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褚良宫上空的层层浓烟,欧阳宫宇面色异样,思绪渐渐飘远……
“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把母后抓走,为什么不许我们见母后,我要见母后……”小宫宇哭着摇晃着,比自己整整高一个头的哥哥。
哥哥手里拿着一把,与自己身子差不多长的桃木剑,一语不发地任由小宫宇的摇晃,小小的眉头皱起,明明七八岁光景,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哥哥哥哥……”
“哎呀不要哭了!”哥哥终于忍不住,恼怒地一把将小宫宇推到了地上。
小宫宇坐在上地,忘记了哭,一脸呆呆地看着哥哥。
哥哥走过来将小宫宇扶起来,带着一丝内疚之色,替他擦了擦眼泪“父皇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就得像他一样,有个男子汉的样子,不能动不动就哭。”
“那我们一起去求父皇,让他放了母后可好?”
“不行,母后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处罚”这是父皇说的。
褚良宫,一个让欧阳宫宇第一次尝试到,怯怕和胆惧的地方。烧吧,烧了它就等于烧了,曾经那个胆小无能的自己。傲岸如他,岂容得自己的过往有一丝的瑕疵?
突然,一抬手,一把抓住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莫离流光也不挣扎,任由他抓着,凝神静气之后开口道“你没有中毒!”不是疑问,而肯定。
放开她的手,欧阳宫宇的嘴角微微斜了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是你一直以为本王中毒了,本王自己可从来没说过?”
“可你……”奇怪,她明明亲眼看他把毒酒喝下去的?
“既然你没有中毒,那我走了”宴会已经结束,她要去找爹,来的时候坐的欧阳宫宇的马车,回去总不能还坐他的车?
走进福禄宫,莫离流尚书正在向李尚书道别。莫离流光走过去,看到不远处的二王爷,正悠哉游哉地饮着酒,看着自己。那眼神,带着一丝得意一丝警告!仿佛是在警告自己,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想必,刚刚在外面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否则,不会这么气定神闲坐得这么稳?
那日去找他,本是想提醒他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却不想他全不知悔改,还欲杀自己灭口?看来,是时候将此事告知欧阳宫奕了?
欧阳宫奕?她这才想起来,似乎今日一天都没见到他了?罗刹寺一案,他功不可没,所以,按理说他没道理缺席此宴?
莫离尚书似乎多喝了两杯,回去的马车上,忍着快要作呕的难受,靠着软枕闭目休息?
莫离流光用滴了两滴醒神露的手帕,替他擦拭着额头与太阳穴。醒神露是前段时日,她自己研制的,可以缓解醉酒时的那种难受与不适。
“流光……”莫离尚书似乎感觉好点了,慢慢睁开了眼睛“爹知道,你现在是一个懂礼知分寸的好孩子,所以这次爹以你为荣,你做得不错!”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宴会上,皇上夸赞流光的话“若她是个男儿,将来必成大器!”
闻言,莫离流光收起手帕,将它好好放在了扶案上“全是爹教导有方。”
莫离尚书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所以爹相信,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做一些有失分寸的事,是吧?”
莫离流光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模样。她知道,爹是看到自己,拉着欧阳宫宇出福禄宫一幕了?
虽然自己的女儿现在变好了,变得懂礼数知分寸,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了,可莫离尚书知道,自家高攀不起,也不敢高攀那高高在上的三王爷。同时,也对他曾经对流光的所做所为,心怀芥蒂。人都是有私心的,无论她曾经怎样,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所以,自然不希望她再与三王爷有过多接触?不过,他倒是很看中六王爷欧阳宫奕的。与三王爷不同,六王爷平易近人,性格温和。从这几个月来看,对流光也很不错,若流光真的有福气被他看上,自己将乐观其成?
桔红色的苍穹从头顶逐渐淡下来,暗下来,最后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此刻,大街上人流稀少,只听得马蹄声与车轱辘声交相辉映。不过很快,马车就停到了尚书府门前。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冬心就抱着莫离流光,平常常看的一摞书籍迎了上来。
“小姐,你回来了”笑容满面的模样,像是碰到了什么喜事一样?
“你要把这些书抱去哪儿?”
“前几天不是下雨了吗,我看这些书都有些受潮了,趁着今儿天气好,就抱出来晒了晒。”依旧笑容满面的样子。
“你可是碰到了什么好事了吗?”她注视着一脸喜气的冬心问道。
冬心愣了愣,很快反应了过来“我是替小姐你高兴,听说你立了功,今天宫里庆功宴,皇上特地宣了你,小姐你真是太棒了!”说实话,她现在都开始有点崇拜自家小姐了呢?
头一次见冬心把自己捧得这么高,莫离流光无奈地笑了笑,准备回房休息。
冬心抱着书跟在后面,随口问道“小姐,早上你是跟三王爷一起入的宫吧?”
莫离流光顿时停下脚步来。
“怎么了?”冬心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莫离流光。
“你怎么知道我是跟三王爷一起入的宫?”
“你昨晚不是在三王府留宿吗?”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在三王府留宿?”
冬心奇怪地说道“三王府早就来人告诉了老爷夫人啊,你不知道吗?”
莫离流光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昨夜一夜未归,娘却并不问自己昨晚的去向,原来欧阳宫宇早就派人来告诉了他们。还有,原来爹在马车上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指在福禄宫所看到的,而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