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天起先都不敢抬眼去看丞相大人,他害怕看见恩人的一脸失望,一脸愤怒,一路上他都是做好了准备要受罚的,可是听丞相的口气,好像没有要罚自己的意思,反而一如既往的亲和,他提心吊胆地微微抬起头来,看看丞相,心想:大不了一死。
丞相此时着急的是宁玲歌从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眼看天色渐暗,丞相更担心的是宁玲歌的安危。虽说宁玲歌从小像个男孩子一样,成天在外面玩,可是毕竟她是女孩子,每次出去,丞相和夫人都会担心的。丞相对周啸天说明情况,请周啸天帮忙去找宁玲歌。
周啸天一听果然是宁大小姐失踪,可是没有提宁玲歌在周家和周镜发生的事儿,难道是丞相不知道?周啸天转身看见宁大小姐的丫鬟海丽也在现场,难道海丽野没有告诉丞相吗?周啸天是满脑子的愁云,无法消散,该怎么和丞相说呢?宁大小姐的失踪可能和自己的儿子有关。
周啸天吞吞吐吐,声音低微的问丞相,宁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走的?
丞相摇摇头,说不知道,又转身追问了一遍海丽,海丽赶忙跪在地上,一副保证带发誓的口吻答道她也不知道,小姐没有告诉她。
周啸天更加疑惑了,依宁玲歌的性格,如果真是因为周镜,她也应该告诉海丽啊,可是怎么海丽也不知道呢?
周啸天又问了他们都去哪些地方找过。
丞相说,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真是没有办法了,才请他来的。
周啸天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丞相夫妇也满脑子都是宁玲歌,忘了请周啸天起来。周啸天也不敢自己站起来。
正在这时,管家带着王玉娇和周镜走进来。王玉娇和周镜一看周啸天和宁玲歌的丫鬟海丽都跪在地上,吓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六神无主似得不等管家禀告,就赶快跪在地上。
王玉娇抹着眼泪,恳求道:“丞相大人,不能怪我们镜儿,我,我,求丞相大人明鉴呐。”还没等丞相开口,王玉娇这一通话,和莫名其妙的一跪,反倒把丞相和夫人弄糊涂了。
周啸天看着妻子和周镜跪在身边,心里更是慌的像有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没有头的苍蝇该往哪里飞呢?
“这是从何说起?夫人所说何事?”丞相不解地问王玉娇。
王玉娇看看丞相,又看看周啸天,又看看周镜,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啸天一看自己的妻子已经说到这里了,不说也不行了,干脆就把一切都说了。
王玉娇一听周啸天说完,赶紧哭着补充道:“真是我们镜儿看见宁小姐要跌倒了,才去扶宁小姐的,不是故意的。”
丞相和夫人这才互相看看,感觉被他们弄懵了一般。
王玉娇一脸诚恳,“丞相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问海丽姑娘。”王玉娇说完,又求海丽说出真相。
海丽知道小姐的出走不是因为这件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玉娇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不是来添乱吗?
“海丽!”
丞相一声,吓的在场的人都三魂丢了七魄。
海丽哭着,往前爬了几步,瑟瑟发抖的说道:“周夫人说的是事实,小姐,小姐。”
丞相夫人上去就打了海丽一巴掌,连恨带气地说道:“你还说你不知道?你和小姐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小姐不说就算了,你也跟着撒谎!快说!小姐为什么出走?究竟去了哪里?”
海丽捂着发烫的脸,只能哭着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慈的周镜看见海丽挨了打,心里很不好受,赶紧开口求道:“丞相,夫人,请息怒,如果宁小姐真是因我而出走,我,愿意负责,我。”
“镜儿。”周啸天低声叫了一声周镜,不让他说话,他愿意为儿子承担一切。
王玉娇赶快哭道:“求大人和夫人开恩,原谅我们镜儿吧,我愿意为镜儿受罚。”
“大人,我们会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的……”
“你们都在说什么?”丞相气呼呼地说道。
“大人,我觉得现在是赶紧找到小姐最重要。”正在周啸天的话还没有说完时,外面传来了宁玲歌欢快的歌声。
宁玲歌踏着欢快的步伐,一路哼着欢快的小曲,手里的香罗帕在指尖无忧无虑地舞蹈着。
当她来到门口时,看见地上跪在一片人,还没看清楚跪着是些谁们,又看见父母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像两尊门神,她见情况不妙,觉得这紧张的气氛可能和自己有关,就是没有关系,还是闪远点比较好,于是她赶紧闭上嘴,收住脚,转身就要跑。
“玲歌!”
身后父亲一声,把所有里面和屋外的人都着实吓了一跳。
宁玲歌慢慢放下抬起要跑的脚步,眼眶里的两颗黑眸咕噜一转,脸上表情立马换装,一副轻松的表情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这时,她看见地上跪着的尽是周镜一家,还有海丽,海丽一跪在这里,这百分之百是和自己有关,可是这周镜一家跪在这里是为那般?她原本慌乱的心,更乱了,心想:这是摆什么阵?
宁玲歌脸上的肌肉拧了一下,缓慢地走近父母,吞吞吐吐的的小声问道:“爹,娘,这……”
“跪下!”丞相一声,吓的宁玲歌打了一个寒颤,她瞪大眼睛,看来这份紧张真的和自己有关,她慢慢跪在地上,看看身边,周啸天夫妇吓的发抖,一直没有敢抬起头来过,海丽低着头偷偷看了她一眼,也赶快把脸扭过去了。周镜到是还没有发抖,但依旧是低着头。
“爹?这是?”宁玲歌声音低的只能够自己听见,她心想:这八成是自己走了一天,他们担心了,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周镜一家为何也跪在这里?
丞相夫人赶快上前,扶起宁玲歌,边打量着宁玲歌周身,她更担心的是女儿有没有受伤什么的,一边对宁玲歌说:“你这一整天都去哪了?”
“我……”
“跪下!”宁玲歌还没有回答母亲的话,丞相又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