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阴冷: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却自己送上门。
春玲做贼心虚,小心翼翼窥探着周围的动静:没人。她放下心来,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心中估摸着,今天看到的不知能值多少银子?
可惜想法美好现实太过残酷。
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因为是漆黑的夜里,她的皮肤看起来异常白皙,白的诡异,脸上还有一块骇人的黑色胎记!
她差点吓得大叫:鬼啊!然没等她叫出,凌月飞身下树,双手交叉在胸前,浑身冰冷的气息,冷漠地道:“你想去哪儿?”
春玲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上,怎么会是这个傻小姐?不、不对,她已经不傻了,而且还会武功!她忽然想起记起白天七小姐徒手劈倒大树,心下一颤,脸上却还强装镇定:“七小姐,奴婢,奴婢只是想上茅房,没想要去哪儿,真的没有。”
借口不错,可惜脸上的慌张出卖了内心的惶恐。凌月淡笑:“原来春玲只想上茅房,莫非是我想多了?本小姐以为你要去向府中某人那告密呢。”
她脸上不辨喜怒,身影淹没在沉沉夜色中却掩不住寒光,春玲忽觉此刻的七小姐比鬼魅还可怕。
怎么可能,明明是十二岁的小孩!春玲立刻抛弃先前的想法,自我安慰:怕什么?她一个十七岁的大人还怕她?大不了就如那日,一了百了!她眼中闪过寒光,见凌月看向她,又挤出讨好的笑。
凌月冷冷一笑: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死的更快些。
春玲谄媚地道:“瞧七小姐说的,奴婢对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鉴,怎么会背叛小姐,去改投别的主子?小姐这话可真是伤人心。”她用衣角装模作样地拭了拭干涸的眼角。
凌月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是么,天地可鉴?”
春玲心中一惊,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小姐,奴婢对您的忠心天地可表。”
凌月细细品味这几字,忽然问:“那,我想让你办一件事,你可愿意?”
春玲背上冷汗涔涔黏湿了衣服,却不敢用手去摸,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事?”
凌月似是喃喃自语:“被人害死长眠于地下的魂灵,这样寒冷彻骨的夜晚躺在冰冷的棺木中,她,是会孤单寂寞的吧?”
她的声音忽然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春玲打个寒噤,战战兢兢地道:“小姐,你,你在说什么?”
凌月露出一个笑,细看之下带着几分邪魅,脸上胎记似一朵妖娆如勾张狂的黑色曼陀罗,迷惑着谁不安的心。
春玲手心出汗,冬夜阵阵热气从她手掌心冒出。
她摘下腰间的紫灵玉佩,对她嫣然一笑,带着蛊惑的声音在春玲耳边响起:“这块玉佩的价值,想必你也知道,若事成,它,就是你的。”
春玲一见玉佩,顿时忘记什么叫诡异和紧张,贪婪的光在眼里闪烁变幻:这玉佩可是她觊觎已久的好东西!紫灵玉佩整个欧阳府就这么一块,上乘东玉品质世间少有,先不说拿去卖,在当铺中随便放上一两个月就能换几百两银子!
她痴迷的看着玉佩,眼中全是黄灿灿的金子,不觉中走上前想伸手摸一下。
凌月猛的收回玉佩,极诱惑的声音又传来:“怎样,这么好的玉佩,想不想要?”
春玲收回伸出的双手,讪讪地衣裙上擦了擦,两眼不断瞥向紫玉生怕错过,迫不及待的道:“小姐,不论何事事?春玲一定办到!”
凌月道:“此事唯春玲你才能办到,这可是你天大的福气!别人想办,本小姐都没给她们这个机会。”
“是,能为七小姐办事是奴婢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呢。”春玲顺着她的话,哄着这位七小姐。
“嗯,这话听着真让人舒服。你走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凌月玉指微勾,如她唇角的弧度。
春玲上前,凌月眼中一抹流光飞逝,漆黑夜间寒意森森,冷光一闪,手起又落,春玲来不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凌月朝睁大眼睛奄奄一息看向她的春玲,将玉佩下系着的大红花穗子在她脸上扫动,春玲瞪大眼,目光仍紧盯着那块玉佩:“死去的凌月她没人陪伴,会哭的,你去伺候她,可好?”
她的灵魂不是偶然融进欧阳凌月躯体里,那副画面,正是春玲欲夺玉佩不成,将凌月的头死死按在水中逼得她几乎窒息的一幕,不管欧阳凌月的灵魂是怎样脱离这幅身体,这个叫春玲的都难辞其咎。
手下化尸粉与人的血肉相融发出滋滋的响声,淡淡青烟一缕缕上升,世间再无此人。
她瞥一眼手中精致的瓷瓶:轩,效果不错。
回到房中,昏黄烛光下双手白如莹玉,第一次,这双手染上人血。
一夜无梦。
从那天起,凌月开始每天教小离练武,四更未明,小离已强行将未醒的她从床上强行拉起,嘟囔着要学武,由最基本的马步开始。
小离身子骨虽娇弱,难得能坚持下去,咬紧牙关,重要的还是在于“咬”的那个过程。小离明白,小姐是为她好,小姐不说,她却能感觉到,小姐以后是要做大事的,如果她能够变得强一些,就能更好地帮助小姐。
她的确聪明,不用凌月催促每天已早早起身开始练习,许是因学武,许是受凌月的影响,她的性子也沉稳了许多,仅仅一个月,小离像换了一个人。
十岁的小丫头,宛然一个小大人,走路不再蹦蹦跳跳了,带着越来越明显的沉稳。
习武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凌月将她这些天来点滴的变化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微笑摇头: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自己这性子,可不是跟死老头一样?
小离正舞得专心,见她摇头,转过身来疑惑的问:“小姐,小离练得不对?”
凌月温和一笑:“没有,你练得很好,只是看着你练武,想起了一些事情。”
小离“哦”了一声,小姐既然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也不多问,反复练习着“惊鸿乍起”那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