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枫拖着一天的疲惫走到一处府邸,这座府邸门口两座石狮子已经残缺不全,有一只半个身子已经脱落。那高大的朱红门红漆快要褪尽,依稀还留下点残红斑驳的印在大门上,两个拉环早已不知去向,门上坑坑洼洼,如同张开了嘴,在向主人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柳枫完全没注意到这处住宅的残败,没有任何意外或是不满,依然不疾不徐的向门口走去,正要推开大门时,轻轻的收回右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那原本黯淡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嘴角微翘,露出了迷人的笑容,那稚嫩的脸上又洋溢着一脸的孩子气。
还是一个孩子啊,却要强颜欢笑了,整个过程让人看了心碎
“吱嘎”有着深远背景的门虽然发出不满的响声但是依然敞了开来。
“父亲,我回来了,现在就去做饭了啊。”柳枫佯装开心的向里面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的表情,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吧。
当柳枫走进了内堂,来到他父亲的卧室,看到父亲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半躺在床上,微微发出细小的鼾声。
柳枫走了进去,将父亲慢慢的挪到床上躺好,脱下父亲的鞋子,然后把那洗的快要发白的毯子盖在了父亲的身上。
看着父亲那凌乱的头发和那从未刮过的胡须,心里一阵阵的疼痛。他父亲看上去很是沧桑,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的英挺,但是此刻却眉头紧皱,仿佛被无尽的噩梦缠绕。
看了会儿,父亲连睡觉都放不开眉头,其内心是何等的凄苦。自己作为他的儿子,不但不能排解父亲的心结,反而更让父亲对自己忧心忡忡,如果自己不去奋斗的话,那自己还能算是人吗?还有父亲到底是为什么如此的伤痛?作为儿子必须让父亲以儿子为骄傲,露出开心的笑容。
想了一会柳枫来到了厨房,忙碌了半个时辰总算把饭菜做好,用小火热着饭菜,不至于等下父亲吃的时候冷掉。自己拿着碗筷随便吃了一点后,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侯,柳枫来到了后山,走到了一处搭有棚子的地方,小小的棚子是在柳枫5岁半的时候来到此地搭建的,每当他觉得快要被压的窒息的时候便会来到此处,一条小溪自棚子前面缓缓流淌,聆听着溪水潺潺便能感觉到内心的平静。
他如往常一样坐在自己搭建的棚子里面,看着如幕的夜色,此时已是黄昏,到处一片昏暗,此刻柳枫没有感觉到身为一个孩子对夜晚本身的害怕,反而只有此时他才能享受到属于自己的平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是很异常的。
坐了一会,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虎吼,一脸惊惧的站起身来,看到一头高大凶猛的斑斓大虎,正呲着牙对着柳枫吼叫连连,好似随时扑咬上来,将他一口吃掉。一对虎目不断的打量着柳枫,觉得这样弱小的人类应该不能威胁到自己,正准备扑将上去。柳枫不敢转身,只能双脚不断的向后挪移,“噗通”一声柳枫那小小的身子全部扎进了水里。
冬天的河水那是寒冷刺骨的,刚一沾水,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仓促间喝了不少的河水,冰冷的水从喉头直灌胸口,全身不自主的抽搐着,刚站起来又滑到下去。来回几次他已被溪水冲到了百来米的下游,下游的水流开始变得湍急,这让一个6岁的孩子根本没能力阻挡水流的冲击,更何况一个身体瘦小的柳枫呢。
此时,那只大老虎已经不知去向,柳枫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愤懑不甘,心中无限的诅咒老天,不但给了自己一个残破的身体,更是陷入到如此危机的境地。
可是,又怎么样呢?最后他也不能控制已经发僵的身体了,任溪流把他往未知的下游冲去。
只是心中有诸多的放不下,父亲以后怎么办?
“我不甘啊,真的不甘啊”
当柳枫被冲出去半柱香的时间,现在已经看不到自己搭建的小棚,更是远远的离开了家族的位置。
正当柳枫决定享受这人生最后一丝光景时,身体依稀感觉被石头卡住了,虽然浑身全无知觉了,但是心中还是一喜,可是全身冻僵,别说站起来抱住石头,就连身上被撞成怎么样都是不知道的。当他准备拼劲力气抓住一块石头上时,一股吸力从他身后传到他的身上,他不由自主的随着水流打着转,慢慢的被河水吞噬。
当他最后一个念头感觉就是,完了,进了地下河流了。
“母亲,母亲”难道母亲也在我出生的时候不在了吗?为什么自己死了以后才感觉到母亲抱着我呢?不过,能够天天见到母亲,不管在哪里都是好的,哪怕自己已经死了,这样自己或许过得更开心。柳枫苍白的脸上露出死死解脱的笑容。
“别走,母亲!”一声微弱的呼喊从柳枫虚弱的口中发出,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微眯了一下,适应了对光线的感官,想要站起身来。
“哎呀”一声痛呼自他口中发出,原本被拥抱的舒适的感觉不再存在,换而是全身的疼痛,感觉全身上下全都移位了似的,嘴角干裂发苦。
慢慢挣扎起来,忍着剧痛慢慢的坐了起来,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被冲到了岸边,只是本应该是寒冬季节,而此地却如此温暖,到处盛开着不知名的花朵,一片春光灿烂景象,这让他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不过管他那么多,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是先弄清楚自己的状况在查看别的,柳枫苦涩的一笑。
打定了注意后,柳枫开始检查自己的目前状况,看完过后,原本苦涩的笑容顿时完全变成了苦瓜脸。脱口骂了道“死老天,居然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死就死吧,原本以为死了的情况下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是偏偏这个原本就羸弱的身体现在更像是散了架似的,四肢唯独左臂只是被割了数道口子,其他三肢别说能否使力,现在连是不是自己的都没感觉,肋骨更是不知道断了几根,真是没给我活的希望嘛。”
悲剧再一次发生,柳枫感觉到现在除了等死真是别无他法啊。艰难的挪动身体让自己离开水远一点,虽然说这里的水很暖和,但是现在全身湿透,再暖和的水一样会害死现在的自己。
花了大半柱香的功夫总算远离了水泊,来到一块大石板附近。
“咕咕”一声抗议从腹中传来,顿时全身好似都没了力气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自己的胃就像被揪着难受,看来是饿到了极点。
忽然,柳枫看到了希望,居然在石板后面看到几个垂涎欲滴的红色果实,一个个竟是那样的可爱,如今这些果子在柳枫的眼里毫不亚于第一次吃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至今令人回味无穷,那种兴奋是那么的令人渴望。
现在,在明知道快要饿死的情况下看到如此多的果子,尽管是个个全含剧毒,那也是他现在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抓到了第一枚红色的果子,这果实有婴儿的拳头大小,抓在手上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随之跳动,这是自己唯一能够得到的食物。瞬间,一股浓浓的清香从手上的果实里传来,伴随着滚滚热气,仿佛收被烫着了似的,这清香让柳枫一阵沉迷。
这是什么果实?怎么这么香?还有热气?管他的,吃!随后一咬牙把这不知名的果子向口中丢去。
温度还在不断的上升,此刻五脏六腑如同放在火炉上灼烧着,体内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柳枫这样坚定的意志有了一丝动摇,这种痛发自骨髓里面,却清晰的反应在大脑的痛觉神经里。
慢慢的,这种疼痛愈加猛烈,就像一条发狂的火龙在自己的体内到处穿梭,一阵阵的撕裂,体内还伴随着破裂声,疼痛一浪胜似一浪,终于,我们坚强的小主人公柳枫开始了他的人生第一次昏厥。
晕迷过去是可惜的,也是幸运的,在他晕过去的一瞬间这么感觉到晕迷原来真的很幸福。
失去意识的柳枫完全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身体的变化任然在继续着,现在的他完全是一只熟了的龙虾,全身红的发紫,在他周围还有一层层热浪奔腾着,可想而知其温度之剧。但是他的身体在如此高的温度下烘烤不但没出现干裂,反而皮肤更显光洁,原本断裂的手脚肋骨发出了砰砰的节骨声,体内的骨肉经脉开始被打散,然后一点点的续接起来,这种痛苦难怪会使柳枫晕过去,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忍受全身血肉经脉甚至骨髓的从新断续?
所以柳枫在他幸福的晕迷中却不知道自己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知道的话他也许会选择继续忍受痛苦也要知道自己的变换吧!