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舒子叶趴到舒子翎耳朵旁嘀咕了几句,舒子翎听完后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脸瞧了又瞧,终于咬紧牙关狠狠地点头:“好,就听你的。”
周边的人时不时对舒子叶投去不解的眼神,却没有谁将这个小家伙放在眼里,更是忽略了她眼底的狡黠与唇角不善的笑容。
只是赌坊二楼一间包房里,某个一直关注着门口情况的男子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他的眼,正落在身穿淡蓝色华服的小家伙身上。
当舒子叶交了三两银子面不改色地爬上舒子翎暗中为她配备的软垫并稳稳站在上面抬头挺胸时,嘈杂的赌场立马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活像吃了苍蝇一样愕然地看着她。
舒子叶似毫无知觉般扫了众人一眼,继而将身子前倾,贴着赌桌抓起骰盅摇了摇,很天真地眯着眼睛笑:“这就是骰盅呀?”
听着她稚气的声音,众人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愣是没说出句话。这娃娃究竟是来砸场的还是其他怎么的?
赌坊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准小娃娃参赌,但着实没见过约莫十岁的小娃娃就这样爬上三尺左右的软垫并贴上赌桌,瞧这模样态势,便是已交了报名费准备参赌的。
这娃娃当真高调啊,这一站,真真是鹤立鸡群,原本无视她的人都纷纷投去惊愕的目光,更强悍的是,她竟然天真地抓起骰盅笑眯眯地问这是不是骰盅。
看她那身衣衫,也不像是穷苦人家,一边脸戴着白玉面具,一边脸如白玉面具一般细腻,唇不点而红,眉弯如柳叶,眼纯净如虹。这样一个公子哥,要不就是来砸场子要不就是个弱智小娃。
赌场中多数人都是这般想着,好些人都不约而同地聚了过去。
“小公子是来参加‘赌王争霸’的?”肥头大耳衣着华丽的一人凑上前质疑道。
舒子叶敛下目中精光,转头笑看着他,依旧天真地答道:“是呀,大哥哥也是吗?可不可以跟我一起玩?”
那人嘴角一抽,抓起另一只骰盅:“你会玩这个东西?”
舒子叶忙不迭失地点点头:“会的会的,我可聪明了,大哥哥教我一下,我一准就会了。”
更多的人嘴角抽了,也有更多的人乐了。
“小娃娃,你年纪不大,怎么就来赌场玩了?谁带你来的?”
怎么,想拐她么?舒子叶把头转向另一边看向说话的人,那人眉眼倒是和善。
“哥哥带我来的,他说他要去办点事,给了我一些银两让我进来玩玩,等他回来便带我回家。怎么了,小孩子不能玩这个吗?”
望进这双纯净无暇的眼眸中,那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这边聚了一堆人,该开始的第一轮选拔无法进行,赌场管事拨开人群站到舒子叶身旁。他蹙着眉瞧了眼舒子叶身下的软垫,再质疑地在她脸上逗留了好一会儿,伸出手道:“户凭拿来看看。”
“咦?收报名费的时候不是已经给那个大哥哥看过了嘛,怎么还要看的?”舒子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嘟着唇抱怨的同时取出了一本薄薄的文书。
见管事翻了一遍又一遍,舒子叶心下暗笑,多亏好他们早有准备。
自去年那件事后,家里人都很心疼她,为了她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就默认她女扮男装出府,大哥更是动用关系给她弄了个假户凭。户凭上写着她家住在京城远郊,姓夜名舒,家中只有一个哥哥。
至于她为何不像是从远郊偏僻农庄出来的,她自是可以说父母双亡,哥哥在外打拼赚了银子让她吃好住好,这谎,只要有银子打点,自是可以圆的。
管事看完户凭,也不疑有他,将户凭还给她后,便朝着众人喊了声:“各自回到分配的桌前,赌赛第一轮即将开始。”
参赛的众人一哄而散,看热闹的人噙着笑跑到门口指指点点了片刻又回到场中,都纷纷挤到舒子叶这一桌。
舒子叶心中暗笑,这些人定是到门口修改赌注了。
果不出她所料,所有人在特定时间内交完报名费后,另一场赌局也开盘了。共有三百八十一人参加争霸大赛,赌谁赢的只要将红色纸条贴在那人名字下面即可,赌谁输的则是蓝色纸条,纸条前写的是赌金,后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如果她没料错,经过她那么高调的一闹,多数人是把蓝色纸条贴在她名字下方了。哈哈,怕是连贴的地方都没了。
小朋友搞腹黑搞得正大光明。
门口的大钟敲打了三下,赌赛第一场开响了。
第一场赛制如下:赌场中有十张赌桌,每桌桌面上方有三个赌盅,即一次容许三位赌客开赌。赌盅中有三粒骰子,赌客连续五次都摇出大,即出线。
此时每桌都有一个打手拿着小账本和毛笔站在一侧,各个赌客都纷纷拿起了赌盅,周边喊大喊小的声音此起彼伏。
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舒子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摇骰子,她想摇多少就能摇多少出来,别说多年积累的经验,即使光凭耳朵听,她都能听的丝毫不差。
但现在她扮演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子,她必须得认真好学地看着桌上另外两位赌客怎么摇才行。
当旁边一人摇了一个“一、二、二,小”而走人后,舒子叶才拿起骰盅略显愚笨地摇起来。一看到她的样子,周围的人都笑出了声。
舒子叶也天真地笑了一笑,摇了三两下就把骰盅放下,还稚气地问身边的打手:“大哥哥,多少是大啊?”
打手皱眉,在那个走了赌客下面打了一个叉后才回道:“三子数字合起来超过十便是大。”
“哦,”舒子叶状似不在意地打开盅盖:“咦!三、四、四,十一呢!”
“小公子运气很好啊!”
“是啊,小娃娃,手气不错嘛!”
她第一把摇了个大,身旁的看客都以为她运气好,没什么好在意的,反而都笑眯眯地调侃着。第一把就走人,那就没乐趣了。
“二、三、三,八点小。”这桌另一个人摇的第四把是个小,那人哀嚎了一声,认命地放下骰盅退到一边。看客们安慰了他两句,那人笑了笑,与众人一起将视线全都放到舒子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