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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岸边的蜻蜓(6)

你是吕风筝家的后人,你向来不看重钱!听我这么说,吕作平从椅子上站起来,逼近我,脸上带着不确定的恶笑,仿佛我是袭劫他的匪徒。什么风筝,我父亲瘫在床上,我母亲得了类风湿,我是谁,我是吕家的后人,我得挣钱养家!吕作平眼里有泪,我看到,它们躲在恶笑后边,在很深的地方孕育着,一点点丰满,落下来,但它并没感染我。我平静地说,作平,人是得为责任活,可也得为尊严活,你离开,到外边,不一定就挣不着钱,就负不起责任。

你是说让我出民工?像歇马山庄那些民工?

吕作平语气缓和下来,但低沉得让人憋得慌。他说,我干不了,不是出不起力,是他们根本挣不了几个钱。不怕你笑话,我给老姨夫开货车,光报销食宿费,一年就能多赚四五千。

靠谎报赚钱?

是。

老姨夫不知道?

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他对梅花好。

我惊愕地看着吕作平,我说,你是说你利用他对梅花的好?

……就算是吧。

你是说,你压根不指望梅花爱你,只要她能让你赚钱?

什么爱不爱,都什么年月了,只要有钱,外面有的是小姐。

因为惊讶,我的嘴好半天也没能闭上。

见我无话,吕作平反而话多了起来,语气也变得轻松。他说,我还是佩服老姨夫,没有他,梅花她妈早就没影了,她糖尿病这么多年,还这么好。我要是老姨夫,我父亲也不至于瘫痪,他刚发病时并不重。我更佩服老姨,她其实是翁家最高明的人,她未必不知道老姨夫不爱她,可是她不要什么爱,只要钱。为了亲人,感情算什么?尊严,没有亲人的好,尊严又是什么?

我还是无言以对,我感到,我的眼里有了泪,它们最初不是在眼里,而是在心里,它们不知被一种什么样的潮绪激起了,朝上涌,涌到喉口,涌到鼻孔,最后涌到眼窝,以致吕作平在我眼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扑朔迷离,一会儿变成那个堤坝上放风筝的男孩,一会儿变成跪在地上向梅花求情的癞皮狗……最后,当蓬乱着头发的脑袋在我眼前清晰起来,我终于有了话。我说,那你还提什么要求?梅花该上班上班好啦!早知这样,你压根就不该上大连找我,压根就不该!你悄悄的,不让大家知道不就结了?

吕作平蓬乱着头发的脑袋在椅子上越低越深。吕作平说,我以为梅花真的会像她发狠那样,自己出去说,要知道她不会说,我绝不会让大家都知道,绝不会去找你,我真浑啊!看到吕作平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漫起大雾。

因为心里太乱,想偷偷离开燕荡山,不告而别。可是,正要走,老姨风也似的从屋门口灌进来。说老姨像风,是她穿了一件修长的连衣裙,一进门,被风鼓成一个大气球,把一张瘦长的脸衬托得仿佛一枚仙人掌。老姨进门,目光直逼站在屋内的我,老姨说,走,春天,还有作平,回歇马山庄!如果说老姨的脸像仙人掌,那么,她的声音就是那掌上钻出的刺。那刺扎向我,让我没有防备,让我以为老姨疯了。

见我迟疑,老姨的脸突然阴了,愣什么愣,叫你去你就去,车在下面等着呢。

老姨是太霸道了,凭什么,我就得跟她回歇马山庄?然而,没有人能拒绝老姨,我也一样,不是你怕她,而是她强求你的事情里,总是隐藏着刺激你欲望的东西,就像她把家族人一个个弄到燕荡山,她让你在她的强求里充满憧憬。我是说,老姨的话,大大激起了我的好奇:究竟为什么要回歇马山庄?

下楼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老姨夫的安排,就像头天晚上,老姨夫请客,老姨点菜一样。因为当我来到厂区大院,老姨夫早已打开前边车门等在那里。

老姨把我和黑桃塞进另一辆轿车,用吕作平换下开车的表弟,就上了老姨夫的车,在前边开路。才一天不见,黑桃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脸灰灰的,没有一点血色。她眼帘低垂着,与我对视一瞬又立即移开。在这次家族事件中,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更紧张,她一方面承受事件带来的危机,一方面又承受着难以启齿的内心煎熬。在我看来,不管老姨夫出于什么目的,回歇马山庄,对黑桃都是件好事,在心里的那个黑洞无时无刻不在朝她敞开时,乡村如果不是一缕照亮黑洞的光线,至少也是她躲避什么的地方,就像害怕暴晒的蚕农总是想念树阴。可是,黑桃上车,眼睛一直瞅着窗外,她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像攥着一件什么事,一脸的阴郁。

回歇马山庄的路并没有多远,走三十公里国道,途经小镇,再向北拐,走五公里乡道,再向西拐,走三公里村道,就到了。在辽南乡下,有好多这样的路,不只是辽南,是全国。它们是许多人回乡的必由之路,它们由宽到窄,由平坦到不平坦,一直通到乡村。它们就像人身上的血脉,由动脉到静脉,由粗到细,一直通到末梢神经。歇马山庄是大地上的末梢神经,人身上的末梢神经通着手指、脚趾,通向一个个最微小的地方,大地上的末梢神经则通着一片片田垄、无边的野地。进城这些年,一有烦闷,就想到乡间辽阔的田野,可自从母亲搬走,我再也没有回来过。那里,深藏着我的童年和少年,也深藏着我被抛弃的青春与伤痛。

在小镇上,老姨夫遇到熟人,车停了下来。吕作平借机点燃一支烟,也下了车。这时,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黑桃转过身,看着我。黑桃将低垂的目光探向我,是那样急促和慌乱,好像终于抓住什么时机。她松开一直攥着的手,放在我的手上,她说,春天,老姨夫昨晚回家,醉了,他昨天喝得并不多。

老姨夫醉成烂泥,吐了一地,老姨把他好一顿骂。

听黑桃这么说,昨夜早些时候的镜头在我眼前浮现,那时他们还一唱一和的。

老姨夫后来火了,耍酒疯,把家里的水杯水碗掀了一地,还和老姨动了手。

我有些惊讶,我可是从没听说老姨夫发过那么大的火。

老姨夫后来老重复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他不干了,他要上南方。

他,他怎么能说这些……看来他确实醉了。

多亏这句话才把老姨镇住……俺觉得,那不是酒话,那是老姨夫的心里话。

黑桃抽回手,将两只手再次攥到一起,很忧愁的样子。她说,春天,你说,老姨夫要真走了,咱们家可怎么办?

我不禁想起大姨夫曾经向梅花表示过的担心,燕荡山的补丁里,有翁家一大家子人,可不是小事。大姨夫劝梅花去阻挡老姨夫变坏,本是为了使这块补丁更加牢固,可他哪里知道,正是梅花的加入,才使这块补丁风雨飘摇。

尽管也和黑桃一样紧张,我还是把手伸过去,握住黑桃的手,我说不会的二姐,老姨夫不过是耍耍酒疯,不会的。

这时,吕作平打开车门,车再次启动。

歇马山庄的山野一片葱绿,刚刚抽穗的包米,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脑袋,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庄稼在夏季里当然是得意的,它们有人的侍弄,有大自然的滋润,静静地吸收着来自地下的水分和养分,可以全然不顾身外的一切。它们不顾身外的一切,比如黑桃的心情,我的心情。实际上,因为两天来了解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我对黑桃的安慰并没有错,老姨夫下车时,比庄稼还得意,一早在宾馆房间时的险恶嘴脸丝毫不见,也看不出夜里醉过酒。他把车停在屯街人口密集的地方,老远地,就和村人打招呼,跑上前去和村人握手。从不穿西装的老姨夫今天穿了一身西装,脖子上系一条艳红的领带,走起路来,领带在胸前一荡一荡。有老姨夫的兴致,老姨更是得意得不行,吵吵哗哗,高音大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回来似的。歇伏季节,老人和女人都在街上。老姨夫一边与大家说着话,一边打开车后备箱的盖,也让吕作平打开他那辆车。老姨夫装了满满两车饮料。我、黑桃、吕作平,自然都成了这饮料的搬运工,在我们按老姨夫的旨意,往有老人的人家搬运的过程中,村人们对老姨老姨夫的夸奖,蚊蝇一样满街飞舞。这正是老姨夫想要的,可是,我想,他拉我们回歇马山庄,难道仅仅为了这个?或者,他真的动了离开的念头,回来告别?

不是,当然不是。搬完饮料,老姨夫凑到吕作平跟前。这是两天来我第一次看到他俩走近。老姨夫说,作平,走,去你家看看你爸。吕作平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了,转身上车。一直悬在心里的疑问一下子落了地--看吕作平父亲,这才是老姨夫此行的目的。我、黑桃,我们不过是灯泡,就像昨晚我和二姐夫当灯泡陪老姨吃饭一样。老姨夫安抚了老姨,安抚了梅花,还要安抚吕作平。老姨夫此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安抚吕作平。对老姨夫的多此一举,我不禁有些同情了,他哪里知道,即使他真的弄了梅花,吕作平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吕作平父亲已瘦得皮包骨头,瞳孔掉进井一样的眼眶里,长时间地瞪着我们。他认识他的儿子,认识黑桃,认识我,也认识老姨,惟独不认识老姨夫。任老姨怎么介绍,一门儿扯着嗓子问,谁?谁?你是谁?直到说出老鲁家铁蛋,他才惊呼一声,啊,铁蛋,你是铁蛋啊,你不是发了财吗?你怎么能来看我?

发了财的铁蛋在老人终于认出他是谁时,从西服兜里抽出一沓钱,递给老姨,向老姨使了个眼色,之后,转身离去。又是钱!我愣在那里,我看到老人眼睛里流露出垂涎的目光,那目光一点点从炕头伸出来,伸到那沓钱上,之后慢慢移到吕作平脸上,与吕作平脸上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讶的表情连接……我立即转出屋子。

从吕家大院出来,我恨不能脚下有道裂缝,把我吞进去。

在街门口,老姨夫把我喊进车里。老姨夫说,春天,你上来!我不想上,我不想挨近他,他一早向梅花拍钱时,就把我得罪了。但是,我还是上了车,因为大街上有很多人,我不想跟他们打招呼。我刚上车,老姨夫就把车飞快地开出了屯街。我不知道老姨夫要去哪里,干什么,但车的速度,让我想起梅花描述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就是在这样的速度之后,老姨夫拥抱了梅花。

车上的老姨夫与刚进村时判若两人,与进吕作平家之前判若两人,他不但没有了衣锦还乡的光彩,还呼哧呼哧直喘,喉结在不住地滑动,好像是那沓钱,把他身体里某个部位揭开了,如同揭开了一个蒸锅,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气体鼓胀着。在歇马河边,老姨夫把车停下来。老姨夫停车,却不下车,只用眼睛看着窗外,静静地坐在那里。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这里早已不是过去,河水少而又少,不是流淌,而是淤积,河床里到处都是沙岗、泥滩,河岸上的树已被砍光,只剩下稀稀的艾蒿。这里,正是当年吕家人放风筝的地方,它留下了我青春里最美妙的时光。

老姨夫点燃一支烟,拼命吸着,两眼直直盯着河的远处。他就那么看着,看着,长时间不语。又不知过去多久,他转过来。当他转过来,喉结不再滑动了,好像,他鼓胀在身体里的气体在嘹望中不知不觉消散了。他说,春天,老姨夫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收回目光,依然向长满艾蒿的河岸看着。我说,我知道。

停顿了-会儿,老姨夫又说,你知道了就好,家里人把你老姨夫看成什么?畜生。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我不语,老姨夫转移了话题,说,不知怎么搞的,这些年,一烦了,就他妈的想回歇马山庄。

我想,人都这样,有了成就感,就想回老家。

老姨夫说,当年要是不出来,一直在乡下,种房前屋后一亩三分地,多好。

我想,人都是出来后才这么想。

老姨夫说,你不知道,老姨夫打小就喜欢泥土。

我想,那你为什么出去掌鞋?

老姨夫朝窗外吐了一口痰,说,要不是你姥爷一直看不上我,觉得你老姨嫁给一个没根没底的我丢了翁家人,我不会出来。我出来掌鞋,办工厂,就是为了女人,为了让女人的家族看得起我……可是,我哪里想到,害就害在女人身上,害就害在家族身上……我这辈子都和女人、家族搅不清,我他妈的这是命!老姨夫的话,让我想起这些年来他为翁家人创造的一切,可是,因为提到女人,我忍不住说出了我一直要说的话。我说,你能说你没爱过梅花?

听我这么说,老姨夫一下子闷住了,仿佛一个刚刚找到出口的人突然遇到拦路虎。他朝窗外吐一口痰,手用力揉着下巴,许久,说,是,是我不好,我那天不知怎么了,很冲动,我一直后悔,我……都是她……我说,你其实是爱着梅花的。

老姨夫没再说话,长长嘘了口气,把手从下巴上拿下来,紧紧握住方向盘,想握碎什么的样子。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大约有两分钟,老姨夫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说话。他说,感情,哼,我他妈的最害怕谈感情,你还记得在大连见过那个做食品生意的李田吗?我对她有过感情,可是她骗了我二十万就再也没影了,梅花对我好,我心里有数,她跟了我这么些年,一心一意,她又是我外甥女儿,当然有感情!有感情就有,谁也没不让,我待她好,就行了,她非得逼我……逼我不成,就和吕作平合伙谋害我……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吕作平骗我也就够了,吕作平找我签字报白条,也就够了,梅花还要和他合伙!老姨夫的话让我震惊,他居然这么清楚。最让我震惊的,是他认为梅花骗他。

老姨夫说,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向我伸手,咱们家里,你出去了不算,你说哪一个不是在向我伸手?哪一个不是?

我眼睛看定了河对岸的稻田,难过像微风中的稻浪,在我的心里滚动。老姨夫居然这么看家里人!他这么看老姨,看大姨三姨四姨,看我的父母,都可以,惟独不能这么看梅花,梅花是真心的。

梅花不是那种人。我替梅花辩解。

老姨夫的声音突然大起来,有点像吼,他说,一样!在我眼里,都一样!老姨夫的嘴唇哆嗦着,卷发在头上微微颤抖,跟谁打架似的。他说,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确实爱梅花,我爱她爱到了骨髓!老姨夫声音急切,响亮,无遮无拦的,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他说,再早,她没说出来,我不知道我爱她,后来我知道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嘛?她是好,她不像你老姨,也不像我在外面遇到的所有女人,她在你身前身后转,就像这野地里的风在你身前身后转,她身上永远有一股泥土味,在外面受骗上当拼累了,一想到她就贴心贴肺的好受,和她在一起,就像回到歇马山庄,她都快成我办厂惟一的动力了,惟一……可是她,她却这样对我……

难过再也不是稻浪,而是稻浪上方飞舞的蜻蜒,它们在我的心里扑腾着,挣扎着,使我的胸口迅速膨胀。我把目光从老姨夫握方向盘的手上移开,终于忍不住,推开车门,跳下去。

一丝闷热的风从河岸袭来,直扑我的脸、脖子,它们汇合了我胸口的热流,在我的喉口冲撞,它们冲着冲着,一下子就冲出我的喉口、眼角。我想起刚进村时老姨夫的得意,想起每一次进城请我们吃饭时老姨夫的潇洒,我想起梅花夜里幽怨的目光,吕作平一早悸动的眼神,还有黑桃惊恐的表睛。还有,还有大姨夫怕撕掉补丁的别有用心……泪水涌出眼角,一瞬间,就变成了雾,类似一早看到吕作平深深低着头时的情景。我用力瞪着眼睛,企图透过迷雾,望到河岸远方的上空。河岸远方的上空,曾经飘动过无数只风筝,它们在蔚蓝的背景下被一根线牵着,一蹿一蹿,扑朔迷离……可是,现在,我的眼前没有风筝,只有蜻蜒,它们仿佛是那些断了线的风筝,它们扑闪着翅膀,在长满艾蒿的河岸上,狂飞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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