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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才子巧逢写字匠

明朝苏州有一穷秀才蒋焘,家景贫寒不堪,只是酷爱文学,不但饱读古今群书,而且写出很多好诗好文,苦于无人赏识,只落得当街卖字为生。

这年夏天,有一卖西瓜担郎来此卖瓜,正坐在蒋秀才摊边,引来不少富家子弟买西瓜吃。几天过去了,卖瓜郎生意挺好的,而蒋秀才生意一直不好,他直怨卖瓜郎挡住了他的招牌,请他移至路西边坐卖。卖瓜郎很同情这位学子,几天来没有生意,连块西瓜都舍不得买,便移到对面路边叫卖。

这天下午,日渐偏西,天上突现一片乌云,如果天上下起雨来,西瓜就不好卖了。卖瓜郎想:“不如给这个穷秀才一个瓜吃吧。”又一想“出个题难难他。”随口道:“先生我出一个对子,你如果能对上,我白送你西瓜吃!”蒋秀才一听很高兴,正口渴难忍,说道:“请出题!”那卖瓜郎道:

走南闯北卖西瓜,面朝东坐;

蒋秀才一听,这句中巧含“东西南北”四字。一边拿起一本书看,一边笑道:

从后往前读左传,书向右翻。

蒋秀才对句中含“前后左右”四个字,与出句的“东西南北”正好相对仗。卖瓜郎听了哈哈大笑,拿起切刀,要切瓜,口中又道:

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

蒋秀才一听,这“切”字正是“七”、“刀”组成的,这“分”字正是“八”、“刀”组成的,好一个卖瓜郎!竟出这样难的析字联来难我?这时,天上下起了零星小雨,蒋秀才指着身后自家的草房纸窗道:

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

卖瓜郎连连点头道赞,周围一些看客也大鼓其掌。

卖瓜郎马上捧个大西瓜送到蒋秀才面前道:“小可有眼不识泰山,请兄不弃品尝耳!”遂之一拜道:“不知兄长尊姓大名?”蒋秀才接过西瓜还礼道:“在下敝姓蒋,贱名焘,长洲人,不意落魄此地,以墨换点充饥之物,见笑!见笑!”卖瓜郎一听,高兴大呼:“原来是仰仁兄,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之幸!”蒋焘略带疑色道:“先生……”那卖瓜郎立道:“小可不是什么卖瓜郎,只是访贤若渴,故此扮相也。小可戴用宾。”他刚说完,蒋焘忙道:“噢!原来是十四岁闯乡试主考官邸,巧对:

虎皮褥盖学士椅;

兔毫笔写状元坊。

“戴才子!幸会!幸会!难怪出题如此刁钻,在下好险吃不上西瓜!”

这副对联的故事是这样的,戴用宾十四岁那年,朝廷要选拔人才,首先是乡试,乡试被录取的人称秀才;第二步是州试,相当于省级考试,被录取的人称举人;最后是朝试,就是国家级考试。戴用宾从小就很聪明,睿智好学。这天听说来一位大考官,要在乡里主持考试,就跑到了主考官住的地方,说是要报名考试。主考官见戴用宾小小年纪要参加考试,就哈哈大笑地问道:“小孩子,你几岁啦?怎么到这儿玩啊?”戴用宾一听,小嘴一撅生气地说:“大人,我都十四岁啦,是来参加考试的,不是来玩的!”主考官更乐了,笑道:“那我出个对子,你来对对好不好?”戴用宾明白是要考考自己,就一本正经地道:“好!大人请出题。”主考官想难住这个小孩子,让他快点走算了,遂吟道:

小孩子,两山重叠如何出去?

意思是说前面有重重大山,你怎么能出头呢?知难就回去吧。

戴用宾一听,这是一个组字联,两个“山”字不正是“出”字吗?小眼睛一转想了想,吟道:

老大人,千里出行怎样重来?

意思是说你老大人千里迢迢来这,是不是还能再来呢?对句也是组字联,“千里”组成“重”字,与出句正好相对。主考官很佩服这位少年,亲切地说:“朝廷规定十八岁才可参加考试,现在好好学习,日后定能成才。”戴用宾遂拟上面的那副对联送给主考官。

这段故事广为流传。蒋、戴二位在此相遇,遂成好友。后来,戴用宾考得探花,蒋焘在戴用宾的资助下,终成明代一大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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