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若你是妖妃,我便做昏君。”
她笑了起来,“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就是要做妖妃,且看墨鸢你来日敢做这昏君否?
墨鸢转过身去,说道:“我不看就是,你更衣就寝吧!”
红莲盯着他宽阔的背影一会儿,发觉他真的不回头才放心的解开衣带。
躺在床上她纳闷的思索着,今夜又要与他同床共枕?应该不会出事吧?
“朕若是想要一个女人,断然不会用这等拙劣的方法。”
不知何时,他已回过头来,漆黑的瞳仁正望进她眼眸里,似看出她心中所想。这番言语下来,红莲才发觉她与他的距离如此遥远。现在他眼中是睥睨天下的霸气。
她说道:“君无戏言。”他点头称是。
夜更深了,最后一点昏黄的烛火也跳跃了一下就熄灭了。
黑暗中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浅浅的呼吸和心跳声,墨鸢身上传来熟悉的气息令她奇异的安下心来。
墨鸢翻了个身,伸出手来将红莲搂进怀抱。轻声说道:“很晚了,睡罢。”
她突然想起上次那个深夜,不过是动了动就引起了他的念头,这回是万万不敢再乱动了。
大抵是长年行军所致,墨鸢的怀抱十分健壮有力。没过多久,红莲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墨鸢搂紧了怀中的人儿,心思很是复杂。
翌日,红莲起来时已是辰时,朝阳宫内果真没有墨鸢的身影了。
她洗漱穿戴完,墨鸢就从容的走了进来。他今日一身紫衣滚边云纹衬得贵气天成,面带浅笑,想来心情愉悦。
服侍的宫女悄悄退下,红莲才要行礼,墨鸢扶住她,“莲儿,在我面前何必如此生分。”
她笑道,“也好,我一向就不喜这些繁文缛节。”
“今日御花园的红梅开了,一同前去如何?”墨鸢一说红莲才发觉竟已是严冬时分了,时间过的这样快,一转眼世事难料。
他们裹了厚厚的裘衣,身后跟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去赏梅,她着实没看出来有什么意境。
红莲扯了扯墨鸢的衣袖,他立刻停下脚步看向我。红莲让他附耳过来,他依言靠了过去,“就我们俩去赏花岂不是更有趣?”
他笑得无奈,“听你的。”
他们俩对视一笑。
一刻后,红莲与携手墨鸢甩掉了一行宫女公公,来到略微萧瑟的御花园,此时这里除却几树红梅怒放,其余花朵都是光秃秃的。
几树红梅包围着一方小亭子,亭子里石制的桌椅齐全。
红莲朝墨鸢道,“没了他们跟着现下更是恣意,现在我吹奏一曲给你听好吗?”
“到底你不是一无是处,我原以为你什么也不会。”
她挑眉,“你未免小看我了,我还会跳舞呢,以后一定让你惊艳。”
“好,来日方长。”
待墨鸢坐下后,红莲拿出陪伴她已久的碧玉箫,缓缓吹奏起来。
调一起,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离歌》。
墨鸢的眉间轻蹙,此曲应是悲伤了点,想必他不太适应罢。
如清泉般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园子里,丝丝悲伤缠入心弦。
待一曲终了,墨鸢眸色变的深了些,道:“如今元旦将至,一片喜气,何必奏这么忧伤的曲子,我奏一曲给你听。”
她当下不知是何滋味,他待她是否太好了些?在她面前,他从不称呼自己为朕,他是天下之主,他们三番两次同床共枕,他却分外守规矩。
现下,他要为她奏曲,要是传了出去,不知天下人怎么看她?
红莲将碧玉箫放在他手中,坐了下来。
他丝毫不顾忌她方才吹奏过,神色未变半分,红莲却有些难为情。
他指尖一抚,倾泻出来的调却是带着微微暖意,不同红莲方才的忧伤。
他一边吹奏一边望着她,红莲侧耳倾听曲子,似春暖花开般暖洋洋的,一时间竟听的入了神。
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怒意的男音,“你们在干什么?!”
一瞬间,连世界都静止了。墨鸢也停下曲子,他们一同回过头去,只见凌王横眉怒目的自幽径小道快步而来。
他今日穿着玄色锦服,衬得眉目如画,意气风发。
“皇兄,莫不是你也被她迷住了?”凌王眼中分明是藏不住的受伤。
“墨衍,你如今不小了,也该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行事!”墨鸢方才柔和的面目一下子变得怒意横生。
红莲隐隐觉的不妙,有些头疼起来。但他们之间她又不好说话,万一将俩人的矛盾挑起该如何是好?
“皇兄,不要总将我当小孩看,我已经长大了!”
墨鸢紧紧将手握成了拳头,仿佛下一瞬就会挥出去。
“你要是长大了不该整天无所事事,她是朕的女人,你有何权力生气?”
墨鸢带着怒气的话语大刺刺的朝墨衍而去,墨衍突然泄气了,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对兄长的指责红了眼。
墨衍定定的看着红莲,他眼中伤怀的情绪一下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