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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8万多的婚宴

在老家宴请完亲朋好友之后,晓柔又要忙活在北京的婚宴了。结婚本是人生的一大喜事,然而这喜庆却被8万元的婚宴费冲散了。虽然舅舅不想看见外甥女如此尴尬,在紧急之时拿出钱来救场,但从此还是种下了矛盾隐患。

婚礼进行曲想起的那一刻,看到笑靥如花的晓柔款款走出来的时候,安安的心都醉了。她在心里说:这尤物一样的女子,连我都要心动了。

别误会,安安不是Lesbian(女同性恋),她和死党晓柔都是“花痴”,既爱花,也爱吃,还爱看各种男女美色。虽然大学不在一个城市,可是毕业后如愿在一个城市里工作,她们又可以一起一如既往地“花痴”了。

看了今晚美丽的晓柔后,安安除了“花痴”一下,自怨自艾地怪自己爹妈生错的同时,她的心和表情也悄悄地动了一下。虽然安安的变化不是很明显,虽然幸福满满的晓柔要把最好的状态展现给所有的亲朋好友和客人,可她还是抓住了安安转瞬即逝的变化细节。这么多年死党,晓柔很明白她在想什么。就在安安表情交替变化的时候,晓柔却不忘适时地给她抛来意味深长的笑。这一笑不打紧,安安却“恼羞成怒”。于是,她对晓柔做了一个鬼脸,挑衅道:看一会洞房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你。

原来,晓柔的笑是有原因的,安安“恼羞成怒”也是因为这个。在要嫁人之前,晓柔曾经不止一次对安安说:“安安,是该找个人好好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了。不然,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我还没有玩够呢,而且本小姐的真命天子还没有出现。”安安不慌不忙地说。

晓柔无奈地说道:“以后我可没有时间再陪你花痴了,不然婆家人该说我没有为人媳妇的样了。”

“别给我打预防针了,我早感觉到了,还是老公、婆家人重要。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会自觉地不去打扰郭太太您的。”安安戏谑道。

没等晓柔开口还击,安安就继续说道:“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对他们家你别什么都想着息事宁人,一味地忍,什么话也不说。就像房子的事情,郭家就太不像话了,要是……”

“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操心我了,你还是赶紧操心自己的事情吧。”安安的牢骚硬是被晓柔给逼了回去,没有等安安说完,她就转移了话题。

这次没等安安开口,晓柔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的婚礼会让你改观的,不信就等着瞧好了。”

婚礼上,晓柔的话确实应验了,安安一瞬间也有了找个人结婚的冲动。被晓柔识破了,安安才“恼羞成怒”地想闹洞房回敬一下的。然而,安安却失去了闹洞房的机会。

婚宴结束后,送走宾客就剩下婆家、娘家和等着闹洞房的安安一帮死党的时候,郭伟的父母在一旁窃窃私语,而且相互之间还在推脱着什么。郭伟的妹妹郭妮眼睛往上翻了翻说:“你俩在那里偷偷摸摸地干什么,直接和我嫂子说没钱买单不就完了吗?多大个事啊!这个和房子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嫂子有的是办法。”

之前因为房子的事情陈艳美就曾经对亲家母李爱红有点意见,这次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在亲家面前丢脸,于是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音好不好,免得被人听见了不好?”

晓柔和郭伟陪岳父、岳母和舅舅李坤一家寒暄,正准备送他们走的。郭伟自己心里很清楚,家里根本没有钱来支付结婚的喜宴费用。他原本想送走了岳父、岳母、舅舅们之后再和晓柔商量,让晓柔把在自己老家请客的礼金先拿出来应急的。然而,还没等他把人送走,事情就闹出来了。郭伟在心里骂道:欠揍的小妮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晓柔曾给妈妈提前打了预防针,说拿家里的礼金付这边的婚宴钱。当时,晓柔的妈妈想:为了给他们节约宾馆住宿、酒席等费用,已经提前在县城的老家请了女方这边的客人了,已经退了一步了,不可能男方宴请的费用也要女方家来承担吧?本来在房子的事情上李爱红就对这个姑爷和郭家人有太多不满,没想到这个赔钱的女儿竟然还回家要酒席钱。就算是晓柔婆婆的主意,女婿郭伟也不该糊涂到找丈母娘要酒席钱。

然而,李爱红确实高估了这家人。他们不仅没有筹备自己儿子、媳妇结婚用的钱,而且直到要来参加婚礼的时候他们都还在菜市场守着摊子,赚那百十来块钱,好像不是自己家娶媳妇一样。李爱红听到郭妮的话之后就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不冷不热地问道:“亲家母,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啊?”

陈艳美皮笑肉不笑地说:“亲家母,没事,没事,我的闺女不听话,我在教训她呢。”

“妈,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人家亲家阿姨都说了没事,你怕什么啊。阿姨,我爸妈把我哥供出来上完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我爸爸还因为要来陪读把工作也辞了。现在,他俩就一卖菜的,去哪里弄这8万多块钱给我哥嫂付这喜宴费了啊。我呢,在新街口卖几件衣服连自己花销都不够,也没有办法帮我哥。再说我哥,房子装修、结婚照、买衣服、首饰什么的也没少花钱。您说,这事怎么办吧?”

其实,郭家人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娶这个媳妇他们家赚大了。难怪在市场他们逢人就说:我们老郭家一个子也没有掏,还不是照样把媳妇娶进门了,而且还有现成的新房住。瞧瞧,都是我们儿子能耐。尽管如此,郭家人还是不愿意在亲家面前承认自己占了便宜。然而还没有等郭伟的父母反应过来,郭妮就把话全部说出来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说了,郭家人也没有办法。虽然陈艳美还在不痛不痒地骂他的妹妹不该这么讲话,可眼睛还不时地斜视丈母娘,看她怎么反应。

事情成了这样,整个婚宴就像一出闹剧一样,好像郭家人事先设计好了的一样。他们好像只等这个时候在一旁热闹,看看亲家母到底如何收场。然后,再回菜市场去炫耀。

本来在房子的事情上,李爱红就有气,而且知道郭家的那点历史。现在,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冠冕堂皇地把“皮球”踢给了自己,她肺都快气炸了。就在李爱红快要发作的时候,许华兵许华兵适时地朝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先别说话。许华兵正要走过去和郭伟的父亲郭志忠商谈解决办法的时候,郭伟趁机说道:“爸爸,妈妈,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晓柔。都是我不好,我让她受委屈了,也给你们增添了不少麻烦。您看,这次……”

听了这话李爱红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女婿就是赖上他们了,不然怎么会把责任全部揽道自己身上,把自己的父母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她不顾老公的劝阻生气地说道:“郭伟,我们待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虽然我们理解你们家的难处,不要求晓柔在你们家受到多好的待遇,但是也不至于新婚之夜在宾馆的大厅里吵闹的度过吧。房子的事情我们暂且不提,就说今天这个事情,你……”

“妈,别说了,回家再说吧。”晓柔心疼自己的老公,怕妈妈越扯越远,所以哀求道。

无论怎么不满意女婿,李爱红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在女儿的哀求下,她决定不让女婿太难堪,不过她要先给女儿、女婿和亲家们算一笔账。干了几十年会计,算账对李爱红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很快,她就列出了一笔账:

县城老家请客明细单:

费用:880元/桌10人/桌收入:

亲戚:3桌30000(1000/人)

晓柔父亲的同事、学生:3桌15000(500/人)

晓柔母亲的同事、朋友:2桌10000(500/人)

晓柔父母共同的朋友:1桌8000(800/人)

晓柔老家的朋友:1桌10000(1000/人)

合计:8800元73000元。

73000—8800—4200(给客人的回礼大约数)=60000。

列出账单后,李爱红把账单一边递给女婿一边说:“除去开销,大约还剩下六万块钱,但是这六万块钱以后人家办事的时候都需要还回去的。我和你爸爸赞助给你们10000,再加上晓柔老家朋友的礼金10000,一共给你们20000。不过以后晓柔的朋友结婚什么的,这礼金你们自己还,我们不管了。”

看到丈母娘递过来的单子,郭伟以为要给他们6万块,他正为剩下的两万发愁,连谢谢都忘了对丈母娘说。可是没有想到,丈母娘只给了他两万。于是,郭伟只好求助于自己的母亲。知儿莫如母。陈艳美根本没给儿子开口的机会,她直接对晓柔说:“晓柔啊,你妈妈刚才都把话说明白了,说收的礼金以后是要还回去的,所以今天收的钱我们也不能给你们的。你们收的朋友、同事的礼金你们自己留着,以后也自己还。”

见婆婆这样讲话,晓柔只好说:“妈妈,您先把礼金给我们把眼下的账先结了再说,就算您先借给我们的,我们给您……”

“我还天天和人说我嫂子多能耐呢,我看也是一打白条的主啊。虽然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谁知道钱会被谁黑去。”没等晓柔把“打借条”说出口,就被小姑子一顿抢白。

见此情景,郭伟也不为自己的老婆说句话,只是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然而,陈艳美听了女儿的话之后,觉得媳妇真是要骗她家钱似的。在一旁要走的舅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把晓柔拉到一边,悄悄叮嘱了几句,就硬塞给晓柔一张卡。晓柔推脱了半天,终究还是拿起舅舅给的卡把账结了。

在老家宴请的时候,舅舅已经去过了,这次在北京男方宴请就不打算再过来了。然而,郭伟一家执意要舅舅一家再次出席。当然,也得再次破费了。除了给晓柔礼金外,给她结账的卡里就有10万块钱。舅舅的意思是: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既然结婚了,就要好好过日子。买单余下的两万块钱留着小两口应急用,以后不要再给双方父母添麻烦。

原本,一场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婚宴,最后却不欢而散,娘家和婆家之间“短兵相接”。原来晓柔在北京的一帮好朋友还准备闹洞房,后来见势头不对也都纷纷告辞了,唯有安安在晓柔哀求的眼神里留了下来。晓柔知道这些年自己的妈妈也把安安当亲闺女疼,所以希望她留下来劝劝妈妈。虽然最后事情以晓柔舅舅的破费而解决了,但是李爱红的心里还是有怨气。从宾馆走出来的时候,她对安安抱怨道:“闺女,我当时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可都怪自己的闺女不听话。”

安安赶紧嬉皮笑脸道:“好妈妈,您就别生气了,晓柔出嫁了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您说找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我全听您的?难道还是自己亲闺女亲,我不亲啊?”

李爱红知道安安是要转移话题,不管不顾地说道:“闺女,你不知道,要不是在宾馆,要不是怕让外人看笑话,我李爱红怎么会这么忍气吞声啊?怎么会憋了一肚子气、佯装高高兴兴地给她办事啊?嫁个女儿,贴了钱不说,还要贴上房子和娘家兄弟的10几万,幸亏晓柔的舅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像有些人拿一分钱就像在割肉。你说,凭什么要晓柔的舅舅掏这个结婚喜宴的钱,又不是他娶媳妇?闺女,今天你都看到了,就这架势一个比一个厉害,连个小姑都这么伶牙俐齿、这样和长辈说话,我们晓柔算是掉进狼窝里了……”

好不容易平息了风波,免得一会又闹起来了。许华兵赶紧说:“老婆子,和孩子瞎说什么呢,以后咱的闺女还要过自己的日子呢。别添乱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老头子,你懂什么?看自己的女儿受气,也不知道说句公道话,还在这里说我?”李爱红没出发泄,只好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老伴。

“姐姐,咱们都回去吧,也让晓柔他们好回去休息。你这样,他们心里也不安的。”李坤也不愿再在这里耽搁,看姐姐有和姐夫吵的架势,所以催促着姐姐离开。

安安和晓柔的父母上了李坤的商务车后,车一溜烟地朝他的城外别墅开去。虽然人走了,可是李爱红的话却句句深深印在了郭伟的心上。他知道丈母娘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尤其是这次没有付婚宴的钱更让丈母娘看贬了。从此,郭伟埋下了对丈母娘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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