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拿着请柬来到沈言的房门外,驻足听了一下,里面很安静,没什么声音,难道没人?好奇的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着石青色长衫的少年立在宽大的案桌后面,右手握着一管毛笔,左手提着右手的衣袖,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
红雪走近一看,只见画纸上采用泼墨手法绘得险峻的高山,高山上白雪皑皑,山涧边上一渔翁披着蓑衣,独自垂钓。看着这样一大副画,红雪突然想起一首诗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好诗,题得真好!”沈言刚想提笔写在画右边的空白处,忽然反应过来屋里来了客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白嫩红润的肌肤,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欣赏着案上的画,一袭嫩黄色春衫衬托着玲珑有致的身段,一时之间竟看痴了去。想起刚才她脱口而出的诗,心里更是增加了几分的赞赏。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姐,怎么会到了这里?
“哥哥,你的画做得真好。只是这画的意境太过苍凉,一个少年人怎能有着如此孤寂的心呢?”红雪一边看着画一边说。沈言听了她的话脸色略略一暗,原来她是他那从天而降的妹妹啊。
“哥哥,我今儿在门房收到一个诗会的请柬。哥哥刚好可以出去散散心,没得又在屋里做出这样孤寂冰冷的寒水钓鱼图。”红雪试图说动沈言去参加那个诗会,然后她就可以女扮男装的跟在后面,见识现场版的流觞曲水了。
“妹妹觉得这画有些孤寂冰冷,我却觉得这画透着一种淡然离世的超脱。”沈言一边说着一边在画的空白处写下了红雪刚刚背出来的诗。
“好哥哥,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是,你看这诗会去不去?”红雪压下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讨好的看着沈言。想想红雪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此时却扮小姑娘状祈求某人。如果他要是不答应,她马上就要拍桌子骂人了。
“妹妹想去诗会玩?”沈言说完看见红雪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喜悦与期盼,便接着说:“那好吧,不过可不能现在这个样子去,得改装。”
“我知道,我知道。快看看请柬上约得什么时候,我这就去准备衣裳。”红雪见沈言答应了,顿时高兴无比。
“你怎么准备?小心让娘知道了罚你不准出门。我个子长得快好些衣服新作的都穿不得了,你挑几件去穿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红雪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挑了几件衣裳,在身上比了比,最后选了见白色的,长短刚好合适的衣衫,便告辞了。
三日后的早上,一个石青色衣衫的公子和一个比他略矮的白色衣衫的公子风度翩翩的从相府的后门走了出来。
石青色衣衫的公子文雅俊逸,五官清隽,骨节均匀的手上握着一把折扇,一边走一边跟白色衣衫的公子说些什么。白衣的公子略显稚气,粉嫩的脸蛋趁着灵动眼睛,笔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异常惹人喜爱。
他二人快走出城外的时候雇了辆马车,一路赶往京城北面的一个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