看到这段文字,都会回望自己爱情的号外。
可惜了,自己的爱情,没有号外。
王小艳终于从这个序中,感受到了温锐的爱。
从形式上看,这四年中,肯定有不少女人给了他求婚的机会,可是他没有。他却向我求婚了,虽然显得仓促,也应该是不曾着装前的模样。这种幸福的感觉,与心痛,一样强烈。
“痛,并快乐着。”大抵,也就如此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